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止觉得有些头疼,不仅仅是后面亦步亦趋的少年,还有这个世界匪夷所思的各种事情,他虽然还不知道刚才的凤凰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脑海中灼热的感觉却似乎一直徘徊不去,提醒着他时刻可能爆发的危机。♀(菇·凉·小·伙最爱上的)
关珂乖巧伶俐,跟在关止后面一口一个“哥”叫得亲热,对他的沉默寡言丝毫不以为意,似乎以前的关止也是这个样子的。
关止揣摩半天,决定将“端着”这个词的内涵发扬光大,他头也不回,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家?”
“我要和你一起回去,不然爹会罚我的。”关珂偷偷瞄前面的人一眼,“哥,我是为了你才出来的,你可不能不管我。”
他也是过江的菩萨,泥胚的。既然此路不通,那就再开一条。
“你现在修为怎么样?”
“炼气九层了,”关珂话音未落,人已经出现在几十米开外,他俏皮地回头,问:“哥,怎么样,我刚突破就来找你了。”
“嗯,”关止继续面无表情,“我修为全废了。”
“啊……”关珂大惊失色,扑过来扯着关止的胳膊查看,然后手忙脚乱地拿出储物袋,从里面掏了一堆瓶瓶罐罐出来,可却没有一个是他想要的,他急得都快要哭了出来,“哥,怎么办啊?”
关止第一次见到储物袋这么奇妙的东西,眼都要看直了,可还是得装作一副清淡的模样:“你在找什么?”
“还元丹,要不碧桐果也行,可是都没有,哥,”关珂抬头,清澈的双眼弥漫了一层雾气,“我出来的时候应该带些的,可是没想到……”
他眼中的关切让关止愣了一下:“没事的,我现在不能照顾你,你还是先回家吧。”
关珂立刻摇头:“不,我现在修为比哥哥高了,我可以照顾哥哥。”
“不用。”
“哥……”
……
一个俊秀的少年微微仰头看着前面的人,双眼含泪,欲语还休,而对面那人却面无表情,一身冷意。
这一幕哥弟相处的情景虽然算不上和谐,却也稀松平常,可惜关止他们站的正是凤竹馆的地盘,他都看见有两个路过的人频繁地回头观看了——估计在他们的脑海里正上演着负心汉怒对痴情郎的戏码了。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关止也不由地寒了一下,他无奈地松了口:“别哭了,先把东西收拾一下。”
“哦。”关珂迅速地收了泪,将廊椅上乱七八糟的瓶子一股脑收起来,重新将储物袋挂在腰间。
关止很想将储物袋拽下来揣在自己的怀里,不过最终忍住了,他恋恋不舍地扫了最后一眼,然后继续往前走。
关珂忙不迭地跟上,心里却还在苦恼应该怎样才能恢复哥哥的修为,等他回过神来,已经站到了一扇雕花的门前。
关止还没抬手敲门,里面已经传来秦风醉的声音:“进来。”
关珂走在关止的后面,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疑惑。
秦风醉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关止后面多了个人,他懒懒地歪在宽大的椅子上,眼皮抬也不抬:“我说了让你吃过饭就过来,你这么半天去哪了?”
“清浅姑娘说找我有事,让我去了后园。”关止回答得毕恭毕敬。
“清浅?”秦风醉嗤笑一声,“还记得我曾经给你说过的话吗?”
关止一脸迷茫,关珂也好不到哪去,在后面小声地问:“哥,他是谁啊?”
“你别说话。”关止扭头小声呵斥一句,然后飞快地转过头来,“秦公子说的是?”
秦风醉慢慢站了起来,宽大的衣摆在空中翩跹,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带着说不出的魅惑。
“你来的第一天,好好想想。”
关止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第一,听公子的话,第二,做公子让做的事,第三,骂公子可以……”
秦风醉不客气地打断他,语气冷冽:“我说过让你去见清浅吗?”
关珂这才明白了一些,房里这个美得像妖孽一样的男人居然像他在家里训斥仆人一样在训斥哥哥,他怒气冲冲地挡在关止的面前,说道:“你是谁,凭什么这样和我哥哥说话!”
秦风醉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动作优雅地转过身,在关家两兄弟的注视下将一块黄色的石头放在了墙壁上的一块凹槽处。
关止只觉屋内四周的墙壁上似乎有白光闪过,瞬间又恢复正常。
“灵石!”关珂惊呼出声,他一看清楚立刻就想扑过去将灵石抢下来,可惜动作慢了一步,白光一闪,他就从空中摔了下来。
关止快步走上前,把他扶了起来:“摔到哪了?”
“哥,我没事。”关珂扯扯嘴角,努力地装出一副大人的模样——他刚刚才对哥哥说过要照顾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在哥哥面前露了怯。
“你这是什么阵法,为什么我体内的真气一点都感觉不到?”
“这个,本来是用来对付另外一个人的,谁知你自己送上门来,刚好让我试一试威力,现在看来还不错。”秦风醉满意地点点头,无视像护犊的母鸡一样挡在关止面前的小家伙,直接对关止勾勾手指:“过来。”
关止犹豫了一下,拨开关珂的手,走了过去。
“啪!”
不知秦风醉从哪里拿出的银色软鞭,连招呼也不打,直接抽在了关止的手臂上。
“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不听话的小厮。”
“啪!”
又一鞭抽在了关止的背上。
“未经允许,让别人踏入我的房间。”
关止疼得发抖,却依旧咬牙忍着,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每一次鞭子的扬起,都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微微紧绷。
关珂在一边急红了眼,扑过来紧紧扒住秦风醉扬起的手臂,:“坏人,你凭什么打我哥,我要告诉顾大哥去。”
秦风醉冷笑一声:“顾少焱?就算他现在站在这里,也不能拦着我教训自己的小厮。”说着,他甩开缠在手臂上的关珂,又一鞭子抽了下去。
关珂在家族里修炼的时候,也和他人斗法比试,不过那时用的都是法器,何曾像现在一样一点真气也调用不得,而只靠他薄弱身体里的一点气力,根本没法和秦风醉相比。
饶是如此,秦风醉也被他一次次的扑腾弄得心烦,干脆一脚把他踹翻在地,制住双臂拎到门口:“你不是我的人,所以我不打你,不过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地盘,不然见一次,我就抽关止,也就是你哥一次。”
说完,他开了门,对着怒气中带着委屈的少年灿然一笑:“走吧。”
“你对我哥做了什么,快放了他。”少年瞥见屋里疼得已经蜷成一团的人,犹自倔强。
“不走,那就再加十鞭。”秦风醉不和他废话,缠在手腕上的鞭子一抖,就往屋里走去。
“你别打了,我走。”少年急了,抹抹眼泪往外迈了一步。
“嘭。”雕花的门当着他的面猛地关上,让他气得抬起拳头就想砸过去。
这一抬手,他就发现刚刚还无影无踪的真气回到了体内,干脆直接在手上凝聚了一个大的火球,对着雕花的门就扔了过去。
火球在离门还有一掌的距离时,突然被一道白色的光屏拦住,然后消失不见。
关珂不信邪,又连续扔了几个或大或小的火球过去,可是无一例外,全部被那层光屏吸收殆尽。
他最终停了手,听着屋里传来属于关止的闷哼声,跺了跺脚,向着来时的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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