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哥,你果然厉害啊,不愧我叫你一声大哥,原来你在外面还有相好的啊?嘿嘿嘿,你也不怕白芷姐姐和小苏儿她们知道啊?”朱寿拿着刚才那封信,一脸坏笑地对张阳说。♀
啪!
张阳直接一拳锤在了朱寿的肩膀上,说,“就你多话,要是不怕她们知道,我干嘛拿着这封信来请教你小子啊。”
“嘿嘿,这封信的意思也告诉你了,那你准备怎么办啊?难道要去偷会佳人?”朱寿在打篮球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与张阳这样的肢体接触,也没有什么其他感觉,反而倒是对张阳有了更多的一种亲切感。
自小就是独生子的朱寿,早就习惯了孤独一人,虽然父母都很宠爱他,但是因为他那特殊的家庭环境,再加上诸多礼仪、规矩的束缚,自然无法享受到那平民般的亲子关系,周围的人对他不是畏惧就是奉承,也很难有一个平等的、朋友般相处的人。
而如今,张阳的出现,却让朱寿体验到了一种仿佛有了一个兄长、朋友般的感觉,不自觉地便让朱寿有点沉溺其中。
“嗯,下午没事的,你也跟我一起去,哥带你去见识见识,嘿嘿。”张阳要带朱寿一起去余瑶所在的品花茶室,实在是为了封住朱寿的口,同时拉他下水……
“切,小看人,像那种地方,我可比张大哥你熟的多了,在京城里,就没有我没去过的场子!”朱寿一脸牛气哄哄地说。
“行啦!就你厉害,行了吧?总之,下午你跟我一块去!”张阳又拍了朱寿一下脑袋,然后也不等朱寿回答,便抢过信纸,转身便要离开。
“封口费!封口费!不然我可要跟白芷姐姐还有小苏儿汇报!”朱寿哪能如此轻饶了张阳,一把拉住了张阳。
“你小子,不是比我有钱多了,还想从我身上刮银子?!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张阳早已习惯了朱寿的这般“无赖”性子,倒要看看他准备耍什么花样。
“(╯▽╰),嘿嘿嘿嘿……我才不要你的银子呢,不过你腕上的那个镯子,呃……手表,可要借给我戴几天威风威风。”朱寿终于露出了他的真实目的。
朱寿早就注意到了张阳手腕上那个他从没有见过的防水机械表,张阳也对朱寿解释过,这是个计量时间的小物件,是他家乡的“特产”。
然而以朱寿这种好奇的性格,见到如此奇妙精巧的东西,又怎么不会放在心上念念不忘?最近他就一直憋着想要把这块表从张阳那里弄来好好研究,现在可终于算是捞着机会了。
张阳看到朱寿想要的竟然是自己的手表,也不禁哑然一笑。
说实话,来到明朝以后,张阳也逐渐习惯了这种慢节奏的生活,对于时间的概念其实也逐渐淡化了,每天也是日出而起,日落而息,听打更的时候,倒比看表的时候还多。
“既然你这么喜欢,便送你了。”张阳将手腕上的手表解下来,随手便扔给了朱寿。
“(⊙o⊙)小心啊!别跌了!”朱寿紧张地接住了张阳扔过来的手表,然后再小心翼翼地学着张阳一般,套在手腕上,按上了扣,然后如小孩子一般,看了又看,又放到耳边听了又听,脸上还禁不住露出一抹满足的傻笑……
这一幕如果让不在此处的罗祥看到,大概一定会瞪出眼珠子来。
“张大哥,既然送我如此宝贝,那这块玉,便当做回礼,送给你吧。”朱寿收到了张阳的手表,心中也有些过意不去,浑身上下模了模,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一块自己从小便佩戴在身上的一块环形白色璧玉,于是便模出来,摘下来,递给张阳。
说实话,在美利坚长大的张阳,对于玉石确实没有什么概念,他丝毫不知道朱寿交给他的这块“白色石头”虽然不像早已失传的和氏璧那样珍贵,却也是绝对的无价之宝,试想,能被皇帝作为给自己的独生子从小佩戴的宝玉,又岂会简单?!
