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方泽桐,你的电话。♀”坐在后面的小张喊道。
正在赶样稿的方泽桐头也不抬就接过话筒,没好气地问:“哪位?……喂?”
电话那头空荡荡的,好像根本没人在旁边。
恶作剧?方泽桐正准备挂掉,突然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
“唔……”
“是谁?”方泽桐连忙又接过话筒,对方却只发出嗯嗯呜呜的声音。
“秦理?你怎么了?”听了半天,方泽桐才听出是谁。
秦理仍旧不说话,应该说,是说不出话来。
“发生什么事了?”方泽桐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秦理的呜呜嗯嗯变得急切起来,还传来了咚咚的沉闷声音,似乎是他在用什么地方撞上去。
方泽桐略一皱眉,眼前立马浮现出秦理被五花大绑,塞住嘴绑在床头的情景。
“你在哪里?”虽然秦理不能说话,但方泽桐还是多少希望听到点有用的信息。
话说完后,听筒那头没有声音了。取而代之的,是周璇那细细扁扁的歌声,像是从窗外的喇叭里传来的。
就是这歌声,让方泽桐腾地站了起来。
“喂,你去哪儿啊!”小张看到方泽桐电话也不挂,就狂奔出门,大声喊道。
“帮我请个假,我有急事!”话音刚落,方泽桐就消失在门口了。
他一路飞奔,脚下石子叩叩作响,跑到苏流惜家门口的时候,那首《天涯歌女》刚刚放完。
他砰地一声撞开苏流惜的家门,只见里面空无一人,一片狼藉,除了一脸惊愕,嘴里塞得严严实实的秦理。秦理的手边,是悬在半空中,挂不上去的话筒。♀
方泽桐抽出秦理嘴里的布条,还没发问,秦理就着急地大声说:“陆熙海和苏流惜……被绑架了!”
方泽桐马上跳了起来:“是谁!”
秦理慌得满头大汗:“不知道!一个戴眼镜的矮个老头,带着一帮混混拿着刀和枪闯进来,说是找陆熙海,苏流惜看情况不对,赶紧让我报|警,我刚拿起电话,就被打晕了,醒来以后就成了这副德行,她们两个……也不见了。”
方泽桐说:“准是她不让那帮人带陆熙海走,所以也被带走了,可究竟是谁呢。”
秦理懊丧地低下头:“都是我的错,一个男人,竟然保护不了两个女人。”
方泽桐说:“不是你的错,遇到这种人不能硬碰硬,万一你受伤怎么办。”
秦理急道:“那现在怎么办?”
方泽桐说:“我去找,你去报|警,在家里等着,有什么情况再找我。”
他走到门口,突然眼睛一尖,看到门口不远处有些铁屑,并且一直延伸到街角。
一帮混混带着两个女人,如果不想引人注目,除了背在麻袋里,就只有……放在马车里了。看样子马蹄的铁掌已经磨损,所以才留下了追踪的记号。
方泽桐小心循着铁屑一路跟去,二十分钟后,他终于听到前方传来马嘶声,还有说话声。
“这不中用的家伙,怎么走走停停的!早知道这么麻烦,还不如走路快!”方泽桐认清这个说话的人,确实是个戴圆片眼镜的小眼矮个老头。
“对不起雷总,可能是昨晚没有喂草料……”手下支支吾吾地解释。
“闭嘴,真是饭桶,废物!”雷高一边骂,一边对着赶马的人抡了脑袋一下。
手下继续建议:“雷总,我有个好主意,车上有一个女孩不是陆熙海,把她丢下去不就完了,这样可以减轻重量,马肯定就走了。”
雷高停了一会,又开始骂手下:“谁让你解开的,傻¥%#&,连麻袋一起丢!”贪心的雷高原想把陆熙海绑架后,再把苏流惜卖了,如今马走不动,只能舍弃一个了。
手下慌乱答:“啊……是,是!”
