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肖岩柏慌忙站起身。
宫尚明摆了下手示意他坐下,他在对面的椅子上也坐下,问道,“吃午饭了吗?我还没吃。”
“还没有老师,您想吃些什么?”肖岩柏问。
“随便吃一口就行,不过我还是喜欢吃你亲手做的,走吧,去你家,我们师徒二人好久没有坐下来聊聊了,今天一醉方休。”宫尚明先站起了身。
肖岩柏也跟着站起来,两人离开了茶社。
“老师,对不起。”车上,肖岩柏低声道歉。
宫尚明笑笑,“其实我早就知道你还活着,你别忘了,我跟科恩的父亲那可是生死之交,他儿子的一举一动我能不清楚吗?你小子还想瞒着我,门儿都没有!”
“我……”肖岩柏显得有些尴尬,一时间竟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身体状况好些了没有?”宫尚明问。
“科恩说我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再活上十年是没问题的。”肖岩柏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嘴角上翘难掩内心的喜悦,十年,他有信心把文文重新追到手,说不定他还能活上二十年,三十年,科恩说癌细胞已经停止了扩散,正在慢慢死掉,等癌细胞死完了别说三十年了他可能还能活上五十年。
宫尚明也显得很高兴,抬起有力的大手在肖岩柏的肩头拍了拍,“那就好,以后可要注意身体,只有好好地活着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肖岩柏扭头感激地看他一眼,用力地点点头,“老师,我知道,您放心,我会珍惜以后的日子,不管最后文文是否会原谅我,是否还会重新回到我身边,我都会好好地活着。”
宫尚明欣慰地点头,在他所有的学生中,他一直最疼爱的就是肖岩柏,虽然惹他生气最多的也是他,可是有时候人就是很奇怪,他总是能从他的身上看到自己年轻时的影子,人都是会走一段弯路后才找到正确的方向,这样才能够成长,才能够长大。
“老师,您见过阳阳了吗?”
“还没有,听说她跟陈如结婚了?这事是真的吗?”
肖岩柏点点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而且阳阳还怀孕了,已经好几个月了,陈如那小子现在都不听我的使唤了,整日都围着阳阳转,我听说阳阳现在在家里那可是比女王还要厉害。”
“真的吗?”宫尚明一脸的欢笑,“这一点,这丫头可不像的母亲,她母亲那可是出了名的温柔贤惠,改日我要去看看她,看看她把我那个义子*成什么样子了。”
“老师,陈如还不知道您跟阳阳的关系,用不用告诉他。”
“不用,你又不是不了解他,若是跟他一说,他肯定又要东想西想了,哦对了,我听说李想从国外回来了,还跟陈如一起住。”
“住过几天时间,后来带着女儿搬出去住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阳阳那脾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陈如若是再不把李想给撵走,我恐怕阳阳就带球先走了。”
“哈哈哈……”宫尚明大声笑了起来,“这丫头真是恶鬼机灵,就该这样!女人要懂得如何去保护自己的婚姻。”
肖岩柏沉默不语,一段婚姻成了他这一生的伤痛,若是时间能够倒流到当年,他就算是死也不会跟卫兰结婚的,说不定现在他跟文文已经结婚生子过着简单而又快乐的生活,就因为那一步走错,所以注定了他要走很远很远的弯路,但若是最终能够走到他想去的地方那也不枉他走了那么多弯路。
“老师,有个问题我一直都想问您。”
“什么?”
“您跟师兄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恨,他为何一直想要杀您?”
宫尚明收起了笑容,脸色变得有些严肃,“这件事说来话长,以后慢慢你就会知道的,但是不管我跟他之间有什么仇恨,那都是我跟他的事情,我不希望看到你们师兄弟二人因为我发生矛盾,虽然你们师兄弟一直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但是不管怎样你们都是师兄弟,有时候兄弟之间的感情是不该被女人掺和的,为了一个女人兄弟决裂,很不应该。”
肖岩柏不语,不管是否应该,他只知道他不能没有她,没有他的心也就没了,一个人没有心,活着不是行尸走肉还是什么?他要找回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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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文虽然回到k市有一段日子了,但一直都很少出门,所以当她出现在媒体上的时候,秦士景才知道失踪了这么多年,她终于回来了!
秦士景不知道从哪儿得来了她的电话,下午五点的时候给她打来了电话。
“你好,哪位?”席文正在办公室里看一本杂志,手机接通她歪头夹在肩头,看着杂志然后又在一旁的白纸上画着。
“文文,是我。”
席文愣了下,放下手中的笔拿起手机到眼前,这么多年他竟然还没有换号码。
“文文,我知道你回来了,我就在你工作室外面,你能出来吗?我想跟你见一面。”
席文很想说我很忙没时间,但却没说出口,既然回来了,有些人就会碰到,她不能一味的躲避,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好,我收拾一下,十分钟后见。”
秦士景很是惊喜,他没想到她会如此爽快的同意,他以为他要求很久她才会跟他见面,他连忙点头,“好,我等你。”
挂了电话电话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看着沙发上正低头看着文件的男人,“南哥。”
“嗯?”沙南抬起头,“要下班了吗?”
“秦士景在门口,他想跟我见一面,我同意了。”
沙南合上文件,“那你大概什么时候能够回家,晚上我来接你。”
“不用你接了,我尽量早点回去。”
“好,那你去吧,我也回家。”
当席文出现在工作室门口的时候,秦士景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都在找她,可始终都没有任何的消息,如今她这般活生生地站在那里,他没有做梦吧?
