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六这日,吕子清他们一家要回京城了,只是没想到,一起走的还有吕大夫夫妇。吕大夫一直未透口风,甚至连芸娘和书恒也没说这事,所以当莫娘领着几个孩子去送行时,都有些诧异。
吕夫人拍了拍莫娘的手说:“你也别怪叔叔婶婶,我们年纪大了,也实在不愿多经历这离别的场面。将来等晓雅他们姐弟长大了,你定要带他们去京城走走。”莫娘忍不住抹起了眼泪,却还是含笑点了头。
晓雅是最难接受这个消息的一个,抱着吕大夫的胳膊哭个没完。♀回想这几年吕大夫教她识药草,教她配配方,教她为人处世之道,真可谓是倾囊相授。吕大夫于她,既是一位慈祥的长者,又是一位认真的老师,她从来没想过他会这么突兀地离开。
吕大夫拍了拍晓雅的头,看了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晓雅,又看了眼眼里噙着泪水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君玉,也忍不住湿了眼眶。这俩孩子一直跟在他身边,比孙子孙女儿也要亲近几分。想着山高路远,再见他们还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本来有千言万语,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这场送别来得异常艰难,吕子清和芸娘劝了好久才将两位老人劝上马车。芸娘又和莫娘说了几句话,书恒看着晓雅却久久无言。直到马车要走了,他才走至她身边说了一句:“记着写信给我。”晓雅咬着唇点了点头,将之前绣了很久的荷包塞到他手里,假装恶狠狠地说道:“不准笑我的绣工。”
哒哒的马蹄声渐远,扬起的尘土也慢慢落回地面,除了两道车轮滚过的痕迹,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莫娘领着团团先回去了,空空的院子里只留了晓雅和君玉两人。吕大夫将很多药材都留给了他们,他向来是个整洁的人,药材从来都是分门别类地收着。屋里很多家具都还在,书房里的医书他也没有带走多少。两人坐在门口,看着院子里怒放的腊梅,一时间寂静无言。
打扫了打扫有些凌乱的院子,晓雅将大门挂了锁,看着门上的铁将军,又发了一阵子呆。君玉摇了摇她的手,眼睛红红地看着她。她长舒了一口气,也摇了摇他的手叹道:“又剩咱俩了……”
吕大夫去了京城,村子里没了医术精湛的大夫,秦舒的身体又随时需要调理。两家搬去古陶镇的计划终于提上了日程。
这几年秦非的生意做得挺红火,也一直劝着秦夫子他们搬去镇里,私底下也给老两口留了些银子,买处寻常的宅子肯定也是够了。这事儿自然不能让秦江氏知道,自从他们日子过起来之后,她原来的性子又一点一点显露了出来。虽然不常碰面,但每每见了总要给人添些不自在,这也是秦夫子夫妇一直不想去镇上的原因之一。
去了镇上这日子总得有些进项,晓雅弄药茶配方的事儿也一早告诉了莫娘,还让吕大夫当了回说客。对晓雅莫娘是抱了几分怀疑,但对吕大夫的话她还是信的,和福凌墨商量了许久,还是决定试一试。于是就和秦夫子商量买上一处和秦非那样的铺子,前面开店,后院儿住人。
和女儿女婿住在一起,秦夫子夫妇自然是乐意的。女婿性子好,这么多年和儿子也差不了多少,又能常常见着外甥外甥女,何乐而不为呢。于是这事基本上就敲定了,秦夫子又给秦非带了个信儿,让他给看几处合适的房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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