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手段做不了的事,当然要用非常手段!”苏犹怜故意卖个关子。
“你是说黑市?”弥雅惊讶,这个从未到过西荒的人竟然一语中的。
但是,走黑市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这一路都不太平,黑市的交易随时都会中断。
“论武力,我远不如你,但是论对人心的把握,我绝对在你之上!”苏犹怜看着弥雅,“反正你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不如信我一次!”
“你这么做,帝国的人会放过你吗?而且,你是中原人吧!不怕将来我挥军南下吗?”弥雅微微有些无法理解苏犹怜的举动了。莫非,中原的女子都这么令人捉模不透?还是,她恨这个帝国利用她去做交易,她想借自己的手去报复这个帝国?
“陪嫁的三千人里,必有不少细作。他们受命于帝君监视我,甚者,必要时取我性命!所以,要请殿下护我周全了!”苏犹怜仿佛看透弥雅的心思,神色冷定,隐隐有运筹帷幄的从容大气,“我的确恨那些利用我的人,但是,在我离开帝都前,我已经做了布局,会让他们付出应付的代价!”
“我并无太大的种族之见!中原人是人,西荒人也是人!每个种族,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力!我们不都是为了这个一直在努力么?”苏犹怜无所谓地笑了笑。最大的原因,只是因为弥雅比那些人瞧起来顺眼罢了。
苏犹怜的眼睛清澈而坦荡,宛如雪山上初融的雪水,由不得别人不信。
弥雅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把西荒各部族的情况详细地告诉她。
苏犹怜细细听着,末了,抬眉:“你能将各个部族首领及其手下的谋臣的性情,喜好,出身,经历告诉我么?越详细越好!”
“这些有什么用?”他花了不少力气去调查各个部族的兵力,内政外交,却没注意苏犹怜说的这些细节,所以,知道的也有限。♀
“一个人的出身,经历往往决定了一个人的性情和做事的方式!中原有句古话,叫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苏犹怜一边整理着刚听来的资料,一边抽空解释。
“我知之不详,一个月内,我把所有消息给你!”弥雅倒也坦然。
半个月后,一行人已经到了边境的桐萧关,弥雅的迎亲队正驻扎在关外,随时待命。
出了桐萧关,向西三千里便是贵霜国都疏勒了!
完成繁冗的仪式后,苏犹怜钻进马车,松了口气。
弥雅也走进苏犹怜的马车,见她似乎有些倦了,不想打扰她休息,正要出去,忽然瞥见小几上摆着一张未完成的图纸,山脉河川,城镇关隘,阡陌交通……按一定的比例画在纸上,巨细无遗,旁边还有不同的标记和注解,竟是一副未完成的地图!
半个月来,每次休息时她都会去找当地的人闲聊,让他莫名其妙,如今看来,她竟是在为画这副地图做准备!
仅仅凭一路见闻就精准地画出了半个帝都的版图,这样的惊世之才,竟然自称百艺疏懒?
自己无意之间竟捡了一件稀世珍宝!
“咳咳……”苏犹怜并没有睡着,只是懒得睁开眼,然而,越往北寒冷越盛,寒入肺腑,让她压抑不住地咳嗽起来,两颊腾起一片嫣红。云素素给她的药也不像一开始那么有效了。
“你……”弥雅看着苏犹怜难受的样子,拧眉,“真不要请大夫来看?”
大夫?天底下,还有比云素素更好的医者?
苏犹怜摇头,无所谓:“不必了!这病是从娘胎里带来的,没法治!”
“不可能!”弥雅怔了怔,随即暴怒起来,生生将矮几劈成两半。
弥雅一向优雅贵气,风度翩翩,这样暴怒失态,苏犹怜还是第一次见,不由微微愣神。
弥雅已经阴沉着一张脸出去了。
苏犹怜回过神来,看着那张无辜的矮几和未完成的地图,无可奈何,喊来女官将碎裂的矮几收拾出去,再搬来一张矮几,认命地从马车上取了一张羊皮纸,凭着过人的记忆,开始重画。
刚过没多久,弥雅便领着五个大夫进来,沉着脸吩咐:“你们给本王仔细点,治不好王妃,小心你们的脑袋!”
苏犹怜头痛不已,第一次见识到西荒男人的霸道与强势,无可奈何。
大夫们战战兢兢地轮流上前号脉,一个个脸色青白,冷汗涔涔,面面相觑,谁也不先敢开口。
桃花痨啊!王妃能活到这个年纪在他们医者看来都不啻于是个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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