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岩柏赶到医院的时候席文刚刚醒来不久,医生正在问她是否同意流掉孩子,因为她的身体状况不适合现在怀孕,而如果一点流掉孩子,还是第一胎,她有先天性的子宫移位,虽然移位不大,但这次流产会对她的身体伤害很大,她以后若是在怀孕几率会很小。
她怀孕了?
她怀了肖岩柏的孩子?
席文的手轻轻地移到月复部,这里孕育了一个生命?
好奇怪,她都不知道体内什么时候多了个生命!
“席小姐,我们的建议是你最好--”
“哐嗵--”一声巨响,病房的门被人用力踹开,房门撞击墙壁发出了巨大的声响,震得房间似乎都跟着晃了晃。
席文看向门口的男人,很想对他说,我怀孕了,我怀了你的孩子,但她知道说出来除了自寻其辱没一点好处,更何况她根本就不会生下这个孩子。
她不想让她的孩子也因为她而变得不幸,她不可以那么的自私,她已经害了很多人了,不能再害一条无辜的生命。
“肖先生--”
医生刚叫了一声便被肖岩柏一把推开,他走到chuang边一把揪住席文将她从chuang上拽到了地上,咬着牙狠狠地说,“你这个杀人犯!你杀了我儿子,我要你给我儿子抵命!”
话毕大脚用力地踩在了席文的肚子上。
“肖先生!”医生惊叫道,这样下去孩子必然会保不住的,他怎么可以这样!
肖岩柏冷眼扫向医生,“滚!”
“肖先生您--”
“滚!”肖岩柏一声怒吼跟随他的保镖将医生拖出了病房,连一丝的说话机会都没有再给他。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不但杀了我儿子,你还让兰兰以后再也做不了妈妈,我要杀了你!你这个践人!”
刚刚摔在地上席文的腰又“咔嚓”了一声,此时她疼得连叫都叫不出声。
她怀孕了,可她却杀了一个无辜的生命。
没错,肖岩柏说的很对,她是个杀人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杀了她吧,这样就再也不会感觉到一丝的疼痛。
这几日她就放佛在地狱里煎熬,熬尽了她所有的希望与等待,这一次她是真的想死了,死了是一种解月兑,这样的日子她一分钟一秒钟都熬不下去了,不是累,而是痛。
以为痛到了极致便不会再痛,可她终究是等不到极致的到来,所以很痛,撕心裂肺万箭穿心都无法比拟的痛。
她本就脆弱,再也无法伪装起坚强,她是真真切切地厌倦了这一切,生对她来说比煎熬还难熬,死是她唯一的出路。
只是--
对不起孩子们,原谅姐姐食言了,不能带你们去外面美丽的世界游玩,不能陪你们成长,不能教你们画画,不能……
对不起阳阳,你恨姐姐吧,姐姐就是一个坏女人一个只会给你带来伤害的坏女人,南哥他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好好地生活。
对不起南哥,原谅我骗了你,其实我很想很想嫁给你,嫁给任何一个他愿意娶我的男人,但我知道我没有那个资格,对不起害你失去了双腿,如果有来生我做牛做马来偿还今生欠你的。
“少爷!”一保镖匆匆从外面走进来。
肖岩柏抬起头,冰冷地说了一个字,“说!”
“少夫人被,被绑架了!”
肖岩柏倏地抽回脚,“你说什么?!”
话刚落肖岩柏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掏出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他想了片刻划开手机,就听到里面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肖大少爷现在可忙啊?”
“你是谁?”肖岩柏的眉头微微皱起,这个声音似乎在哪儿听过,可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肖大少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没关系,你慢慢想,不着急,什么时候你想好了,什么时候给我说。”那端话落随即就挂了电话。
肖岩柏握着手机,眉头深锁,这个声音真的是在哪儿听过,可怎么就想不起来是谁了呢?
所有的人似乎都在努力地想究竟绑架卫兰的人是谁,所以谁都没有察觉到席文咬着牙从地上爬了起来,洁白地地板上,一滩鲜红的血是那样的刺目,可却丝毫没有吸引任何人的目光。
席文弯着腰一瘸一拐地挪到了窗户边,四层楼的高度从这里跳下去她应该可以感觉不到疼痛了吧?
