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利什布鲁。♀
“这样的话就可以了。”爱德对躺在床上的女性说道,在她注视着自己的同时扬起一抹略微虚弱的笑容。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别人身上使用医疗炼成——他一般会用自己当做是试验材料,说不紧张当然是骗人的,不过所幸他成功了。
温柔的女子跟他记忆中的重合了,就连嘴角柔软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这是他的母亲。
爱德从椅子上站起来,微微的朝女子弯腰之后小心翼翼的从房间退出去,轻轻的关上房门。看来他的时间算得不错,刚好是能够令医疗炼成发挥最大功效。
他都见到了一些什么人……全部都是熟悉的,然后站在他们面前自我介绍。但是他不敢说出‘艾尔利克’这个姓氏,努力了很久无论如何都无法说出口。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去面对这些曾经熟悉的人的疑惑。
“没问题了吗?”一直站在楼梯口等待爱德下来的褐发少年来回在地上蹭着自己的脚尖,看到爱德的下一秒走上前去焦急的询问,然后一愣——大概是觉得自己太没礼貌了,“我是说……谢谢。”
金发军官的手指颤抖了一下,忍不住想要去触碰那个道谢的少年,却硬生生的忍住了。现在的他跟这个家已经完全没有关系了。
“炼金术还能够用于医疗方面吗?”心情一转换,少年马上想到了有关于这次的炼金术,整个人放光的看着爱德,“真厉害。”
突然面对比他小上那么多的阿尔方斯·艾尔利克,爱德表示自己有点不习惯。他还记得自己跟阿尔在母亲去世的时候哭的如何凄惨,也记得他们没日没夜研究人体炼成的时光。准备材料,完善炼成阵。
“大哥哥?”阿尔抬起头,看到了爱德不断从眼眶涌出的泪水。
“只是有点累了。”爱德迅速仰起头,眨了眨眼。他应该说些什么……灯光太刺眼了?他还真的是累了。内心不断叫嚣的悲伤怎么也止不住,就像是他曾经在东方司令部遇到的大雨。
大概是真的以为爱德累坏了,阿尔乖巧的点点头走上前拉扯了一下爱德的衣角,“让我带你去休息吧?”他朝爱德扬起笑容。
“不用了。”爱德摇头拒绝,他弯下腰与阿尔方斯平视,似乎是想要将他的模样印在脑海中,“我的火车快要到了。”然后看到阿尔想要挽留的神情,忍不住也笑了出来,“你只要细心照顾好艾尔利克女士,她的病很快就会痊愈的。”
也只有炼金术才有这种能力,将医用药物无法治疗的病痛痊愈。只可惜除了新国会在医疗炼金术上面投资较多之外,亚美斯多利斯几乎没有除了他之外的炼金术师会。那些炼金术师根本不屑于将精力放在这一块,就好像攻击才是他们的全部。
“……能够教我炼金术吗?”阿尔默默地跟随着爱德的脚步来到门口,终于忍不住询问。他睁大眼睛想要表现出自己的渴求,那些炼金术实在是太有趣了,但是他总不能够抓到其中的某些要点。
“或许有一天。”爱德揉了揉阿尔的脑袋,然后非常潇洒的挥手离开。
他并没有顺着道路前往火车站,而是拐了一个弯,走到了墓地。原本应该存在墓碑的地方空荡一片,而爱德知道,那个墓碑再也不会出现了。
是热的。
爱德看了看自己的左手,似乎还在回想着。♀那是只属于人类的,有点高,但却实实在在是人类的体温。不是盔甲冰冷坚硬的触感,而是人类啊!
“太好了。”爱德用右手捂着脸,试图用机械铠的温度令自己冷静下来。他从山坡上扭过头,恰巧看到了准备进入他家的温莉·洛克贝尔还有她的父母。他抚模过自己腰上的枪套,里面是怀特少尉在伊修巴尔战争时给予洛克贝尔夫妇的手枪。
“再见了,利什布鲁……或许,再也不见。”就如同当初他毅然决然烧掉自己家时候的背影,将能够留恋的东西全部毁掉,这样才能够保证无法回头。
在回去中央市之前,他还必须去一趟里奥尔镇。
“那个炼金术师绝对是一个天才。”开始帮助朵莉夏·艾尔利克检查身体的尤利·洛克贝尔不禁有些惊讶,他知道炼金术的神奇,但还真没见过能够如此完美作用在医疗方面的,“这下配合药剂就会完全没有问题了,”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与自己的妻子莎拉·洛克贝尔对视一眼,然后继续感慨,“如果国家炼金术师都会将自己的侧重点放在这个上面,而不是战争该有多好。”
“事实上,我们还应该要感谢他。”莎拉小声的提醒自己的丈夫,怀特少尉当时是因为刚才那个金发军官的命令才会赶到然后营救他们——他们还不知道怀特已经死在了罗伊马斯坦的枪下,“你将那把枪还给他了吗?”
