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航突然对着手机说:
“你马上查一下这两天夏家小丫头都在做些什么?”
电话里传来肖磊疑惑的声音:
“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咚咚”这时响起了敲门声,江逸航估计是夏以馨到了,便对手机里的肖磊说:
“没事,你赶紧去办吧。////”
说完江逸航就挂了电话,对着大门看了三秒钟,冷然地说了一声“进来”,然后拿起桌子上的笔佯装看文件的样子,以此掩饰心中的疑惑。
秘书小姐推门而入,身后跟着夏以馨:
“总裁,夏小姐来了。”
江逸航头都没有抬,冷冷地说:
“知道了,你先出去。”
江逸航的眼睛却一直盯着桌子上的文件。
秘书小姐退出去后将门关上,办公室里安静得仿佛能听到俩人的呼吸声,江逸航蹙了一下眉头,什么意思?来了又不说话?江逸航心里立刻有些气怒:
“如果你没有事就出去,你没看见我很忙吗?”
其实来江氏集团的这一路上夏以馨如同是在炼狱里受煎熬,对点点的担心和焦急,对江逸航的愤怒和仇视,还有对自己的愤恨和自责,加上忐忑和无助,各种情绪纠缠着她,让她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当她站在江氏集团大楼前,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真的要去找他吗?她该怎样跟他说?怎么开这个口?夏以馨的脑袋痛得发涨,晕晕谔谔,以至于自己是怎么走进大楼,又是怎么来到39层的,夏以馨一点印象都没有,直到她走进江逸航的办公室,看到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江逸航,思维才慢慢回到大脑里。
她的双手一直捏紧着拳头,手心全是冷汗,她脸色苍白地盯着埋头在文件里的江逸航,嘴巴蠕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声音。
江逸航紧皱着眉头,心里疑问更深,但脸上的寒气也更深,他缓缓抬起头,一双蔚蓝的眸子直视到夏以馨的脸上,顿时有些惊讶,这张小脸怎么这么苍白?她这样子看上去很憔悴、很虚弱,而且还很慌乱和无助,即使那两天在江氏庄园没吃没睡,也没有像今天这样憔悴无力,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晕倒的样子。
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把她折磨成这样子?江逸航握着笔的手不由地捏紧了,声音却冷到刺骨,还带着一丝嘲讽:
“你找我什么事情?不会是想我了吧?”
夏以馨使劲地握着拳头,并用手指狠狠地掐着手心,用疼痛让自己镇定下来:
“我……我……有……”
看到江逸航寒冷的脸以及那嘲讽的话,夏以馨恨不得马上转身离开这里,但她想到病床上的点点,想到医生的话,她强迫自己忍着:
“我……有很急的事……需要你……帮忙。////”
夏以馨的声音越来越小,但在这寂静的办公室,江逸航还是听得很清楚,他先是一愣神,他再次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夏以馨,小丫头居然有事求他帮忙?!江逸航越来越好奇了,但说话的语气依旧冷冷的:
“夏以馨,我是不是听错了?”
夏以馨强忍着心中的愤恨,努力让自己忘掉这四年多来所有的屈辱,在心里不断地提醒自己,点点在医院里等着她,一定要忍住:
“是的,我有一件非常紧急的事情需要你帮忙!”
这一次江逸航听得真真切切,她真的有事要他帮忙,他很惊愕,会是什么天大的事情让这个清高孤傲而又倔强的小女人跑来求他?看她现在这个样子,江逸航估计她是被这件事逼迫得走投无路了才来找他的,江逸航更是好奇起来。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拿起电话里面传来肖磊的声音:
“爷,我们刚才查到夏以馨的孩子出了事故,现在市中心医院重症监护室抢救,据说是从手扶电梯上摔了下去,听说抢救孩子急需……”
江逸航顿时恍然大悟,没等肖磊说完就冷冷地吐出三个字“知道了”就挂了电话,他心里已经明白了夏以馨的来意,这个小女人一定是为了救她的孩子来找他借钱的,他起身走到夏以馨面前,直视地看着她冷笑道:
“夏以馨,你认为我会帮你吗?”
“我……”
江逸航的反问让夏以馨一时不知怎么回答,而江逸航却一边转身一边说:
“出去!”
夏以馨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猛然跨上前拦住江逸航大声说:
“江逸航,你一定要答应帮这个忙!”