她一路挪动,地板上留下了两道血印,就像是她二十三年来走过的人生,每一步都布满了血腥与疼痛,每一步都让人无法直视。
今天的天阴沉沉的,应该一会儿会下雨吧?老天爷是不是知道她今天会死,所以就让太阳的笑脸藏了起来。
其实她想看一看太阳的,听说地狱里很黑很黑,到了那里就再也看不到太阳了,她想再看一眼,可惜不能了。
席文艰难地转过身,看着依然握着手机站在那里的男人,她努力地挤出了一丝笑容,嘴巴张了又张可喉咙却像是塞了棉花似的,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算了,何必惊动他呢。
再见了,肖岩柏,杀人偿命,我欠你一条命,我还给你!但是你欠我的,你永远也无法还了,我就要让你欠着我!让你一辈子都良心不安!让你每个晚上都会梦到我,梦到浑身是血的我!
因为腰椎太疼痛,所以席文根本无法纵身跳跃,所以她只能咬紧牙关一点一点地爬上窗户,然后再跳下去。
然而,在她还没来得及完全爬上窗户的时候肖岩柏及手下已经发现了她。
“席文你干什么!”肖岩柏大喝一声,席文浑身一颤本来已经差一点点就爬到窗户上了,被他这一喝她又掉在了地上。
肖岩柏的保镖快速上前摁住她,肖岩柏也紧跟着上前扬起手一巴掌打在了她的左脸上,然后抓住她的头发将强迫她仰着脸,“想死?没那么容易!我告诉你席文,你杀了我儿子,我要是就让你这么死了岂不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活着,生不如死地活着,我要让你知道,背叛我肖岩柏到底是什么下场!”
这一巴掌打得席文的眼睛有些模糊,原本还能听到声音的有耳朵现在除了“嗡嗡”的声音什么都听不到,她感觉有滚热的东西正顺着左耳朵流出来,沿着她的脖子流到了她的身上,黏糊糊的,应该是血。
“看好她,如果再出现刚刚的情况我饶不了你们!”肖岩柏松开席文转身离开。
席文被扔在了*上,保镖粗鲁地给她盖上被子,然后两人守在房间里,剩下的出了病房。
肚子疼得难受,像是例假来了一样,席文用力地咬着自己的胳膊,额头上豆大的汗水不停地滑落,不一会儿就把她的头下的枕头都打湿透了。
没有人管她,却还不让她死,这就是肖岩柏说的,让她生不如死的活着。
孩子正在从她的身体里换成一滩水一点一点地流出来,曾经她那么真切地盼望过这个属于她跟他的孩子的到来,如今他来了,又走了,注定了与她无缘。
这样的疼痛持续了整整一天,席文几度昏迷又醒来,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是雪姨和一个她不认识的女孩,她们正在给她洗澡,洗头发,用的不是清澈见底的水而是血水。
一缸血红血红的水浸没了席文的身体,连同她的灵魂一起浸没。
“雪姨,您哭什么啊,这个女人这么坏,死了才好呢,真不明白少爷为什么还要让我们给她洗澡,流了这么多血恶心死了!”那个女孩小声抱怨。
雪姨不吭声,小心翼翼地给席文洗着头发,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入血水之中,她真的不明白少爷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真的不相信那个她几乎是看着长大的少爷为什么会变得如此的残忍,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席文,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
也许是她老了,她真的是无法再在这里呆下去了,这半年多来,她看到了太多太多她无法想象更无法相信的事情,她在这里工作了几十年的肖家大院,现如今让她感到恐惧不安,她最近夜夜做噩梦,每次都梦到自己双手沾满了鲜血,就像是杀人了的那种。
她是个佛教徒,她是不可以杀生的,她要去向佛祖忏悔,原谅她双手沾满了血腥。
“雪姨,少爷问你给席文洗好了没有?”保镖没有敲门直接进了卫生间,当看到浴缸里那一缸血水的时候,什么血腥的场面没有见过的男人猛然一惊,“雪姨,怎么回事?”
