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韩枔也到了淮安,和郑喜碰上后,两人聊得非常之投机,凌清羽也没和他们说起这事,只是说明日就要往杭州赶,其他的事情就交给他们两个了。♀
韩枔有些意外,他本来以为凌清羽会和他们一起去到江宁,他也想让她看下芜湖那片地,只是想到她被张杨二老追问的窘迫样子,不觉好笑,便也没再追问。
和两人聊着规划,凌清羽的心情慢慢好起来,你们骗我一支钗,我卖你每样东西都要涨上两层!
将近晚间之时,张问派人来找韩枔,说是在家里设宴招待他和凌清羽,想着去江宁芜湖还要靠他的势力,凌清羽也不好推诿,着实为难起来。
咱这是女装去还是男装去啊!
“你给人张先生说过我是女子没?”凌清羽问韩枔。
韩枔一愣,想了想,道:“好似说过?”
“韩兄啊,那你说,我是做男人进去还是做女人进去?”凌清羽不觉懊恼的问道。
这个,韩枔也不觉有些犯愁,他跟所有人都说过,他是东家的管事,也好似给张老头提过他这个东家是个奇女子,但是今天张老头这请帖却说的不明不白,的确不好办啊。
“还是做男装吧。”最后燕三一句话定音,看三人的眼神,燕三难得的接道:“你没有好衣服,而且内院我也进不去。”
对哦!韩枔和郑喜包括凌清羽自己都望了眼自己的布衣,她出来就没带几件女装,带的那些也是一些耐磨的粗衣,长途跋涉,谁没事做带丝绸做的衣服走啊!虽然她的首饰是有,马车上的箱子里不光有五万两黄金,还有一小匣子首饰,里面除了些散件还有有两套周潭在船上就做好给她的翡翠首饰,问题是,如果带出去再像今天一样呢!
穿男装!凌清羽毫不犹豫的翻出一件品质不错的男装,然后又找出跟玉簪和一个翡翠扳指。
想了想,又问韩枔道:“咱们去要送礼吗?”
见韩枔点头,又追问道:“送张先生还是送张夫人?”
“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们这次不是带了些香料嘛?那二两白笃缛就是最好的礼物了,现在淮安可是一点好香料都没有了。”韩枔笑道。
“哦,那就好。”凌清羽将自己的翡翠首饰又放了回去,实在舍不得送啊。
请帖上没郑喜,郑喜便留在客栈继续做计划,凌清羽收拾整齐和韩枔一起坐了马车往张家而去。
张问是带了儿子们到大门来接的,燕三将马车交给张家下人后,随侍在了正堂门外。
正堂里面已经摆了三桌酒席,不光有张家人,还有杨家人以及他们的几个学生。
凌清羽跟着韩枔一个个的见礼,她笑容和蔼可亲,礼数周到,眼神真诚,对那些冷笑漠视甚至无视都一一掠过。
她一身青衫,身形高挑,身上只有两样配饰,头发上簪着一支碧玉簪,拇指上一个绿油油晶莹剔透的扳指,每一样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但是在她身上却没有庸俗之气,反而有种清雅之感。
张问心里点点头,他自然知道她是个女子,不写明白,也就是想看看她是如何定位自己,如此看来,此女非是池中物啊。
不过在座之人,除了张问和杨万里是对凌清羽欣赏有加,别的人可没那么看好了,一个女子,还是商户,居然做男装来跟他们同桌吃饭,这绝对是侮辱!只是碍于张问和杨万里谁都没敢太表示出来而已。
这么浓烈的恶意,凌清羽虽然脸上还是和蔼的笑着,后背却是发凉,只想拔腿就走,逃了回去。随后凌清羽的背又挺了起来,妈的,看不起我是吧?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酸腐到底有何本事!见完礼后在韩枔边上坐好。
酒席开始的时候还是比较平和,酒一喝上以后,张问和杨万里两人都是豁达之人,带头挑起话题,桌面上气氛就开始高了起来。
凌清羽不大能喝酒,正确的说是她讨厌酒,好在这桌子上也没人搭理她,只张问和杨万里跟她和两杯,或是跟着别人一起干杯,饶是如此,没得多久,也觉得开始有些上头。
此时桌上已经开始作诗,每当韩枔吟出一首,便博得满堂喝彩,连凌清羽这种水平也觉得他的确是做得好。
桌上一位张问的弟子,早就看凌清羽不惯,见韩枔已经吟了三首,便笑道:“韩兄高才,这位凌当家必然也不差,不如也来一首?”
