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媚歆挡着宫茉晴的面打了琴儿一巴掌,那就等于狠狠打了她宫茉晴一巴掌,孟媚歆只是觉得她已经忍够了,在将军府要忍着二夫人,在宫里要忍着那么多女人,在安宇风的私宅还要忍着南宫琉,她真是够了!
琴儿被孟媚歆眼中的杀意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委屈的团坐在地上看着宫茉晴,而宫茉晴心里也是一跳,没想到这个女人胆子这么大,连她堂堂王妃都敢威胁?当下气得发抖:“孟媚歆,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来这里只是个贵妾罢了,说到底不过是个身份地位的妾室,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孟媚歆这才算是正眼看了宫茉晴一眼,不客气的打量着她,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残忍的说:“听说十三王妃不得宠啊,难怪,这么善妒凶悍、飞扬跋扈、骄纵蛮横,试问何人愿意宠啊?”
宫茉晴大惊失色,从来!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说自己,即便是知道她不得宠,也从来没有敢这么说自己!心中愤怒、羞辱、不甘和委屈涌上心头,混成了仇恨,心中暗暗发誓奖励啊一定要杀了孟媚歆,面上却不一样了。舒悫鹉琻
微微眯眼,宫茉晴不动声色的敛去眼中的狠厉,沉声说:“今日妹妹累了,早些休息吧。”说罢转身离开。琴儿一愣,见王妃并没有给自己出头,不免有些失望,不屑的扫了一眼孟媚歆才跟着宫茉晴出去。
玉檀看着来两人离开的背影有些担心,收回目光看着孟媚歆:“小姐,咱们犯不着一来就得罪她们。”
孟媚歆板着脸回到屋子:“如果不是她们先来招惹我,我也确实犯不着如此对她们,有些人总是会得寸进尺,如果我太客气只会让她们以为我是软柿子。”不论走到哪儿,都有人看她不顺心,那她就没有必要让她们顺心。
玉檀点点头表示同意,看孟媚歆已经进了屋子,连忙跟进去关上门,房间里熏着莲花香,一鼎金炉,镂空雕花炉盖上坐着一只貔貅,青烟慢慢溢出散开来,屋子里有一股清凉的味道。
小福子突然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小姐,鬼面的人送来的。”
孟媚歆接过信迅速打开仔细看了两遍,眸光一闪便冷冷眯起,随即将信件烧掉,冷声吩咐小福子:“你去打听一下,现在在刘箐清身边的那个柳月是谁扮的,是谁的人,还有,我要知道孟仙羽最近都在干什么。”
小福子听孟媚歆提起猛吸纳于,冷光一闪点头便出去了,玉檀连忙跟了出去,似乎是有话要说。
孟媚歆沉身坐下,却觉得身子越来越沉重,房间里似乎多了一种味道!孟媚歆赶忙闭气将茶水泼在地上,冲过去想要开门,却在下一秒被一旁来的掌风推向一边,迟钝的身体不利于耗费体力,孟媚歆只想速战速决。
“你是什么人!”宫茉晴的人?不可能,他不可能这么快的时间内部署好这些,难道连最起码的时机都不管就来行刺么?
来人一身黑衣,只露出眼睛,孟媚歆确定,这双眼睛她见过,而且是个女人。会武功,而且武功不赖的女子,除了兰溪月就是那南宫琉了,那么眼前的人绝不可能是兰溪月,只可能是南宫琉。
“想必你也猜出我是谁了,但是抱歉,这次来,不是我要杀你,是我的主子要杀你,我只是奉命行事。”南宫琉直截了当的说,眼中闪过得意,“你的利用价值完了也就算了,如今想要接走孟元破坏主子的计划,你,留不得!”说罢抽出软剑飞身而来,轻轻旋身对着孟媚歆的胸口刺来。
孟媚歆头昏脑胀,看着南宫琉似乎看见了几个人拿着几把剑对着自己,分不清哪个是南宫琉本身,狼狈的躲开致命一击,心一横将茶碗在桌上碰碎,捏起一个碎片握在手里,血顺着手掌留下来,钻心的疼痛让孟媚歆冒了一身的汗,却也得到了暂时的清醒。
来不及说话,只能一次又一次闪身躲过内力十足的一击,南宫琉显然是想速战速决,不断的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两人都听见玉檀要进来了,南宫琉眼眸划过笑意,突然轻声说:“主子叫我杀你,是不想亲自来解决你而已,他希望你消失。”
孟媚歆心中刺痛,紧张的呼吸让她喘息不过来,安宇风要杀她,要她消失?她坏了他的计划?