雪姨流着泪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她的身体就是不停地流血,就像是快要流干了一样。”
“我去跟少爷说。”保镖匆忙转身离开,出了卫生间的时候他模了下额头,竟然惊出了冷汗,真的是太恐怖了,席文不会是已经死了吧?他又转身进了卫生间,问道,“雪姨,席文是不是已经死了?”
“没有,她还活着,她还有呼吸,你去跟少爷说说送她去医院吧。”雪姨捂着嘴哭了起来。
“到底好了没有!少爷发怒了!”又急匆匆地走来了一名保镖。
“告诉少爷席文可能不行了。”
刚来的保镖微微一愣,伸头看向卫生间里面,对那一缸血水他没有之前的保镖那样有丝毫的恐惧或者慌张,而是对这样的血腥早已习以为常,所以根本没觉得有什么,相反嘴里还说道,“如果就这样死了或许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月兑,总比一会儿活着的时候被糟蹋了强,雪姨赶紧给她穿衣服,少爷要等着去换少夫人呢。”
雪姨使劲地摇着头,“你们这是作孽呀!作孽!”
“雪姨,你嘟囔什么呢,快点给她穿衣服,你想等少爷一会儿进来亲自给她穿吗?快点!”
雪姨流着泪给席文穿上了在棚子里席文的箱子里找到的一件洁白的连衣裙,她知道这个孩子最喜欢白色的裙子,女孩子穿白色的裙子就是漂亮,像个公主。
可是谁家的公主会被折磨成这个样子?
如果这孩子的父母要是知道他们的孩子受尽了折磨,他们一定会伤心难过死的。
雪姨给席文挽起了长发,因为这样才能够遮住她被扯掉已经腐烂的头皮。
席文一直静静地坐着,手放在月复部轻轻地摁着,静得放佛无声的空气。
雪姨将她收拾的看起来尽可能的漂亮,每个人都想自己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离开,尤其是女孩子,她更爱美。
“闺女啊,等你到了那边,一定要找一个对你好能保护你的男人,不要再像现在受尽了折磨,你的日记本雪姨替你好好地藏着,等有一天少爷良心发现了,我再拿给他看,若是这辈子都等不到那一天的话,我会一直替你保管,如果我死了,我就把它带到我的棺材里。”
“雪姨,你到底收拾好了没有?”保镖第十次进来催促。
雪姨把最后的发卡卡在席文的头发上,然后将自己脖子上带着的一块玉佛摘下来戴在了席文的脖子上,然后轻轻地将她扶起来,“你们搀着她下去,她走不了路。”
席文轻的像一片羽毛,两个保镖一人架着她的一只胳膊轻松地就将她从别墅里架到了院子的车子前,肖岩柏冷漠地扫了眼面无表情的女人,发动了车子先行离开。
席文被保镖带进了后面的一辆车子里,离开了肖家大院。
雪姨一直捂着嘴站在门口看着车子消失在视线,这才忍不住掩面痛哭起来,哭了一阵子后她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跟所有的佣人都交代完后,她拉着自己少得不能再少的一些行李和席文的行李离开了肖家大院。
郊区废旧的车库里,卫兰被捆在了一个水泥柱上,因为她刚刚流产,所以身体极度的虚弱又受到了惊吓所以她的流了很多的血,都把她坐着的那片地都染红了。
“五哥,肖岩柏来了!”一个小弟匆匆跑进来报道。
人称五哥的男人慢悠悠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大拇指轻轻抿了下嘴唇,一脸yin笑地看着卫兰说,“没想到肖岩柏对你还真不赖,不但答应我一亿美金的赎金而且还承诺送我和兄弟们一个女人玩玩,真是够义气,不过--”五哥弯腰挑起卫兰的下巴,“其实我更对你感兴趣,若不是你刚刚流产,五哥绝对会好好地疼爱你的。”
“呸!”卫兰啐了一口唾沫,吐了在了五哥的脸上,“马老五,你给我记住,等我出去的那天就是你的死期!”
“哎哟哟,我好怕呀!哈哈哈……”马老五大笑了起来,旋即笑声陡然止住,冷声说,“把这个女人给我压下去看好了,如果谁要是让老子到嘴边的肉丢了,老子剁了谁!”
