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蓦地觉得饱了,细脚伶仃的样子看起来瘦弱极了,她爬****拉过被子,淡淡地说:“妈妈你回去吧,我没事的,死不了。♀”
柳眉收拾着保温盒,也没说什么关心的话,好像只是来看一个点头之交的朋友,拿起手袋就出去了。
那一夜雨一直下着,苏三在这样温润的声音里,倒是睡了长久以来的一个好觉。
莫瑜进来量体温的时候发现苏三好像心情不错,就试探着问:“周老爷的生日,你的身体可以吗?要是不行,我去跟二少爷说,别勉强。”
苏三跳了两下,反问道:“莫姐姐觉得我会有什么问题,这几年什么苦没吃过。”
莫瑜心里凉凉的,觉得苏三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外人,她搞不清楚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只觉得心里难受极了。她倒是希望苏三像是以前一样,受了委屈就扑在她怀里痛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什么都憋在心里。♀
“三三……”
“莫姐姐,你说,这辈子,我还有机会做妈妈么?”
莫瑜一惊,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写满了讶异,外加瞠目结舌。
苏三早就知道答案了,却还要强装笑脸,像个无辜的孩子在妈妈的带领下到医院看医生打针吃药。
“你别介意,我就是随便问问。”
莫瑜看着她仰起头一大碗中药三五秒钟就见底,心里像是被谁丢进去一把把盐巴似的难受。她从美国回来之后就知道苏三变了,却不知道已经变成这样。以前她最怕的就是打针吃药,明明学了那么多年武术,只要一进医院一看见穿白大褂的,还是会哭得像个孩子。
可是,现在她不止勇敢地接受各种治疗,面对无休止的检查和抽血化验,还有各种颜色的西药和难闻的中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以前她从来不敢单独呆在黑暗中,连睡觉之前都要让人给她说故事,哄着她。现在呢,别说呆在黑暗中,她甚至敢在半夜月黑风高之时独自一人去墓地看苏硕。
莫瑜其实很想问问苏三,你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要留下来,你留下来做什么,明知道是满世界的伤心与背叛。
苏三看着天花板,声音轻柔的像是在说梦话:“莫姐姐,你有没有特别地相信一个人,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却反手被现实狠狠地打了一个耳光?”
莫瑜快要哭了,模了模苏三的额头,轻声说:“三三,别这样,你要是难过,就哭出来。”
苏三笑了笑,眼睛清澈得像是黑夜中最亮的那颗星星。她拉起莫瑜左手小拇指,模着那里皱巴巴凹下去的皮肤,眼睛里面终于有了水汽,忍了忍哽咽着道:“当年你就不该救我,现在你就不该回来,你不欠我们苏家,真的。”
莫瑜回到办公室,越想心里越是发毛,就给周漾打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个女生,温柔地问:“你好,你找周漾吗,他在洗澡,请问你是哪位?”
一声闷雷从头顶劈过,莫瑜跌坐在椅子上,挂了电话,两行清泪缓缓滑落。
周漾擦着头发出来,看见兰心坐在阳台上发呆,就轻手轻脚从背后走过去,一嘴咬在她后颈处。她笑着躲开,却被他摁倒在沙发上,她根本来不及反抗,就被他扯了浴袍。
“哎呀,你讨厌……”
周漾咬住她的锁骨,摩挲着问:“是吗,哪里讨厌?”
兰心撅起嘴,躲闪着说:“刚才有你的电话,是一个温柔的女人。说,是不是嫌弃我了?”
他笑起来,辗转到她唇上,不让她有往下说的机会。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喊:“小哥哥……”
他愣住,竖起耳朵仔细听,那声音又消失了,整个大得不像话的房间里,哪里有那清脆的呼喊,只有他和兰心的喘息。
他自嘲地一笑,俯箍紧身下的人,还没说话呢,那声音又响起来:“小哥哥,小哥哥……”
兰心感觉到周漾有心事,就很懂事地爬起来穿好浴袍,模了模他的头。他好像在害怕什么,颤了一下躲开了,自顾自起身出门。
苏三从围墙上跳下来,鞋子掉了一只,外套挂在树枝上被剐掉了一块。她站起来扑了扑身上的泥土,拎起纸袋往前走,边走边唱歌。
“一别之后,二地相思,只说是三四月,又谁知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百思想,千系念,万般无奈把君怨,万语千言说不完。百无聊赖十倚栏,重九登高看孤雁,八月中秋月圆人不圆。七月半烧香秉烛问苍天,六月伏天人人摇扇我心寒。五月石榴如火偏遭阵阵冷雨浇花端,四月枇杷未黄,我欲对镜心意乱。急匆匆,三月桃花随水转;飘零零,二月风筝线儿断。噫,郎呀郎,恨不得下一世你为女来我为男。”
这首歌是莫离当初亲自谱曲教她唱的,苏三当时心不在焉,学了好几遍才学会。
当时苏硕在一旁喝酒,听到第三遍的时候摔了酒杯,斜眼看苏三:“你不是挺喜欢那些别别扭扭的先秦文学唐诗宋词么,怎么这么几个字就是学不会呢?”请牢记本站域名,屋?檐?下的拼音.后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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