江逸航看着如此近距离的夏以馨,这四年多来,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的羸弱、无助而慌乱,这不像是他所认识的夏以馨,他的心底莫名地涌起一股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这种冲动让他说话的语气有了一点点温度:
“好,既然你说我一定要答应帮这个忙,那你说说要多少?也许我会看在我们曾经有过一夜温存的份上会好好考虑。”
夏以馨感觉到江逸航在羞辱她,但她已经无所谓了,他问她要多少?难道他知道她是来找他给点点输血的吗?可她也不知道要多少才能救点点的命?便有些忐忑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需要多少血……才能救孩子,医生说明天……还要输……一次血。”
“什么?输血?夏以馨,你在说什么?你要我给谁输血?”
江逸航懵了,完全没有听明白夏以馨说的话,她不是来找他要钱的吗?怎么是来找他要血的?他的血是这么容易要的吗?这个小女人是不是神志不清啊?江逸航疑惑而愤怒地盯着夏以馨。
夏以馨这才发现江逸航并不知道她来的目的,既然已经开口了,也就不再害怕了:
“江逸航,我记得你是rh阴型血,我的孩子正在医院抢救,急需rh阴型血液,我……我想请你给……我的孩子输血。”
ohmygod,江逸航完全震住了,显然夏以馨说的事情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原来这个小女人是为了救她的孩子来求他输血,难怪她这么憔悴,难怪她愿意放下清高的身心来求他,一个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是可以付出一切的。
但是江逸航的心里却很不爽,孩子不是他的,是这个女人跟别的男人生的孩子,虽然那个男人是他十几年的兄弟,但他也没有义务用自己珍贵的血去救他们的孩子,更何况这个小女人原本是他的女人。
江逸航的俊脸立刻阴沉了下来,他向夏以馨逼进了一步,夏以馨本能地后退了一步,当江逸航再次逼近时,夏以馨不再后退,她鼓足勇气迎上江逸航的眸子,这双蔚蓝的眸子曾经让她一度痴迷,而此时却让她恐惧万分,她害怕他会拒绝。
“夏以馨,你说要用我的血去救你的孩子?”
夏以馨用力点点头,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江逸航说:
“对,请你帮帮忙!”
江逸航突然伸手掐住夏以馨的下巴,嗜煞冷戾地说:
“夏以馨,你以为你是谁?居然想用我这么珍贵的血去救你的孩子?你真能异想天开啊!”
夏以馨早就想到会遭受江逸航的奚落,但为了点点,她什么都不在乎,她任由江逸航掐着她的下巴,只要他答应输血,就是把她的下巴掐掉她也愿意:
“医院……血库的血液……已经用完了,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夏以馨坚持执着地低声乞求道,眼泪如同串珠一样滑落下来,这是她四年后第一次在江逸航面前流泪。
此时的夏以馨是如此的卑微和无助,她的眼中除了来自一个母亲的肝肠寸断,还有就是对江逸航的期望。
江逸航凝视着夏以馨,望着那微翘的鼻尖、嘟嘟的小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难以言喻的感觉,让他烦躁不安。
他努力地沉下心在想: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孩子他是应该去救的,更何况这孩子还是尘风的孩子,于情于理他都得去救这个孩子,但是面对这个性格又臭又硬的小女人,她现在是一付可怜的样子,但想起她这四年来对他所做了一切,江逸航的心里就愤愤然,不给她一点教训,他就不是江逸航:
“夏以馨,我说过,总有一天会你心甘情愿的来求我,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到了,但我记得你说我是在做梦,那刚才我是在做梦吧?不过我现在梦醒了,你可以走了。”
江逸航松开夏以馨的下巴,转身要朝办公桌走去,却不想夏以馨一把抓住江逸航的手臂,似乎害怕江逸航跑掉似的乞求道:
“对不起,是我说错了,我向你道歉,你不是在做梦,是我心甘情愿的求你,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夏以馨说着说着就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因为害怕江逸航离去,双手紧紧地抓住江逸航的裤腿。
此时的夏以馨抛弃了所有的尊严和骄傲,唯唯诺诺跪倒在江逸航的脚下。
可让江逸航惊讶的是他并没有感觉到一点点的快乐,相反心里很窝火,为了求他救她的孩子,她居然连最起码的尊严都可以不要,一个母亲真的能这么伟大吗?
江逸航顿时心生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