“五哥,这是一个亿的美金,我太太呢?”肖岩柏高声说道,示意手下将钱箱子打开。
马老五看了眼钱箱,也朝手下示意了一下,被捆着手塞着嘴的卫兰被带了出来。
看到卫兰的病号服的裤子都被血染红了肖岩柏惊叫道,“兰兰!”
“马老五,我跟你说过你若是敢动我太太一下,钱一分也得不到!”
“肖大少爷不必着急,肖太太这是流产后的正常现象,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我马老五不会跟钱过不去的,你放心吧,不信你可以问问弟妹,我和兄弟们待她如何?”
卫兰冷看了马老五一眼没吭声。
“兰兰他们有没有欺负你?”肖岩柏问。
卫兰摇了下头。
“看到了吧肖大少爷,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哦,对了,你说送给兄弟们乐玩玩的女人呢?若是没带来,必须再加五千万,依然是美元,否则你今天带不走肖太太。”
肖岩柏轻轻甩了下头,保镖从车子里拉下了席文,肖岩柏大手扣住席文的肩头笑着问,“这个女人怎么样?”
马老五在看到席文的时候,确切说看到她脖子里那个玉佛的时候,微微一惊,表情有些让人难懂,他盯着席文看了好一阵子后,一脸yin笑地模着下巴说,“不错!肖大少果然是个讲信用的人,来人,把肖太太放了!”
卫兰回到了肖岩柏的身边,一亿的美金也交给了马老五,但是肖岩柏扣着席文肩膀的手却没有松开,相反却越来越用力地扣着,手背上,一根根青筋凸起。
“岩柏……”卫兰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岩柏,孩子没了,我们的孩子……”
孩子二字放佛一根锋利的针扎在了肖岩柏扣着席文肩膀的大手上,他的手倏地松开,失去了支撑的席文超前栽去,就在快要着地的一刻,马老五敏捷地上前接住了她,顺势将她抱在了怀里,“谢谢肖大少,如此美的美人你真舍得给兄弟玩?”
“岩柏,我们的孩子他死的好惨,他都快出生了,医生说是个男孩,跟你长得很像……”卫兰继续哭着说,哭声悲戚无比。
肖岩柏的手攥成了拳头,紧紧地攥着,“兰兰不哭,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还会有的。”
卫兰猛然推开他扯着嗓子大喊,“不!医生说我再也不会怀孕了!”然后她转过身指着席文,“都是因为她,是她害死我们的孩子!是她害得我再也无法怀孕!我恨她!我要杀了她!”
卫兰说着就要上前去打席文但却被马老五挡住,“肖太太,现在她可是我的人,我可不许你动她一下。”说着他在席文的脸上亲了一口,“美人儿,让哥哥好好地疼爱疼爱你……”
席文的表情依然平淡如水,波澜不惊的双眸黯淡无光,她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布偶,任人摆布,她的手始终都在月复部放着,一米都没有离开。
“钱给我看好了,老子要去乐呵乐呵!”马老五弯腰将席文打横抱起,yin笑着进了车库里面的一个隔间里。
不两分钟,席文惊恐的叫声便响了起来,伴随着的是男人的yin笑声和骂咧声还有衣服被撕烂的声音。
肖岩柏看着地上席文被撕碎扔出来的裙子,牙齿紧紧地咬在了一起。
卫兰吓得紧紧捂住了耳朵惊惶地躲进他的怀里,颤抖着喊着,“岩柏,岩柏我怕!岩柏我怕!”
肖岩柏低头看着怀里惊恐的女人,抬起手轻轻地捂住了她的耳朵,嘴里发出温柔无比的声音,“兰兰不怕,我们回家。”
席文惊恐绝望的叫声在废旧的车库里一遍遍地回荡着,直到她再也叫不出声音,周围安静了下来……
卫兰许是受到了惊吓发起了高烧,肖岩柏赶紧将她送往医院,同时交代手下把席文带回地下室。
阴沉了两天的天终于在傍晚迎来了大雨,来势凶猛,顷刻间,天地连成了一片。
席文目光呆滞地靠在车座上,眼泪默默地流着。
这就是爱上这个男人的下场,就连死都不让她干干净净。
肖岩柏,我恨你!恨你!
