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呼了口气,下意识的开门下车,连和他告别都省了去。
“清迈!我……”紧跟在身后的人急急的下了车,却没有跟上她的脚步。
她顿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的继续往前走。她太了解他,了解自己。即便自己停下来,他也不会跨出下一步。世界不是他们两个人的,他们也再不是无所顾忌的少男少女,从分手那一刻开始,生活的列车就已经统统变轨。初恋是一张单程车票,时过境迁,再不能往返。
周清迈没有选择坐电梯,而是跑上楼的。虽然住的并不高,但她还是不住的扶着胸口喘气。走廊里的灯已经坏了好几天,因为工作关系也没有联系物业进行维修,在这黑暗里她突然觉得没有力气。她一直知道自己是自私的,自私的选择放任一段泥足珍贵的情感,自私的放开了那人的手,自私的认为生活不应该因为背负爱情而变得沉重起来……十□□岁的她,固执的坚持自己想要的生活,为一个人改变、磨平性格的棱角太难了,难到她宁愿放弃这一切。她做不成所有人希望的那样,她是周清迈,怎么可能因为爱一个人放弃了自己?少不更事,所以分不明孰重孰轻。但很久之后,当她在人来人往的广场经过,有那么一首歌突然就让她不可抑制的心疼起来!。
不得不在热恋之中放开手,冷静的看待旁若无人的温柔。不得不在人往人来的门口,慢慢的学会平静的接受。我以为好不容易摆月兑了从前,拥有了一个人就拥有一生。我以为不会重蹈覆辙的我们,原来一样天真。你总说,有一天如果我们还有缘。♀走一圈,还是会回到对方的身边。我总怕,有一天就算感情沒有变。我和你,是在遇上別人以后遇见现实不会因为你年幼无知犯下的错就推翻一切重新来过,固执的周清迈、自私的周清迈,注定要尝一尝懊丧的滋味,因为这是成长的代价。
“他不再要你了,所以你逃跑了?”黑暗中传出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她只顾扶着门顾影自怜,却不想这昏暗的空间可不止她一个人。那人的脚步声渐近,抱着肩膀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清迈往后退了一步,借着窗外的月光才分辨出来。“纪云端,你干什么躲在暗处吓唬人。”认清是谁之后清迈底气足了些,对着他喊道。
他似乎笑了一下,不过是嘲笑多一点。“伤心,失望,或者是痛不欲生?”纪云端站在她面前,微微探身靠近她,双手抱肩却将唇附在她的耳边,语气里满是嘲讽。
他的话每一个字都戳中她的肋骨,然而她却硬撑着不愿意承认,至少不愿意在这个男人面前承认。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最好全世界的人都不要知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她伸手想推开他,却不料被男人一把抓住双手,一个用力将她推到墙上。
“小清迈,你知道你多不会演戏吗?”她的一双手都被按在墙上举高,纪云端低着头看她,嘴角那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看的她心里阵阵发毛!
“有人和你说过吗?你真像个流氓!”镇定下来的她也毫不示弱,和他交手的次数多了,也多多少少了解这男人耍无赖的方式,你越是胆怯后退他越是得意张狂,当面撕破脸好过一直纠缠不放。♀
听到流氓这个词他笑意更浓了,眼神中流转,下一秒就捏住她的下巴作势要吻上她的唇。只是不到一厘米的距离,男人却停住了,看着她一脸的惊恐笑出了声来:“我即便强吻了你都不叫流氓,只有这样……”他胳膊肘稍稍下压,力道不大却刚好触碰到她的胸前,“或者这样……”肘上的力道不轻不重,还不知死活的来回揉了揉。“再或者这样……”男人在她双腿之间挤进一条腿,暧昧至极的蹭着。
周清迈哪里见过这个架势,等到反应过来纪云端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时候脸早已烧的火红。“放开我,你个变态!”她被她掐住下巴,说起话来都不顺畅,但仍是嚎叫着以示威胁。
他若无其事的哼了一声,竟然真的放开了她。“至少我不是个胆小鬼。”纪云端歪了歪头,若有所指。