“还了,在他出现的第一天。”尤利点点头,他们也是经过一番了解才知道那名少尉是爱德华·艾尔利克大佐的手下,“说起来……他的姓氏?”
‘艾尔利克’可不是一个常见的姓氏,特别还能够为了朵莉夏的病症而特地从中央市赶来,这其中应该存在一些渊源才对。但是连他们这种长久居住在利什布鲁的人都没见过,也不知道那个人的来历,可能跟朵莉夏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吧?
不过还真是像啊,那名国家炼金术师和冯·霍恩海姆。
已经坐上火车的爱德打了个喷嚏,然后吸溜了一下鼻子。他盯着外面的风景,这些曾经都是他最渴望见到的……以及曾经的梦想:等到手脚恢复、恢复阿尔的身体之后,就辞去国家炼金术师的职位待在利什布鲁。
而现在,他连在地图上看到那个地方都能够感觉到痛苦——就像是抛弃一切动作,缓慢的陷入海底。
“请问您是……钢之炼金术师爱德华·艾尔利克大佐吗?”负责火车警卫的宪兵突然来到了爱德的面前,他看起来有些紧张。说话断断续续,在爱德一个眼神之下立正敬礼,“有人找您。”
看到那个标志性的怀表之后,宪兵显得更加紧张了,他连身体都有点颤抖。并不是害怕,而是激动——在这个国家崇拜钢之炼金术师的年轻人比想象中的还要多,最起码他和他的同伴都想要成为这名金发军官的下属。
无线电?
爱德挑眉,对于火车内的这个东西没有什么好感。这种东西他也不喜欢使用,而且很麻烦——他一般使用这种东西不是在任务中就是战场。
“钢之炼金术师——”
“钢。”
报出自己名号的爱德话音刚落,那边低沉的男声就让他整个僵硬在了原地。什么情况,他不应该会被这个雨天无能发现才对,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火车上的?
“如果你敢挂断……”罗伊懒洋洋的腔调从那头传来,将爱德犹豫着是否应该挂断跳车的想法打破。以爱德对罗伊的熟悉程度,他完全能够凭借男人的一句话来判断他现在的心情如何。
“有什么事吗?”当然了,爱德并不会因为这样而怕了罗伊。他反问,甚至是在身边找到了一个椅子坐下,打算陪男人聊聊。
“逃了一年,也该回来了吧?”坐在办公室的罗伊不满的说道,他威胁的摩擦着手指,在干燥炎热的空气中制造出火花。红色的高温物质闪过,准备拿文件的哈勃克少尉惊吓的后退了几步,贴紧在了墙边。
被波及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反正我在不在中央对你的影响都不大,是吧,罗伊·马斯坦……大佐?”爱德慢悠悠的说出军阶称呼,然后挑眉。他早就知道这个比他年长的男人会爬的很快,但没想到从离开战场到现在紧紧两年的时间,他就能够从中佐升迁为大佐——包括他的那一干部下。
这下可全部齐了。爱德满不在乎的想着——大佐、中尉、少尉、准尉、曹长……却平白无故的多了一个艾尔利克大佐。
“你还是我见到的第一个,想要躲避参加婚礼而逃跑了三年。”叹气,罗伊发觉这名金发军官似乎是一刻都闲不住,“因为这件事,休斯已经不知道打过多少次电话来跟我抱怨了。”逃了不认识的军部高层也就算了,连马斯·休斯的都要逃跑。
“那是因为……”
爱德张了张嘴试图反驳,他只是突然间觉得自己本不应该存在,也许是一种很混乱的情感。他能够面无表情的接触危险,强迫自己参加战争——却不能够平静的面对休斯中佐的婚礼。
真是没用。
他敲了敲自己的头,重新将自己的声线调整好,“所以?”他没好气的说道:“你想干什么,反正婚礼都已经完毕了——在一年前。”他拖长音调。
“那么你也差不多应该回家了吧,钢?”有一个喜欢到处乱跑的恋人还真是苦恼。罗伊伸出右手扶住额头,休斯在几天前开始警告他,大总统似乎有了新的动作。
“……我会回去的。”爱德小声并且迅速的说道,耳尖几乎红透了,“只是想要顺路解决一点——小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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