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凌墨私底下和郑夫子说了秦舒的身体状况,郑夫子念叨了几句“天妒英才”,也就打消了给自己妹子保媒的念头。只是这郑夫子也是个大嘴巴子,没过几日,书院的夫子们就都知道了这事。
秦舒一时间成了鹿山书院夫子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这些文人墨客八卦起来和市井妇人没什么两样,直听得福凌墨冷汗涔涔,心想这事要是被莫娘知道了,自己也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谁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日福凌墨被一位平日里不怎么喜欢多说话的年轻夫子拉到了屋里,仔细询问起了秦舒的事。
这位年轻夫子姓沈名昊阳,是当年鹿山书院山长的得意门生。可他志不在仕途,于是留在了书院教书育人。福凌墨对他的印象很好,一则因为这沈夫子年纪轻轻却学识渊博,再则他为人低调谦逊,是值得深交的类型。
福凌墨大概说了一下秦舒的情形,试探着问道:“沈兄今日来找我,定是有事相商吧?”
沈昊阳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今日来找福兄,确是有事相商。♀在下有一小妹,名暖阳,年方十八,自小聪慧,容貌也很秀美,只是也和敏之一样,有这心疾的毛病。我娘上了年纪,一直因这事郁郁寡欢,怕她百年之后只剩暖阳孤苦一人。她老人家也遣人替暖阳说了不少人家,可暖阳也是个执拗的性子,说自己这副身子骨嫁了谁都是拖累人家,还是不要害人的好……”沈昊阳顿了顿,接着说道:“上次见过敏之,他的才情让我很是钦佩,看那性子也温和得紧。我也不敢多作他想,只是可怜暖阳自小连个可以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所以想劳烦福兄引荐一下……这确实是个不情之请,毕竟他们二人男未婚女未嫁。只是一想到他二人经历相似,又都是才华卓越之人,说不准还真能成了至交好友,毕竟他们的苦痛我们这些人都无法体会……”
沈昊阳的一番话让福凌墨很是动容,想起秦舒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眸下面不知隐藏着怎样深沉的情绪,他就觉得自己这姐夫当得实在是不够格。若再用男女有别这样的俗理去约束秦舒和暖阳,那对他们来说也未免太不公平。于是当即应了这事,承诺到下回休沐时就同秦舒商量商量。
一时间二人都有些感慨,几杯清酒下肚,趁着酒兴一人作画一人题诗,配合之默契倒像是相识多年的老友。
此事福凌墨只告诉了莫娘,并嘱咐她不要惊动秦家二老。至于秦舒和暖阳有怎样的缘分,那就得看他二人的造化了。
沈昊阳带着暖阳造访之日,莫娘关了茶坊,陪着秦夫子和秦夫人去庙里上香,团团想出去玩儿,自然也要跟着去。临走之时,莫娘将福凌墨拉到一边,低声说道:“你多看着点儿,秦舒虽然不小了,可连个姑娘也没好好儿见过,可别让人家欺负了去。”
送走惴惴不安的妻子,福凌墨觉得一个脑袋三个大。难道要让他一个已为人父的人去听墙角?这哪是君子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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