男人宽大的西服照着她瘦骨如柴的身体,衣袖里,她的手上攥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她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会留给她一把匕首,但她知道,这把匕首能够让她了结一切。
震耳欲聋的雷声接连不断,地下室里,席文静静地躺着,她的右耳又能听到一些东西了,第一次她发现这些雷声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可怕的,倒是人才是最最可怕的。
“吱--”地下室的门打开了,肖岩柏一身冷意地走下来。
“席文,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你怨不得任何人!”
席文轻轻抬起头,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像冬日里绽放的梅花,带着血色的惊艳,“阿岩,时至今日,我想问你个问题。”
肖岩柏没吭声,冷眼看着她。
“你爱我吗?或者说你爱过我吗?”
“爱?”肖岩柏突然就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似的好笑,“爱你?你觉得你配说爱这个字,你配我爱你吗?像你这样脏的女人也配说爱?”
席文笑着点点头,再次脸贴在了地上,紧紧地咬着牙齿双手用力握着匕首刺入了月复部,然后拔出来,再次用力扎进去。
没有爱,就无所谓结晶,所以这个孩子必须死!
夜,黑得让人心慌。
雨,大得让人不安。
风雨交加,电闪雷鸣,世界放佛要末日来临了一般。
肖岩柏**窗前望着窗外倾盆大雨,这一刻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雪姨!”他喊了一声。
无人应他。
“雪姨!”他又喊了一声,这时候一个佣人急匆匆地跑进来,“少爷,雪姨她离开了,您有什么吩咐?”
肖岩柏转过身,眉头皱起,“离开?她去哪儿了?”
“雪姨让我把这个交给少爷,然后她什么都没说提着行李就走了。”
肖岩柏疑惑地接过佣人递过来的一个信封,打开,里面是一封信。
雪姨的字刚劲有力,大眼一看有些像男人写的字--
少爷:我走了,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也希望你能理解。
我在肖家大院工作了将近一辈子,其实我是一点儿都不舍得离开的,但我还是要跟少爷说声再见了,此生或许我们永不会再见。
我无法理解你为何要对一个善良柔弱的女孩那样的狠毒,你变了,你再也不是那个我生病的时候你给我端药喂我吃的少爷了,你变得让我感到害怕,感到恐惧。
我觉得现在的肖家大院充满了罪恶,它是一个血腥肮脏的地方,我的双手也沾满了鲜血,我这段时间整夜整夜做噩梦,一定是佛祖惩罚我了,我要去忏悔了,少爷,希望有一天你也能够悔悟。
少爷,我始终都觉得席文是个善良的孩子,也许很多事情你看到的并非是真实的,你认为的善良并非善良,你以为的歹毒其实是真善良,我没有资格说你什么,只是希望你能够擦亮眼睛看到事情的真面目,而不是被蒙蔽了双眼。
再见了少爷,祝你能够快乐,幸福。(雪姨)
“咔嚓--”一道闪电在天际闪过,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肖岩柏许是被吓到了,双手一抖,信从他的手里飞了出去,窗户开着,信飞出了窗户,瞬间就被雨水打湿,在空中旋转着慢慢落下。
“少爷……”佣人轻轻叫了一声。
肖岩柏似是想起了什么,匆匆转身出了房间一路来到地下室。
门刚一打开,血腥之味便扑面而来。
肖岩柏下意识朝后退了两步,心跳得飞快。
怔愣了片刻,他低声叫道,“文文?”
无人应声。
“文文?”他又叫了一声。
下面安静得放佛没有人。
肖岩柏急去开灯这才发现地下室的灯不知道何时坏了,下面黑漆漆的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把手灯拿过来!”他大喊道,心里莫名地恐慌起来。
佣人找来手灯匆匆忙忙地跑过来,“少爷,手灯。”
肖岩柏因为太着急没接住,手灯掉在了地上,顺着楼梯滚到了下面。
明亮的光束尽头是一滩刺眼的暗红色的已经凝固的血液,血液的中间躺着一把匕首,锋利的刀刃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晃眼的光芒。
肖岩柏的心一紧,飞奔下楼梯捡起手灯。
“文文?文文你在哪儿?”
手灯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照了一圈,除了地上那滩已经凝固了的血液和一把带血的匕首外,席文,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