只三个字,却直接戳中她的软肋。是的,她是不折不扣的胆小鬼,面对曹信临和自己的一切她一直都是胆小鬼。她害怕和他之间永无止境的沉默,即便自己暴跳如雷,他亦能不动神色的低着头……磨合是痛苦的,然而也是必备的。那时候的她不明白,为什么一直努力改变适应的总是自己,而他却无动于衷的坐自己。若有似无的流言总是提醒着她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她尽力去改变但也终究在他每一次无言的沉默中心力交瘁。
“纪云端,那是我的事!”她低垂了头,不再和他争辩,那是一种挫败感,让她再没有半分力气去为所有的过往埋单。
站在面前的人似乎完全没有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记忆中的周清迈哪怕只有4岁时也是个飞扬跋扈的女孩,她被自己推到时从来不会掉眼泪,任何时候都要比同龄的孩子更坚强几分。可是眼前的洁白如此的颈子弯成一个向下的弧度,垂下来的发遮去了半边面容,忽闪忽闪的睫毛隐隐约约的凝结了一层雾气……
纪云端静静的看了她有半分钟,手抬起又月兑力的放下:“女人永远都是自找麻烦!”他在原地转了一圈,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走吧,请你喝一杯。”他往前走了几步,回过头去发现她依然站在原地,一脸不知所以的看着他,仿佛在在质疑他行动的可疑性。
“不放心?怕我劫财劫色?”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油腔滑调,上下打量了她一圈:“我对心里装着其他男人的女人全无兴致,不过只出于对你们周家小候的收留,表示一下情感慰藉而已。”他眉毛一挑,嘴角扬起一个笑容:“你可以打电话给爷爷,告诉他你和我在一起,这样可以了吧!”
周清迈看他满是无可奈何的样子,脸色终于微微转好。她用力的呼了一口气:“我就相信你这一次,不过你可别让我后悔相信了你,毛毛童鞋!”她却是不想这个时候一个人呆着,太过安静的环境总是让人不由得想起一些纠结的陈年旧事,她有些累了,并不想为难自己,毕竟生活还要继续,没有固执不前的道理。
他带着她去的是北洲市一家很有名的pub,原本以为纪云端会挑个靠近舞台的位置彰显一下他招摇过市的个性,却不想他只是带着她七拐八拐,穿过层层人群朝角落走去。舞台上一个看上去30几岁的女人正神情无限唱着黄小琥的《没那么简单》,慵懒的声音、迷离的灯光让听歌的人都不自觉的感染上一种惬意舒缓的情绪。
两个人刚坐下,就有一个女里女气的男人摇曳着身姿走了过来,顺手将一杯芝华士放到他们面前:“哎呦喂,纪公子您怎么坐这了,前排的位置可一直给您留着呢?不声不响的跑到这坐着,这是唱的哪一出啊!”那人说话时眉眼流转,明显是划了眼线。右手伸出出的兰花指,跟着他说话的节奏还会的比划,直晃的周清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伪娘’这才是真真正正的伪娘。
“我带着朋友呢,你们玩你们的,不用管我!”他向后靠去,长手一身随意的搭在周清迈身后的椅背上。
‘伪娘’的目光这次转到了周清迈的身上,来来回回的扫了好几圈,然后嗤之以鼻的笑了一下。“我只当是我们纪公子带着哪个窟的小妖精,这么一看不会是个女敕雏吧!”
周清迈被‘女敕雏’这个字眼弄的一激灵,她虽然不常来这种火树银花、妖娆无限的销金窟,但还是新时代比较自由奔放的新女性。网络各种流行腐语都能毫无障碍的消化吸收,却不想这个时候‘女敕雏’这个两个字被用在自己身上却不那么轻易接受了。
他绷着嘴角,微微上扬:“现在选闭嘴,我会让你这家店晚一点消失!”他朝桌子上那杯芝华士里扔了一块冰,然后将杯子不轻不重的磕在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周清迈似乎从没见过他此刻的样子,虽然嘴角依旧噙着笑容,但眼神中仿佛生出屡屡寒光,看的人不觉浑身发冷。
“你不喜欢他?”等到‘伪娘’一脸惊恐的转身离去后,周清迈才对着拿起杯子喝酒的纪云端开口。
“是你不喜欢!”他抿了一口酒,单手若无其事的转着杯沿,透过黄色的玻璃看里面的的冰一点点融化!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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