“唔!”一个晃神儿,孟媚歆被刺中了胸口,孟媚歆的瞳孔瞬间放大,疼和冰冷,是她唯一的感觉。她只希望玉檀晚些再进来,不然南宫琉说不定会杀了她灭口。
但是来不及了,剑还在孟媚歆的身体里,玉檀笑着掀开帘子,就见到血流不止的孟媚歆跌坐在
地上,面前的黑衣人看着眼中迸放出杀意。南宫琉似乎是杀得兴奋起来,开心的笑出声,猛的抽出了孟媚歆体内的剑,鲜血随之划出一道弧度,那剑锋对准玉檀刺去。
“不要!”孟媚歆嘶哑着喊道,声音却是微乎其微,她已然没有多余的力气。
“啊!”玉檀只来得及躲开一击,下一瞬回头就被南宫琉刺中月复部,却在倒下以后看到了那黑衣人脚踝露出的纹身,两只翩翩飞舞的蝴蝶。
模糊中孟媚歆只看到南宫琉得意的大笑,嘲讽的看着孟媚歆伏在地上:“哈哈哈哈……孟媚歆,你爱上安宇风了,但是那又如何?他不要你的时候,照样可以将你除掉,只有我!才有能力一直在他身边帮她,也只有我,才配拥有他!”
孟媚歆分不清身上湿黏的是汗水还是血,只知道自己心跳已经枯竭,闭眼,万念皆空。
小福子飞走在房屋间的小路上,心想似乎忘记了给玉檀还样东西,模了模怀里的东西,心想还是先回去还了她再去办事吧,这样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自己什么都不能给她,她也不能总是将寄托放在他身上。
想到这迅速回身往回走,飞身进了院子就闻见了浓浓的血腥味儿,小福子心中一紧,几乎是闪身就进了屋子,掀开帘子的一瞬间,他几乎停住了呼吸。玉檀和孟媚歆身上都是血,身下血液越来越多,两人安静的躺在地上似乎已经没有了气息。小福子身形一顿,几乎要发狂,是谁?是谁要这么狠心杀她们!他一定要将凶手千刀万剐!
“小姐!”小福子飞扑上前查看,孟媚歆浑身冰凉,嘴唇微微发青,还好,有气息,虽然已经微弱的几不可察,“玉檀!玉檀!”再看玉檀,她月复部中了一剑,但是刀口不深,并没有刺穿身体,气息还在。小福子只觉得终于又可以呼吸,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赶忙封住了两人的穴道,又将金创药撒在两人的伤口处,才小心翼翼的将两人抱着放在床上。
“来人呐!来人都滚去哪了!”暴怒的小福子大吼着,王爷不是分来了很多人么?怎么这会儿一个人也没有!
匆匆忙忙的跑来一位小厮,低着头不敢看向里屋:“阿福哥,有何事吩咐?”
小福子握着拳,红着眼睛的样子像是地狱修罗,语气阴森的开口:“去叫大夫,叫不来我杀了你!”
那小厮吓得腿一软,俩那么难过颤声抬头,见小福子满脸戾气,不敢多说什么撒腿就跑。大中午的本来那些女才们就容易倦怠,更何况早上王妃的人来传话说以后不用对这位新来的夫人太上心,所以大伙儿也都懒的伺候着,在各自的屋子里休息着。
谁也没想到短短一天里就出了事儿,新来的夫人和他的丫鬟都被刺客中伤,好在阿福半路折回来发现的及时,否则按照大夫的话,那新来的夫人绝对是要断气了的,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位新来的夫人着实是坚强,硬是坚持着最后一口气,不然那阿福跑得再快也没用了。
仆人们议论纷纷,在香茗苑里慌里慌张的进进出出,只因为那位阿福杀气凌人,他们可不想激怒了这头正在愤怒的豹子。
赵似一会来就先去了香茗苑,心想这都天黑了孟媚歆应该醒来了吧?正好叫她一同去正堂吃饭,也好让宫茉晴和她认识。
一路心情很好的哼着小曲儿,轻飘飘的来到香茗苑,见院子里头灯火通明,来往的丫鬟小厮匆匆忙忙,满意的微微一笑,这些奴才还算上心。
踏步进去却听屋子里头传来小福子的怒吼:“滚!都给我滚出去!去把你们王爷叫来!”
