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会干事小苗下午来找我,跟我说:“方姐,陆英病了,咱一块去看看她吧。+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我这些天出差了没在家,闻听吓一跳,忙问什么病啊,前几天还好好的呀。小苗说,没确诊呢,大概挺厉害的。陆英这人就那样,以前她就身体不好,从来不说,硬撑着上班,可要强的一个人了。
陆英家在卢家沟北面的“卫生检测中心”宿舍。她一个人在家,正蜷缩在沙发上看电视,边看边流泪。我俩进去时,她的脸上还泪痕未干。
坐下说起她的病,没说几句陆英又哭了。原来,她的病先后去市人民医院和省立医院查过,说的都不一样,“人民”说是“再障”,“省立”则怀疑是隐性肿瘤。建议住院深入检查。但陆英却不去住院,她就认定了自己得的是癌症,精神上一下子就垮了。♀
我俩都劝她,说你别觉得自己是学医的,什么都懂。你要不相信省里的医院,就去北京查查,确诊了才好治疗。陆英却说,我自己的病自己有数,花那冤枉钱干嘛。其实我倒觉得生死由命,就是孩子这么小,太可怜……,她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弄得我俩也挺伤心。
后来我又说,不管怎么样,你也得坚强点。为了孩子,也为了何科长。他忙里忙外的,挺不容易。陆英的丈夫叫何昌言,是我们站微检科(微生物检验科)的科长。
陆英听我这么说,竟然撇了撇嘴:“他?他才不拿我当事呢。恨不能我明天就死,他才高兴。”
我和小苗都吃了一惊,尤其我的吃惊更甚。
从陆英家出来,我俩就议论这件事。♀其实,我和小苗以前都听到过关于何昌言作风问题的风言风语,我们都以为陆英不知道。但听她的口气,她是知情的。只不过她性格内向,又爱面子,从不说自己家里的事儿。今儿她这么说,让我和小苗都觉得她的情绪特别反常。
何昌言是嘉安医大毕业的。去年卫生系统建设“干部第三梯队”,他已经被内定为副站长人选。现任副站长甘学书跟他比,在年龄和学历诸方面都不占优势。加上何昌言恃才自傲,所以甘学书挺讨厌他。
由于“利害关系“,甘学书跟何昌言有矛盾,这不奇怪。但因为这件事,让我一下子想到史际明说的那件事。假如史际明没看错人,那应该就是甘学书与陆英在“幽会”。我从一开始就认为那是“天方夜谭”,所以没往心里去。但这会儿我脑子忽然“灵活”了一下,我开始设想,要是史际明没看错呢?
当然,那时候是大白天,又是在尚未完工的房子里,“幽会”两个字谈不上。让人疑问的是,他俩怎么会走到一起?他俩怎么可能走到一起?
我这人有个毛病,遇事总喜欢寻根问底。但我还是以极大的毅力扼杀了在这个问题上的好奇心。因为我到防疫站之后,甘学书一直待我不错。他是领导,我不能怀疑他,也不该怀疑他。
从陆英家回到单位就该下班了。我拿上饭盒要去食堂买饭,却见刘毅不知从哪儿钻出来挡住我,非要请我出去吃饭,说就在街南面的路口,房间都定好了。我问这什么“讲究”,他说我在考勤上照顾他,这个月没扣他奖金,他得谢谢我。
原来,这个月总务科上报月度考勤的时候,给刘毅画的是全勤,其实这小子起码十多天无故旷工。我当时警告他的科长,说你们不能老这样没原则。咱下不为例,不然都照此办理,防疫站就成赶大集了。看来是他的科长把这话传达给他了。
我想想说,这样吧,再叫上小苗和小谢,咱一块儿,我请客,怎么样?
刘毅说:下次再叫她们,这次就咱俩。因为还得跟你汇报点事儿,当着外人没法说。
我还在犹豫,他却拉着我就走,还说不就是吃个便饭嘛,你怕什么呀?
我心想我怕你干嘛,我是不愿意跟你吃。不过见他这么“热情”,我觉得趁机教育教育他也不错。教育他“遵章守纪”是一方面,我还想“教育”他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别看刘毅成天叫我“姐”,但我现在每天骑车前还是要详细检查车况,我老是担心这二混子再偷着使坏,让我骑着车子在大街上摔个跟头。因为我听科长老熊讲,刘二混惯于干这些鸡鸣狗盗的勾当。所以,我得想个办法让这小子“滚远点”,越远越好,最好是永远离开防疫站。
刘毅领我来到那个饭店,我说咱就在楼下大厅随便吃点,他说我都订好二楼的雅间了,那里清净。他领我上楼,推开走廊头上的一个房间门,朝我躬身摆手:“方科长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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