凌清羽愣了一愣,笑道:“吟诗我可真不会。”
韩枔欲说话,那人已经接道:“那你会什么?绣花?还是做饭?既然什么都不会,一个女子也不怕出来丢人现眼。”
韩枔的脸色顿时变了,张问和杨万里也不觉皱了皱眉,刚欲让人将他拖下去,便听得凌清羽笑道:“不会吟诗便是什么都不会了吗?”
酒气有些上头,凌清羽自觉自己的理智已经开闸,但是还是忍不住笑道:“这位兄台,那你除了吟诗还会做什么呢?你是会种田还是会制衣?”
“哼,那些都是下等人做的事情,我等读书人自然做的是治国大事。”那位也喝高了,完全忘记了他的老师昨天还挽着裤腿在种田呢。
张问脸色一沉便欲发火,却被杨万里按了下去。
“哦,那么你治国不需要吃饭穿衣的啊?真是佩服佩服!”凌清羽笑道,脸上因为酒色而带出了两团绯红,见那人瞪了眼还欲说话,便接道:“你读书是为了治国,那你知道何种田为良田?一年收成多少?多少桑树出多少丝?多少丝产多少绢?一个劳动力一天的工作量是多少?你看不起那些种田制衣的,那你知道大周境内何人最多?谁交的税赋最多最重?江南为经济重地,汴梁一年需要运进多少物质粮食?盐税多少?酒税多少?”
那人被她问得一愣一愣的,脸色发红的叫道:“难道你知道!”
“我自然不知道,”说完这句后,凌清羽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道:“我又不要治国,我知道这些作甚。”
那位兄台被她憋的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旁边的一人笑道:“那当家的知道啥呢?”
“我知道的?”凌清羽轻轻笑了起来,道:“我知道这大周之外还有更广阔的天地,我知道这世上不光有我们这种黑发黄皮肤的,也有金发白皮肤,更有黑皮肤的人种,你见过那万里波涛?你可见过那茂密得连脚都没地方落的热带丛林?你可去过非洲?见过那动物大迁徙?你可去过那大地的裂痕,深达千米的峡谷?你知道什么叫星图?知道什么叫季风?知道什么叫潮汐?知道为什么苹果它会掉下来砸你头而不是飞天上去?知道为什么水能将船承载起来?知道火为什么燃烧?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没用。你又不懂!”
眯着眼将屋内的人扫视一遍,凌清羽笑道:“会吟诗有个什么用?能当饭吃啊?不过是丰衣足食后拿来消遣的玩意。”
屋内顿时安静的一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听得到。
“来来来,”杨万里将凌清羽旁边的人挤走,坐到她旁边,给她倒了杯酒,问道:“说说看,火为什么燃烧?”
“有氧气,到了燃点,就会燃烧啊。”凌清羽回道。
“水为什么会让船浮起来?”张问将韩枔也挤走,问道。
“这个不是跟你说过了,水有密度,你不是知道嘛?”
“那潮汐?苹果?”
“万有引力!因为地球的引力,”等等,凌清羽觉得脑袋有些糊涂,这里可是有轻功的,难道说,引力对他们没作用?
“丫头,你明天别走了,我们再商讨商讨。”两人同时道。
“不行,我得要去美洲带土豆回来。”凌清羽说完后就觉得不对,可是脑袋已经昏沉沉的不受控制,不觉向韩枔看去。
“两位先生,东家不胜酒力,请容许我们先告辞了。”韩枔对张问和杨万里拱手道。
见她两颊绯红,眼神都有些迷离了,张问和杨万里也不好意思继续问下去,讪讪的退回到自己座位。
“哼,什么黑皮肤的,说得好像自己见过一样。”那位最开始发难的仁兄哼道。
凌清羽已经站了起来,对张问和杨万里拱手告辞,听得这句话,不觉微微一笑,道:“我去没去过,见过何种景物,自在我自家心中,你信与不信与我何干?”