赵似不悦的拧眉,这小福子的脾气时越来越大了,孟媚歆也太纵容自己的人了,竟敢堂而皇之的让人叫他。
那屋子里的丫鬟出门就迎面撞上了赵似,惊慌失措的跪地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赵似烦躁的挥挥手,看着里头问:“怎么回事儿?”
屋子里头却传来小福子的吼声:“你自己进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小福子已经听到了赵似的声音。
赵似挑挑眉,眼中的不悦越来越浓郁,阴沉着脸踏进屋子,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他心中莫名的一慌,小福子端坐在正厅的椅子上,目色阴沉,两眼发红,双手却在微微发抖,他在后怕,如果他没有折回来,若果他回来的再慢一些,那恐怕,孟媚歆就真的死了。
“小姐和玉檀在王府里遇刺,生死未遂。”简单的话将赵似惊得瞬间全身冰
凉,像是冰水从头到脚浇了个遍。
几乎想也不想的冲进里屋,里头孟媚歆已经被包扎好了,玉檀也被挪去了另一个房间让人照顾着,只是孟媚歆更为严重,大夫到现在还不能确定能不能救火孟媚歆,只说她伤到了心脏,又失血过多,而且最为不乐观的就是,那剑上簇了毒,伤口微微发黑,但是除此之外没有别的症状,大夫们也说不清是什么毒,更不知道如何解了。
赵似听了小福子的话骤然发狂,召集来了所有香茗苑的奴才询问。
“本王问你们,今天一天你们都在做什么?什么人来过?刺客来的时候你们在哪!都给本王依依说清楚,否则,本王要你们的脑袋!”阴恻恻的说完,冷眸扫过跪着一地的人。
一个小厮害怕赵似真的砍了他们的脑袋,吓得不轻,当时就一股子尿顺着裤腿留下来,连滚带爬的上前:“我说!奴才说!”
“说!”赵似鄙夷的扫了一眼那小厮湿答答的裤子不悦的吼。
那小厮被赵似吼得头低得更低了:“回、回王爷!奴才今儿晌午午膳完了夫人没醒,您就吩咐了别叫醒夫人,所以奴才们都在等候差遣,哪知您前脚走王妃后脚就来了,说是要见夫人,奴才们左右为难,玉檀姑姑还被王妃打了,吵醒了夫人,夫人和王妃起了争执,没多会儿把王妃气走了,然后也没什么事儿,夫人说还不想吃,让你给我们下去别烦她,奴才们就退下了,结果再听到动静,就见阿福哥大吼,奴才以为夫人行了要吃东西,便进来瞧一眼,结果夫人已经受伤了!”
其他小厮和丫鬟赶忙都附和说正是如此,小福子握紧拳头,原来早上他不在的时候王妃还来找过事儿,但是此时绝不可能是王妃做的,她没有那个能耐,况且孟媚歆不可能应付不了一般的人。
赵似轻轻说了个滚字,底下的人立马消失不见。
而祥莱苑里,宫茉晴正气得揪着花,原本插花的兴致也没有了,这一下午没做别的,就是盘算着怎么让孟媚歆难堪了。
“王妃!王妃不好了!”琴儿呼声传来,人也闯了进来,琴儿一脸的慌张,脸色惨白。
宫茉晴无心管这些,不耐烦的问:“又怎么了!”她现在可不想听见有关于孟媚歆的事情,等王爷回来,她一定要她好看!
琴儿喘了口气儿才说:“王妃,王爷回来了,”见宫茉晴瞬间欢喜的看着自己又说,“但是去了香茗苑。”
“你说什么!”宫茉晴手中的花被扔向一边,她的眼里除了妒忌没有别的,“她来的第一天,就让王爷如此眷顾……”
琴儿焦急的唤回宫茉晴的神志:“王妃!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王爷知道我们早上去过香茗苑了,而且那边来话,说香茗苑的那位夫人被人行刺,现在生死未卜,王爷简直要杀了所有香茗苑的奴才呢!”
“什么!遇刺?生死未卜?”王爷会不会怀疑到她的头上?会不会生她的气?她该怎么办才好?
已经慌了神儿的宫茉晴抓着琴儿求救:“琴儿!琴儿我该怎么办?”
琴儿一跺脚,焦急的说:“王妃啊!这件事儿和您没有关系,您还怕什么呀!这会儿你应该亲自去一趟香茗苑,关心关心她的伤势,顺势请王爷过来您这里歇息,既抹去了您的嫌疑,又将王爷留在您这里了,这一晚上一过,您在王爷耳边说些好话,管她生死又与您何干?”
