冷枭回到病房,床上没有流苏的身影,他以为他去了洗手间,这便走到洗手间门口敲门。
“苏苏……”
里面没有人回应,冷枭轻轻一推,门开了,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突然间,一股不安涌上心头,冷枭大步冲出病房,跑到护士站台前,随意抓着一个护士就问,“看见叶流苏了吗?”
之前流苏在这里当过两天护士,所以三四病区的护士还是知道有叶流苏这么一个人。
那护士摇摇头,一脸茫然,“没看见。”
“冷教授。”不远处传来一个护士的喊声,冷枭回头,只见那护士对他说:“我看见了,在医院门口,她上了一辆越野车。”
冷枭一怔,呆了。
她又走了,她竟然又走了?
冷枭转身,懊恼的一拳扔在墙壁上,痛恨自己是在太大意了,明知道她不会安分,可他还是丢下她一个人离开。
现在好了,她是真的走了。
冷枭按耐不住跑到医院门口,可门口,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根本连流苏半个影子都没见着。
她到底去哪儿了?
冷枭知道,这事不能瞒着,他一个人,根本没法找到她。
所以只能电话通知叶家人,让叶家人帮忙一块儿找。
接到冷枭电话的叶家,像是炸开了锅,上上下下忙碌得不可开交,为了防止流苏出国,分分钟时间,叶非邺一声命令,各大机场都有人蹲守着。
冷枭唯一想到的就是楚易飞,据他所知,流苏没有可寻帮忙的人,她唯一找的,应该只有楚易飞,所以他疯狂的拨打电话去找楚易飞。
可电话一直没人接,他开着车在大街小巷乱窜,多么的希望,能一不小心看见流苏的身影。
心急得他想嘶吼,想呐喊,想找到叶流苏后,狠狠的抽她一顿。
这个不听话的女人,找到她,他非揍扁她不可。
与此同时,宁宾市的河岸码头。
楚易飞花高价买了一艘快艇,俩人刚上船,流苏就迟疑了。
看着流苏那一脸郁郁寡欢的样子,楚易飞再问她一句,“想清楚,倘若走了,我就不会再把你送回来了。”
流苏咬了咬唇,胸口有些闷,心脏有些抽搐的痛。
她有点儿舍不得,想到她走后,所有人都会担心她,找她。
她辛酸的抹了一把眼泪,对楚易飞说,“你等我,等我两分钟。”
说着,流苏跳下快艇,在旁边的小卖部要了一支笔,一张纸,龙飞凤舞的在纸条上写下几个字,交给小卖部的老板,再给她一点儿小费,然后才安心的上了快艇。
楚易飞发动引擎,快艇如离玄的箭,嗖的一声驰了出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那艘快艇消失在宁宾市附近的海域。
时间过得飞快,一晃,一天过去了。
叶家没有一个人找到流苏,冷枭也空手而回。
就在一家人坐在客厅里沉闷不已时,突然,门铃响了起来。
保姆飞快的去开门,拉开门一看,是个陌生人,不由得问道:“你找谁?”
“请问这里是叶流苏的家吗?”
听到陌生人唤小姐的名字,保姆飞快的点头,“是,请问你是谁?你知道我家小姐在哪儿吗?”
“她已经坐着快艇离开了,这是叶流苏让我交给你们的。”
保姆接过纸条一看,心痛得眼泪掉了下来。
她忙抹掉眼泪,拿着纸条冲进客厅,递给叶老,“小姐她离开了,叫人送来了这个。”
叶老接过纸条,看到上面的字迹,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叶家三少也接过来看,同样是一副表情,虽然没有落泪,可都痛心不已。
旁边的莫卿出声,“拿我看看。”
叶储白把纸条递给莫卿,莫卿看完,也哭了。
“这个傻丫头,她以为她走了,我们就不会伤心难过了吗?”
