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尔的夜生活还没开始,从浴室出来的都敏俊腰上还围着浴巾,手里拿着毛巾擦着*的头发,瞥了一眼灰咖啡色大床上的身影,利落的关上白色的工艺落地窗,把都市繁华的喧嚣挡在了室外。♀
深色床头柜上的闹钟滴答滴答的转动着,都敏俊刚躺上床怀里就窝进了一具香软的*,滑腻腻的小脚还蹭了蹭他的趾骨,让他刚冷却下来的躁动又不甘的立了起来。而始作俑者却只毫无意识的呢喃几句,就又在他胸前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安睡。
‘不要骂我,是个残忍的女人,干脆怨恨我吧……’毫无意义的歌词又严重走调的女高音让刚安下心准备入睡都敏俊心生烦躁,他闭上眼竭力无视耳里的噪音和怀里少女的馨香带来的骚动,可隔壁邻居就好像精力过剩一样一直唱个不停,让他越来越浮躁的情绪烦不胜烦。
“啊。”都敏俊烦躁的一个翻身,吵醒了早已入睡的阿諾,她双眼迷蒙的扬起了头,软软的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睡意,“欧巴?”
“嘘乖,继续睡。”都敏俊揽着她的身体,轻拍着哄她继续入睡。
没有超强的听力影响,迷迷糊糊的阿諾打了个一个秀气的哈欠又睡了过去,只剩下都敏俊一个人被魔音折磨着。
等阿諾慢慢的睡熟了,隔壁的魔音也停止了。
被折腾的毫无睡意的都敏俊,悄声无息的起身去了书房。
受到十年前绑架事件的恶劣影响,阿諾一夜之间长大,让他不得已提早替他们报了身亡,换了身份。这期间他们也更换了两次名字,搬了两次家,两年前才搬到大峙洞金城公寓来。
每当都敏俊睡不著的深夜就回来到书房静坐,他有时候连书也不看,就这么发一晚上的呆。♀有时候也不停的翻找,想要从厚厚的书籍中找出他行为失常的原因。人性是一门很复杂的科学,几百年来他也不过窥得其中之一罢了!
当年绑架件事后,在第二天清醒过来的阿諾,记忆出现了混乱。不,其实她并没有失忆。准确的从医学角度来解析,应该叫选择性失忆,她把自己不能接受的事通通锁在了脑海深处。说不通的地方,她还颇为合理的为自己找了理由。
而当时的他也不知道出自什么心理,居然选择了默认,而不是把她从否认的世界中拉回来,要不然她如今晚上也不会无法安眠。
直到现在他也没弄明白那种心情!
‘呜呜欧巴……’嘤嘤的低泣声惊醒了正在发呆的都敏俊,他合上笔记本站起来的瞬间就出现在了床边。
看着就连在睡梦中都在哭泣的阿諾,都敏俊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苦涩与后悔,很快又恢复了平淡无波的冷脸。不管每晚的梦靥多么可怕,清晨醒来的阿諾总是会选择遗忘,第二天依旧笑得一脸灿烂,就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日复一日,再铁石心肠的人也动了恻隐之心,何况本就牵肠挂肚的人?都敏俊脸上的表情又柔了下来,只是他没发觉而已。
都敏俊轻轻的在旁边躺下来,把阿諾揽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声的哼唱了起来。优美又怪异的腔调,完全不似地球语言,却让她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都敏俊叹了一口气,替她拭干了眼角的泪珠,闭上眼睛放缓呼吸,慢慢的跟着入睡了。
窗外的星空逐渐闪耀,星群飞速移动,新一轮的命运正式展开了。
“欧巴,我的过敏症治不好吗?”穿着粉色羊毛连衣裙坐在长长的餐桌旁的阿諾翘着一双小脚,正用两根纤细又小巧的手指在桌面上画圈,大圈套着小圈。♀
正在煎蛋的都敏俊僵了僵,高大挺拔的背影很快恢复了自然,用他那低沉又充满磁性的声音问道,“怎么了?”
