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轮的由最初的呆愣转变为疑惑,渐渐地变得晦暗不明,阴晴难测,小孩子长了一张非常精致的脸,在青洛优的怀里呼吸均匀,粉粉女敕女敕的小脸微微泛红,可爱得不可思议,青轮沉沉地看着他,仿佛要在他身上看出一个洞。
小孩子真心觉得他要是现在醒来肯定不安全,秉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他便在青洛优怀里睡了过去,居然就那么睡着了,在四只眼睛干柴入烈火的注视下他居然就那么睡过去了,这定力,堪称一绝。
也许,也许,他真的太累了,精心策划了这么一场车祸,睁着眼睛不放过任何一辆有可能是青少的车,等得精疲力尽,终于如他所愿了。
“哥……”小优忍不住又唤了一声。
青轮一双极淡的眼睛撇过去,又淡淡地看向小孩子,小优本打算问他如何处理这意外,但见他哥哥三分疑惑、三分惊愕还有四分沉重,硬是压下了心中的疑问,直直凝视怀中的琉越,她不得不承认她非常喜欢这突然冒出来的琉越,就凭他和青轮有一张极相似的脸。
她一会看下大青轮,一会看下小青轮,着视觉冲击真是非一般强。
车开了没一会就到了酒店。
“我来抱。”青轮淡淡地吐出三个字,看起来他还真淡定地没什么变化,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接过琉越的手在发颤,那时,他突然有一种抓住了生命中重中之重的感觉,强烈地令他无法忽视,那小小软软的身体传过来的暖暖的体温,温暖地令人心悸,他忍不住勾起唇角。
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战栗的,惊慌失措的,六神无主的。
这小小的身体里,流着的,是他的血液。
青轮从来没有预计过会有这么一天,突然冒出来一个孩子,以他的儿子之名自居。
七八年的岁月里,他从来没有见证他的成长,他甚至不怎么清楚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心脏在月兑轨地跳动,青轮指尖都在发颤。
他很庆幸没几步就到了酒店的套房,否则,他都害怕自己会因为剧烈颤抖而手软,摔着了怀里的孩子。
青轮轻手轻脚地将琉越放到沙发上,那小心翼翼的动作虎得小优一双大眼睛瞪得跟同龄似的,满脸不可思议。
“哥,他怎么冒出来的?”小优小声问他。
青轮扯了扯唇角,非常淡定地说:“不知道。”
“哦!”小优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哥,你要淡定,这世上什么奇奇怪怪的人都有,有一个长得像你的琉越也没什么奇怪的。”
她家哥哥一项洁身自好,怎么可能突然蹦出这么大一个儿子呢?
不过,嗯,她觉得她家哥哥的清白显然是比不上琉越的。
“是吗?”
湮琉越。
“我是你儿子。”
他轻笑,或许,或许什么……
“可是,陌姐姐怎么办呢?”
青轮突然有些好奇,“我和湮陌西,你更在乎谁?”
小优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哥,你怎么问这么白目的问题呢?当然是一样重要啦。”
啾……青轮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抓了一把,这个问题白目?他以为小优的答案一定是自己呢?果真时间不是最靠谱的。
琉越的睫毛轻轻上下晃动了一下,青轮的心在那一刻都提到嗓子眼,紧张无比,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醒了,他要醒了……
琉越悠悠睁开墨色的眼睛,打量的目光在青轮和小优之间转了一圈,撑着小身板坐了起来。
嗯,面前的男人挺拔修长,俊逸冷峭,眼神犀利,手段狠辣,比他在杂志上和电视上见到的好看很多,鉴定完毕,琉越在心底偷偷地给他打了一个比较高的分数。
“呀,小乖醒了!”小优惊喜地大叫一声,扑过去蹲在琉越面前,眼睛滴溜溜地转,仿佛她才是一个小孩子。
青轮看着醒来的琉越,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沉默。
面对这么一张和他酷似的小脸,他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难得词穷。
琉越眨了眨眼睛,不悦地撅嘴,他又不是小狗,而且他早就醒了好不好,他们一说话他就醒了,只是想听听他们说什么才没睁眼的,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因为他听到了“湮陌西”三个字。
他漆黑的眼睛直愣愣地看了小优三秒钟,突然嚷道:“我不叫小乖,这是小狗的名字。”
“呃!”小优被雷了,伸手去模他粉女敕的脸蛋,触感真好,“那你叫什么名字?”
琉越扒开脸上的魔爪,“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或许你是坏人呢?”
小优笑得很无害,“你看姐姐像坏人吗?”
姐姐?琉越狐疑地打量她一眼,长得挺可爱的,笑起来眉眼弯弯,单纯无害的样子,他老实回答:“看起来不像。”
小优笑得更欢了,她就知道没有哪个小孩能不买她的账,谁知道琉越一盆冷水泼下来,“谁知道你是不是披着羊皮的狼。”
额上划下三条黑线,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不买她的账,小优伤心了,后果很严重,她委屈地看着琉越,伤心地说:“小乖,我的心都被你伤碎了!”
“那你把心掏出来给我看看,是不是真的碎了。”琉越眼睛眨啊眨的,很好奇的样子,心里却暗想,他这个姑姑,真会演戏!
青轮眉梢微挑,小优直接捂着心口作晕倒状,脑袋在琉越的胸前拱一拱的,我供,我拱,我拱拱拱,长长的头发乱飞,弄得琉越的脸很痒,很想打喷嚏。
琉越受不了了,缴械投降,“好了,我相信你是好人,我告诉你行了吧。”
“好好好,快说!”小优立马停下,谄媚地看着他。
青轮呼吸一窒。
“你听清楚了,我叫湮琉越,琉璃的琉,清越的越。”小孩一本正经地说,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青轮。
小优惊讶于他的姓氏。
那真的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眼神,青轮在那墨色的瞳仁里看不到一丝一个孩子该有的单纯。
“你听清楚了吗?我叫湮琉越。”他的声音忽然低下去,青轮从他低低的语气里听出了的些微的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