叶老自责的摇头哽咽,“都怪我,我要是平时候多注意她一点,少凶她两句,或许她就不会离开了。”
叶赫尘吸了吸鼻腔,“我们什么地方都找了,竟然没有去码头,我们怎么那么笨,为什么不去码头看看呢。”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她决意离开,是不想再见我们,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叶储白有些负气,咬紧牙恨恨的说:“她未必也太残忍了,生病那么久了,竟然都不告诉我们,我要是再见到她,我非揍傻她不可。”
“问题是,估计这一辈子,我们都不可能再见到她了。”叶非邺唉声叹气,“要是我们平时候多关心她一下,会落到如此地步吗?”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闷不做声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忧伤的气氛,缭绕不去。
已经是晚上了,冷枭还开着车在城市里转悠,最后,车子靠着码头岸边的公路停了下来。
看着眼前一片漆黑的海域,他心里十分沉重,难受,窒息。
想到前几天,还跟她打打闹闹,甜言蜜语,缠绵悱恻,这一转眼,她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的消失,比起五年前失去她,更让他感觉恐怖,害怕,和胸口里一阵阵难忍的空虚。
他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离开了。
他今天要是找不到她,或许这一辈子,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叶流苏,你怎么这么残忍,一次又一次的,残忍的将我推进地狱饱受煎熬,你以为,你走掉,你就会安心的离去吗?
我告诉你,没有我的允许,你要是敢离去,我一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你了。
你这个残忍的女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他站在车头,对着空旷漆黑的海域,大叫出声,“啊……”
暗潮袭来,波涛汹涌,海风凌冽,冰寒刺骨。
他矗立在黑暗之中,像座雕塑,冷硬而高贵,让人不可亵渎,靠近。
浑身散发出镊人的震撼气场。
这个夜晚,很快就过去了。
冷枭找不到流苏,在路边买了酒,一边开车,一边猛喝,到家的时候,醉得一塌糊涂。
那个时候已经凌晨了,他一脚踢开门,吓得早已睡下的无双赶紧起身穿衣。
见冷枭跌跌撞撞的进门来,她赶紧去扶他,“枭哥,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啊?”
冷枭长臂一挥,直接将无双给推了开。
他踉跄,一下子跌倒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叶流苏,叶流苏你在哪儿?不是说好的,不会再一个人偷偷的离开了吗?叶流苏……”他嘴里喃喃的念着,躺在沙发上,眼睛轻闭,神色痛苦。
无双就站在他面前,清清楚楚的听着他口中念着那个女人的名字,她咬牙瞪着他,有点儿想哭。
“苏苏,我会等你的,不管你走到哪儿,天涯海角,我一定要找到你,帮你做手术,然后,我们一起生活,一起天长地久。”
“苏苏,叶流苏,你在哪儿,回来好不好,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再离开了吗?”
“苏苏,苏苏……”
他酒醉了,卷缩在沙发上,口中一直喃喃自语着。
流苏坐在他旁边,每听到他念一次那个女人的名字,她就心痛一回。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她记得,曾经也有不少次听着他做梦喊着她的名字,可是那个时候的她,还没有这种感觉。
这种羡慕死,又妒忌,又憎恨叶流苏的心情,是到了宁宾市,跟叶流苏有接触过了才产生的感觉。
她现在非常非常的讨厌那个女人,就是因为她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冷枭,所以她才想要把冷枭从她身边抢回来。
虽然她知道叶流苏已经走了,她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可此刻看见冷枭为她,把自己变得这么颓废,她又有点儿不忍心。
多么的希望,他能回到那个冷酷,又高不可攀样子的冷枭。
她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扶躺在他的床上,给他月兑鞋,拿来毛巾擦拭着他身上的汗水,再配了一点儿解酒药,喂着他喝下。
这一系列的过程中,她对他没有半点的非分之想,只想让他变得正常,只想他不要这么伤害自己。
可药刚喂到一半,整个碗就被他甩手打开了。
碗掉落在地上,发出尖锐的破碎声响。
他又躺回床上,喃喃的念着,“叶流苏,叶流苏……回来,回来……”
“苏苏,苏苏……”
瞧见他痛苦难受的样子,无双不忍心再看下去,捡起地上的碗,跑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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