“文文……”
席文走上前,淡淡地笑笑,“走吧,我请你吃晚饭。”说完径直走过去拉开车门,坐进了秦士景的车子里。
秦士景慌忙抹去眼泪也钻进车子。
“去‘方舟一号’吧。”席文报了地点。
秦士景立马点头,“好。”
车子在“方舟一号”的停车场停下,席文下了车,好多年都没来过这里了,也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大的变化。
“介意坐在外面吗?虽然有些冷,但是海景很漂亮。”席文望着二楼的露天餐厅说。
秦士景摇摇头,“当然不介意,只要你不冷我是没事,不过你冷的话我有大衣。”
两人来到二楼露天的餐厅,坐在靠船边的位置,冬季的夜晚确实冷,尤其是海边,海风吹在脸上就犹如刀子划过,席文的鼻头不一会儿就被冻得红红的,秦士景也跟她差不多。
“这些年过得好吗,文文。”
席文抿起嘴唇,点点头,“很好,你呢?”
“我,我不好。”
“陶妮呢?你们没在一起了吗?”
“没有,离过婚后我就再没见过她。”
“你们不是还有个儿子吗?”
秦士景沉默起来,好一会儿才说,“那不是我跟陶妮的孩子,我,我不能生育。”
席文很惊讶,那时候报道说陶妮跟秦士景的孩子实际是陶妮跟公公秦翰的孩子她还不信原来竟然是真的。
“小乐是陶妮跟我爸的孩子。”秦士景又说道。
“那现在陶妮和小乐呢?”
“不知道,听说是离开k市了,也听说可能是被陶旭泰给送到了国外。”
席文轻叹一声,才几年的时间,闺蜜不成闺蜜,朋友不成朋友,夫妻不成夫妻,都是些什么事呀。
“真的对陶妮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你们曾经那么的相爱,也许陶妮也只是想给你生个孩子。”
秦士景轻笑一声,“文文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样的单纯善良,陶妮没你想的那么好,而我也从来都没有爱过她,我爱的人……”现在说出来还有意义吗?她早已经不爱他了,跟她更是不可能了。
“文文,对不起,我一直都欠你一声对不起,虽然现在说出来很迟了,但我还是要说,对不起。”
席文淡淡地抿嘴笑笑,“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没有对不起我,当年爱你是我心甘情愿,不爱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你不必自责也没有必要,因为若不是你主动分手,我也不会遇到南哥,他很爱我,对我很好很好。”
“我真羡慕他,文文,如果时间能够倒回到我们上大学的时候,那时候我一定不会放开你的手。”
席文轻松地撇了下嘴,“世上没有时光机器,所以回不去了,即便是能够回去,我想就算是你不放手我也会放手的。”
“其实我真的很后悔,这些年我每天都活在后悔与懊恼之中,我一直都在想若是当年我不听从我爸的安排不跟陶妮交往,不跟你分手,那么现在的生活肯定会不一样。”秦士景始终的觉得是自己当年那个错误的决定才导致今天的局面,他一直都在想若是当年他没有跟席文分手,那么现在他们会过得很幸福,说不定他们还会有孩子。
席文一脸平淡地看着他,“有些东西是一开始就注定的,我跟南哥从小就认识,我们小的时候发过誓言的,长大了他娶我,你不知道有些誓言其实挺准的。”
“可我们也发过誓的要一辈子在一起,为什么这就不准了呢?”
“因为……”眼前晃过那个黑衣少年的身影,是啊,誓言若是准确那么她跟方迪哥可是先发过誓言的,长大了他娶她,可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她依然没有他的任何消息,也许他早已经不在了这个世上。
“因为是你先放弃了我们的誓言。”
“我……”秦士景哑口无言,是啊,是他先放弃了,可如果他没放弃,一切就都会成真吗?
“那我们以后还能做朋友吗?”秦士景问,他想好了,做不成恋人就做朋友吧,做朋友也挺好,至少不是陌生人。
席文想了想,“当然可以,多个朋友多条路,我不会自毁钱途,我这人很爱钱的,你要是有钱的话给我工作室赞助一些吧,帮我打打广告,拉拉客户。”
秦士景笑了,这才是她,虽然时间改变了他们太多,但她的本质始终都还是那么的干净和纯粹,“好啊,明天回公司我就定方案。”
“我看可以,来,敬你一杯,祝我们以后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两支杯子砰在一起擦出了清脆的声响,低温下的红酒喝在口中牙齿都快被冰掉了,席文吸了一下,“真凉,牙都快被冰掉了。”
“要不我们去里面吧,这里太冷,我怕你会被冻感冒的。”
“不用,我穿着羽绒服呢,不冷。”
“要不我们不喝红酒了吧,我要杯热的饮料怎么样?”秦士景建议。
“好。”
服务生端来了两杯热饮,席文捧在手里顿时觉得暖和了不少,虽说冻得快让人受不了,可是这种感觉却真的很舒服,人有时候就需要被这样动一动,这样才能够理智清醒。
“你跟陶妮在一起那么多年,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席文喝着热饮,问道。
秦士景也喝了两口,抿起嘴唇,“跟你说实话,没有感情是假的,毕竟在一起那么多年,可是她做的那件事真的让人无法原谅,我跟她是不可能再复合的,我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我也没劝你们在一起,我就是问问而已,感情这些事情外人看到的并不一定都是真实的,只有你自己才知道。”这热饮还真厉害,才喝了不到半杯浑身都热乎乎的了,再喝一些说不定就不这么冷了。
“是,但总之我跟陶妮是不可能的了,至于以后,走一步算一步吧。”秦士景也有些热,将大衣的扣子解开了。
席文也拉开了羽绒服的拉链,嘴里说道,“这饮料可真是超热量,才喝了半杯多我浑身就暖烘烘的。”
“我也有这种感觉,刚才快冻死了,这会又要出汗。”
“大汗淋漓岂不更好?”一个声音陡然响起。
秦士景和席文同时望去,随即似是明白了什么,都瞪着眼睛盯着手里的热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