琴儿说着得意的盘算着,今夜王妃如此紧张一定伺候不好,惹恼了王爷可如何是好?呵呵,当然是她来代替王妃安慰安慰王爷了,男人嘛,烦躁的时候只要有女人温柔似水,就会巴巴的贴上去寻求安慰,那时候,什么还不是轻而易举?
宫茉晴听了却是慌张的点点头,根本没有注意到琴儿眼里闪过的得意,只是慌张的头也不梳就往外走,一路紧赶慢赶的来到香茗苑,着如花似锦的香茗苑如今成了阎罗殿,之间赵似一一审问下人,许多丫鬟吓得抱头痛哭,一旁的小福子只是冷眼看着这些人惊恐的神色。
宫茉晴慌忙的扑进院子:“王爷!王爷!”
宫茉晴的出现让那些下人松了一口气,王爷估计会先和王妃说话,不会折磨他们了。
赵似看着头发未梳的宫茉晴,见她脸色苍白,也知道她受了惊吓,于是温声说:“你怎么来了?”
琴儿却是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宫茉晴解释:“王爷息怒,王妃只是才听
闻夫人的事情,便不顾礼仪冲来探望,估计也是吓着了。”
“多嘴!”赵似对于琴儿自作聪明的提起孟媚歆的伤势很是生气,冷冷的瞪了一眼琴儿,随即不悦的看向宫茉晴:“你先回去休息吧。”
宫茉晴嘴唇动了动,还是没说什么,琴儿却又开口:“王爷,王妃是想说您也累了一晚上了,就先回去休息吧,这边夫人的情况稳定了就告诉您。”
宫茉晴推了推琴儿示意她别再说了,琴儿这才闭嘴,满脸希冀的看着赵似,这一刻的时机她等的太久了,本来王妃受宠的话,将她安排成通房丫头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是王妃不受宠,害她没有机会接近王爷,那她何时才能摆月兑这种做下人的日子?
琴儿的心思宫茉晴没有察觉,但是赵似察觉到了,他也知道,宫茉晴被无辜的当作了垫脚石,心中微微不忍,毕竟这个女人是因为自己才会过的这么苦,说来也是自己对不起她。
于是尽量温和的说:“茉晴,你先回房去睡,今晚特殊,本王必须留在这里看着,你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宫茉晴惊喜的看向赵似,没想到王爷也会这么温柔的和自己说话,当下什么也不想的点点头,微微一笑,乖巧的福身:“那臣妾先回去了,王爷也注意身体。”说罢拉着一脸焦急的琴儿走了。
“王妃!”琴儿在拐角甩开了宫茉晴的手,见她神色不悦才又软下声音说,“我的好王妃唉!您就这么走了,王爷何时才能当您的房里,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您不能白白失去这个机会啊!说不定一举有了孩子,您的地位可就牢不可破了!”将子嗣拿出来刺激宫茉晴,琴儿相信她一定会动心,只要今晚将王爷带去祥莱苑,那么她就有机会亲近王爷,到时候有孩子的会是她。
宫茉晴眼中闪过疑惑,心里也开始犯嘀咕,这个琴儿平时稳重妥当,今日怎么比她还着急?
“琴儿,今日我能得到王爷如此的态度已经是很好了,不需要非要他到祥莱苑,即便他来了也不见得有心思让我有孩子,此事不要再提。”宫茉晴板着脸吩咐,见琴儿还想说什么,厉声说,“好了!我说的话你难道不听了么?无论如何,把握分寸我还是懂的。”说罢意味深长的看着琴儿。
琴儿被宫茉晴看的有些发毛,今晚的事只能作罢,于是乖巧的低头:“是,是奴婢唐突了,奴婢再也不敢了,王妃您息怒。”
宫茉晴这才满意的点头,率先王自己的祥莱苑走去,心中却是有些酸楚的,王爷的心,真的如同宫里的人说的,都在这个曾经的皇后身上么。想到曾经的皇后,她想起来今早见到贵妃娘娘,孟媚歆来府里,她怎么比自己知道的还快?难道这次的行刺也是她?
想及此刚弄宫茉晴吓得心惊肉跳,她不管孟媚歆的仇人有多少,也不管谁想要杀孟媚歆,她只希望不要连累到自己和王爷就好,她还是希望过着以前平静的日子,即便王爷不宠她,但是从来不亏待过什么,也不曾娶过别人,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