说完,对在座之人各施一礼,将脊梁挺得笔直,飘然而去。
出到大门外,就倒燕三身上了。
“井底之蛙。”望着自家弟子,张问怒道。
那蛙顿时低下了头,不敢回话。
“你们都瞧不起她,觉得她不过是一个女子,呵呵,”杨万里扫视了一遍众人,道:“可是这女子带着海船远涉重洋,去了番外几万里之地,她所看到的世界岂是尔等丰衣足食后只会消遣的人所能知道的。”
张问叹了口气,坐在了椅子上。淮安重学,才子辈出,但是却没有几个擅长庶务,本想要凌清羽过来给这些子弟一些激励,结果却是如此,不觉心里懊悔。
“不过就是出海,弟子也能去的。”那位仁兄仍然不怕死的道。
“好啊,那你去。”张问冷笑道:“你要去了倒不枉做我的学生。”
“弟子这就回去整装!”那位仁兄热血上头,拱手告辞。
将韩枔的眼神当没看见,燕三是抱着凌清羽进屋的。
今天的酒后劲非常大,凌清羽喝的虽然不多,也已经醉的厉害,拉着燕三的手笑道:“三,看我今天教训他们没有?小样!会作诗了不起啊!老娘我是不好意思剽窃,还看不起我,我还看不起他们呢!不事生产,一群酸腐!臭书生!看不起女人!他不是他娘生的啊,没女人能有他!”
燕三看了韩枔一眼,韩枔模了模鼻子,退了出去,将门关上后,听得里面燕三道:“是是是,你最威猛。”
“何事?”郑喜从房间探出头问。
“来来来,陪我出去喝酒。”韩枔一把拉住他,拖着往外走。今天实在是他大意,让她受到如此羞辱,本以为张问和杨万里在,再加上他自己,多少也会给点面子,不至于太过,但是他的确小看了那些读书人。如此,以后当家的在大周境内都不会太好出面,这些事情,便让他来做吧,今日所受到的,必有一天要还回去!不过想到最后,她那完全鄙视的语气和气场全开的气势,又觉得,她应该已经还回去了,都将人骂成那样了!
想到此,韩枔不觉又笑了起来,为那些被她说的目瞪口呆一脸茫然的读书人的窘态。
燕三从来不知道凌清羽喝醉后是这种样子。
他的上衣已经被凌清羽扒开,正埋头在啃着他胸前的凸起,同时嘴里还嘀咕着:“咬死你,咬死你们这帮杀千刀的!”
醉中的凌清羽很是用力,那里传来的刺痛让燕三忍不住轻呼了出来,不觉拍了拍她,道:“换个地方咬。”
凌清羽居然非常听话的换到他肩头颈骨那,然后张开大嘴咬了上去。
“你属狗的啊。”燕三叹了口气,却没有躲避,他虽然立于正堂外,里面的动静却是一清二楚,甚至从他站立的位置可以透过大开的门看到那些人脸上的鄙视或无视。他当时是压了又压心头的怒火,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就那样被人无声的羞辱,他却无法做任何事情。
“呜”凌清羽轻哼了一声,忽然叫了一声:“往那跑!”然后将他扑倒在床,继续撕咬。
一顿狂咬后,变成了细碎的啃舌忝,燕三不觉发出了,见她双眼没有焦距,却满是,紧贴在自己身上的地方不断的蹭来蹭去,低叹一声,将自己的衣物全部月兑了干净,又月兑了她的衣服。
□□很是激烈,完全被酒精控制住的凌清羽非常狂野,女上式,捆绑式,翻山倒海,顶峰了一次又一次。
喝酒就变成魔了啊!望着身边熟睡着女人,虽然仍然会哼哼几句,却是一脸满足,燕三轻笑了一声。
拿过一个软枕塞进凌清羽的怀抱里,燕三起身,披了件衣服去打水,厢房还是漆黑一片,郑喜和韩枔还没回来,小厨房里烧着水,估计是郑喜一早备在这里的,时间太久,只剩下小半壶,燕三便参了些凉水,回到房里,将她身上擦洗干净,又将床单换了,然后到小院的水井旁,提了一桶凉水直接兜头一浇。
连浇了好几桶水,才将心里的恨意给压制下去,这些人,现在不能杀,会有麻烦的。
回到屋子里,燕三拿了件衣服换上,手缓缓抚模过身上那些姹紫嫣红的印记。
“三,”凌清羽的唤声,让燕三一惊,忙回头,却见她只是唤了声,松开了软枕,闭着眼睛手在床上模来模去,回身坐在了床头,刚伸手过去,就被她一把抱住,脸贴在上面蹭了蹭,嘴里还嘀嘀咕咕。
酒醉后不光是个魔,还变得特别依赖人,燕三的心情忽然好起来,干脆躺到,凌清羽立马八爪鱼一样的盘了上去,然后舒服的哼哼几声,靠着他胸口而睡。
蔡靖方那里几个酿酒的师傅还没用到,可以考虑带到船上,出一些后劲足的酒,燕三迷迷糊糊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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