方泽桐还没出声,只听扑通一声,一个沉重的麻袋就从马车里飞了出来,跌进了路边的苏州河里。
方泽桐一见麻袋一下子就消失在水里,当下来不及反应,就纵身一跃跳了进去。
“嗯?怎么有种奇怪的声音。”雷高在马车里仿佛听见了什么,但他来不及回头,因为马在奋力奔跑着,带着整个马车都摇摇晃晃,瞬间就跑出老远。
方泽桐整个人都浮在冰冷刺骨的水中,又见麻袋被水草缠住,心急如焚,费了半天劲,才解开水草,等到他把苏流惜拖上岸时,苏流惜已经毫无气息,面色发紫。
方泽桐淋湿的身体在冷风中瑟瑟发抖,但他早已不管这么多,只是用力拍着苏流惜的脸,一边用力挤压她的胃部,一边大喊着她的名字。
不知挤压了多少下,苏流惜终于缓缓张开嘴,紧接着剧烈咳嗽起来,吐出一大口浑浊的泥水,这才费劲地睁开眼,有气无力地看着方泽桐。
看见苏流惜醒来,方泽桐终于松了口气,他拿起丢在岸边的外套给她穿上,一边绞干她*的头发,一边无奈地说:“你终于醒了”
这是他和苏流惜自从上次吵架以来,说过的第一句话。
苏流惜迷迷糊糊地说:“我……熙海……”
方泽桐说:“别说了,我带你去医院,然后打电话给我哥。”也不等苏流惜回答,就一把将她横抱起来,臂弯还护着她的头以抵御冷风的侵袭。
苏流惜把头靠在方泽桐胸前,只感到湿透的单衣就像冰一样冷,就连在这块心脏火热跳动的地方,都感觉不到任何热度。
方泽桐走得步子平稳,速度却不慢,只十分钟就走到了医院门口。
等他为苏流惜拿来毛巾和热水时,苏流惜却坐在原位,好像没事一样,说:“我好像没事了,送我回家吧。”
方泽桐小声说:“还在生我的气?”
苏流惜不看他,答非所问:“别一点小事就跑医院,你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
方泽桐板起脸,说:“叫你住一晚你就住一晚,来都来了,要是不能确保你没事,我明天还要请假照顾你。”
苏流惜不以为然,一边偏头倒掉耳朵里的水,一边说:“我真的没事。”
方泽桐一边帮苏流惜擦干头发,一边说:“你都不知道你刚刚有多危险,吓坏我了。”
苏流惜突然想起了什么,激动地说:“一群人要绑走熙海!到底是什么人,我死死拉着熙海不让她走,结果就被打晕了。”
方泽桐皱眉啧了一声,但不满到了嘴边,只变成温柔的叹息:“以后别这么逞强了,那群人不要命的,为了我,你也要爱惜自己。”
苏流惜问:“那熙海呢?”
方泽桐神色凝重地说:“我刚给我哥打了电话,他说他知道是谁,他来解决。”
苏流惜兀自说:“为什么他们之间会变成这样,我真搞不懂……等等?”她像是才反应过来,一双杏眼瞪得大大的,“你知道了,他……他是你哥?”
方泽桐刚想解释,听到护士在喊苏流惜的名字,忙说:“来,我带你到医生那看看,挂号费都交了,不要浪费了,好不好?”
苏流惜只得半情不愿地跟着进了问诊室,医生瞄了*的两人一眼,只说了两个字:“溺水?”
苏流惜无奈地说:“姑且算是吧。”
医生检查一番后,开始写处方,又只说了两个字:“打针。”
“什么?打针!”苏流惜噌地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大叫:“我不要!我没事,我要回家!”
方泽桐用力把苏流惜摁回原位,皱眉问道:“医生,她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医生戴着口罩,一双小眼定定地看着方泽桐,“问题可不小咧!你还以为自己没事,想回去睡觉吧?明天一早起来就知道厉害了,掉进河里还不打针,你就等着得肺炎吧,少说要烧个三五天,到时候住院更久。”
苏流惜难以置信:“有这么严重?”
方泽桐说:“那就打针吧,打完针你再睡觉。”
医生接着说:“小伙子,你最好也吃点药,预防感冒,万一你也病了,谁来照顾她?小姑娘,你也不用担心,肌肉注射很快的,保证你睡一觉起来,什么事都没有了。”
苏流惜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什么叫肌肉注射?”
医生一扬眉:“肌肉注射么,就是俗称的,针。”
苏流惜一听,嘴张得有一个碗那么大,欲哭无泪地喊:“屁,针!我才不打呢,哪有这么大人还月兑裤子的!小桐,带我回家,我不打针!”说着说着,竟开始呜呜哭起来。
方泽桐无奈地说:“这里是医院,有点形象好不好,三岁小孩都没你这么幼稚,几秒钟的事情,我就在旁边看着你,打针的人很专业,不用担心。”
苏流惜一听更加激动:“你还要在旁边看着?”
方泽桐一下子反应过来,脸也噌地红了。
“我不干,哪有这样的,我不打针……”话没说完,苏流惜又开始断断续续地哭起来。
医生看到苏流惜这样,也见怪不怪地说:“你们到底打不打,不打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也不要在医院喧哗,医生也是很辛苦的……”
方泽桐忙说:“打,我来负责处理她,不会麻烦你和护士的。”还没等苏流惜发难,便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将她压到床上。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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