“哦?挺漂亮的嘛,谢谢啦。”接过佩玉,张阳只是很随意地将这宝玉系在了腰间,便也没有多在意。
朱寿和张阳也都不是矫情人,于是,这两样在这个时代都绝对算无价之宝的东西,便在谈笑之间易了主。
……
“这些酒菜茶点先请几位爷品着,稍等片刻,瑶儿姑娘一会儿便过来。”一个大约三四十岁,微微有些发福,却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细声细气地跟坐在一个小阁楼里的张阳和朱寿说。
“无妨。”张阳点了点头,对这女人并没有什么兴趣,那朱寿却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了许久,似乎兴趣很浓。
这会儿,张阳和朱寿正是来到了余瑶姑娘的品花茶室,罗祥正站在朱寿的身后,而赵虎则似乎对这里的兴趣不大,站在窗口处,四下看着这里的环境。
这里是一个江南园林风格的小园子,占地面积虽不太大,却各种假山曲水回廊遍布,设计精巧,每一个转弯都有一个不同的景致,将整个园子布置的别有洞天一般,在这北地天津,却深得江南园林的个中三味。
而张阳和朱寿所在的这个品花小筑,正是这园子中的一个两层小阁楼,同样面积不大,却雕梁画栋,各种装饰极尽精美。
只看这在城中闹中取静的环境,就知道这不愧是那些有钱有权的人销金窟,确实可以让人乐不思蜀,心甘情愿地散尽家财。
鸨儿指挥着几个下人将各色美酒菜肴摆上桌儿,只是在退出的房间的时候,暗暗地打量了站在朱寿身后的罗祥一眼……
虽然那罗祥嘴上有一撇小胡子,可是“阅人无数”的老鸨子显然一眼就觉得那胡子有些假,而那罗祥的声音与姿态,也明显有些异于常人,倒是有点像税监的那些公公……
那么能让一个公公连座位都没有,只能站在身后的那个人……
虽然有些怀疑,这鸨儿当然不敢问出口,甚至有了这个怀疑之后,这鸨儿就更加小心翼翼了,还准备一会儿要好好叮嘱余瑶儿她们一番。
老鸨子和几个下人退出去之后,不一会儿,门外果然传来了一阵环佩叮当的声响,两个双十年华的姑娘便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前面的那位,穿着一身湖蓝色的纱质长裙,外面罩着一件浅粉色的通袖袍儿、貂鼠皮袄,头上珠翠堆盈、凤钗半卸,那眉眼之间透着一股如水般的温柔,可是在这温柔之中,却若有若无地让人觉得有一丝幽怨。
正是张阳已经许久的余瑶儿。
余瑶儿进门也没说话,只是向几人微微一福,然后便袅袅婷婷地走到了张阳的座位旁边,拿起一旁的茶壶,为众人添茶。
动作娴静优雅,却也让小阁中的气氛一时有点尴尬。
罗祥自然早就学乖了,在一旁默不作声,赵虎虽然也把注意力放在了这边,不过他显然更没有说话理由。
而朱寿,唯恐天下不乱的他这会儿自然兴致高昂地等着看好戏,自然不会在此时搭腔。
“呃……瑶儿姑娘,许久不见,近来可好?”张阳看那余瑶儿似乎没有首先开腔的打算,只好一脸干笑地打招呼道。
余瑶儿还没有答话,她后面进来的那位姑娘倒是先说话了,“这位公子便是张阳张公子吧?你可不知,自从上次遇见你之后,瑶儿姐姐可是每日神思不属……”
这位说话的姑娘头上戴着时下流行的扭心髻儿,身上穿紫潞紬袄儿,玄色被袄儿,白挑线绢裙,耳边带着丁香儿,也没有十分擦铅粉,倒也有九分的风流俏模样。
余瑶儿马上打断了这个姑娘的话,“碧儿,别乱说。让张公子见笑了,贱妾这样沦落风尘之人,每日逢场作戏,强作欢颜,又哪来好与不好?原本还盼望能有有心之人垂怜挂怀,可这终究不过是奢望而已。”
“哈……这些日子实在是太多俗事……”张阳从来便不擅长对付这样的幽怨女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对她说。
“公子哪里的话,倒是瑶儿不知进退,说了些过分的话,平白倒扰了公子们的心情,实在不该。难得张公子带着友人前来,瑶儿和碧儿便给几位爷唱个曲儿吧?只是不知道比之那南面来的羽樱姑娘如何……”说完话,余瑶儿和碧儿变从房间里拿出琵琶和古筝,摆在一旁,准备弹奏,只是在弹奏之时,却深深地看了张阳一眼,那眼神之中,真是藏了千言万语也毫不夸张。
“……”张阳这会儿哪里还能不知道这余瑶儿已经知道他正月十五时候在茶楼听南班子唱戏的事情,甚至按照国人传闲话的习惯,很有可能,事情传到余瑶儿这里,早已经变成了“他张阳为了羽樱姑娘不惜与兴济张家的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只是,余瑶儿只是这个时代的一个女孩儿,只是一个这样身份的女孩儿,她似乎也只能用平静,来对待心中的各种委屈与不甘了。
但却恰恰是这种平静中的幽怨,似乎让张阳感到了别样的心动,一种只属于东方的,含蓄的美。
也不等张阳回答,余瑶儿已经优雅地坐在那里抱着琵琶弹唱起来,而后面的碧儿也开始叮叮咚咚地弹起古筝,一时之间,小室内便满是悦耳动听的音乐,真仿佛白居易的《琵琶行》中描述的那般:
“转轴拨弦三两声,曲调先有情……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看着余瑶儿那温润如玉的表情,张阳只觉的此时的心情,是如此的平静……
而其它几个听着曲子的人一时也忘记了其它的种种杂念,只是这样专注地沉醉其间。作者胖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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