浓密的睫毛阴了下来,遮住了一双黑亮眸子里的委屈,阿諾甜甜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撒娇道,“我想吃鱼。”
都敏俊转过了身,脸色已经黑了下来,自从她鱼类过敏中毒后,他们家的饭桌上就没出现过鱼这种生物。这种找死的无理要求当然断然拒绝,“不行。”
被冷声拒绝阿諾却并没有不高兴,也只早知如此的撅了撅嘴,转了转灵活的眼珠,笑眯眯的露出两颗小牙道,“那咱们今天在学校午餐好吗?就像大家那样,在学校的草坪上吃。”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阿諾的性格温和爱笑,可是却没人真的愿意跟她做朋友。男生不是用傻兮兮的眼神看着她发呆,就是用贪婪又恶心的目光看着她。而女生不是不愿意跟她亲近躲得远远地,就是有目的要她牵线与都敏俊交往。
所以她一直有点向往学校里草坪上吃饭聊天的那种小清新。
都敏俊摆好小菜,盛了一碗白米饭放在她跟前,冷淡却有节奏的吐出事实,毫不客气的破坏了她的幻想道,“现在是冬天。”
“欧巴!你太讨厌了!”恼羞成怒的阿諾挖了一勺饭塞入口中,恶狠狠的咀嚼起来,还自以为隐晦的瞪了他一眼。
都敏俊翘了翘嘴角,满足的夹了一筷子泡菜配着白饭,异常享受的吃了起来。
吃饭早餐,阿諾穿上白色短大衣平底短靴,背着书包跟着都敏俊出门了。
坐在都敏俊的自行车后,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无聊的阿諾又开口了,“欧巴,你说咱们会不会是什么失散的兄妹之类的?突然有一天冒出一群人来,说咱们不可以在一起,是*的……”
一听到‘*’这个字眼,原本还打算忍她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的都敏俊停下了自行车,转过身来敲了她一闷棍,训斥道,“不是告诉你不良剧集,影响身心健康的电视剧要少看吗?又看了什么电视?”看着她光秃秃的脖子,取下自己格子围巾替她带上,“你的围巾呢?”
阿諾调皮吐了吐舌头,笑得傻兮兮的,“嘿嘿,我忘了。”
都敏俊无奈的摇了摇头,踩着自行车继续前进,阿諾抱着他的腰,半响后反驳道,“欧巴,我没有看什么不良剧集。我看的《冬季恋歌》,里面的男主角误会女主角是他的妹妹……”八卦完剧情又有些失落,“大家聊天的时候说起,就我不知道。”
面女敕的都敏俊老成的叹了一声,“小丫头……”
听到他又这么说自己,阿諾用头捶他的背后,不甘心又哀怨的补充道,“是呀,过了十年,仍旧十八岁的小丫头!!!”
都敏俊捡到阿諾后她度过了十年的童年,经过可怕的绑架案以后她又在十八岁停留了十年,他现在完全无法预测她下一秒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首尔的交通在高峰时段异常堵塞,都敏俊的自行车灵巧的像条蛇一样,在人群中飞快的穿梭。
经过步行街的人行道时,高楼大厦上巨大荧幕引起了都敏俊的注意,他停下来若有所思的观看。
“欧巴,怎么了?”阿諾抬头看了一眼,原来是他喜欢的有关星星的报道。“欧巴,三个月后,咱们一起看吧!”
都敏俊侧头看了满脸开心的阿諾一眼,推着自行车的手紧了紧,手背上的青筋凸起,“走吧!”
不过一秒之间,阿諾根本没察觉他的情绪变化。
阿諾跟着都敏俊踏进学校,周围就充满了赤/果/果打量的视线,她不高兴的嘟起了嘴,抱怨道,“都怪欧巴长太帅,大家都看你呢!”
每天都会听到这种抱怨的话,每听一次都敏俊嘴角都会抽搐,哪里是来看他的?他的耳朵里听得明明白白,很多人都是来看她的,什么‘这个教授来的好,还带了这么漂亮的妹子来,要是不时时刻刻在一起就好了,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这种类型?’
都敏俊在心里毫不客气的嘲讽道,‘你这种光长肉不长脑的老男人,她是绝对不会喜欢的,敢靠近试试?!’双眼里的寒意不停的发射,在场的男性没有不挨过他的刀眼的。
“那欧巴,我先去上课了,待会见。”阿諾是成韵馆大学美术系的学生,都敏俊是社会科系的教授,她也有选修他的课。
阿諾学过很多东西,让她感兴趣的很少几乎都是学来打发时间而已,真正让她喜欢并继续下去的就只有画画而已。
并不是说她多有天分画得有多好,而是她觉得这个东西能表达自己的情绪,顺便打发自己过多的时间。
阿諾一到教室就从背包里拿出自己的围裙穿上,拿起油画笔沾点群青在调色板上调了调色,一心一意的默默地画了起来,自顾的屏蔽了周围的闲言碎语。
不是她不合群不愿意与同班的人交好,而是实在是合不来。
或许最开始她不知道他们在议论什么,时间久了总有漏风的时候。从起初议论她的长相穿着,到后面家世身份的猜测。开始还不熟还很含蓄,久了以后什么话都有说,可这又怎么样?
说得再多也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她又不在乎他们怎么看她,她在乎的就只有那么一个人而已!
两节课很快就过去了,铃声再次响起的时候,阿諾放下了自己手里的画笔,收拾起围裙背着书包去找都敏俊了。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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