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芷唇角轻轻地弯起,绽放开的笑容,一时间惊落所有的记忆。♀
到底是她救了这孩子,还是这孩子拯救了她?二世为人,见惯了生死离别,她以为自己不会再为这些触动,却不想医魂非是生死冷漠所能抹去。
“来搭把手。”云芷回头喊了一声,见那几个丫鬟婆子已经被她开膛破肚吓的瘫坐在地上,便摇了摇头:“快些来帮忙抱走孩子。”
迅速缝合,云芷松了口气,开始计算自己给霍颜玥的麻醉散大约要多久能苏醒,而就在这时候,那邓宛如也是心急如焚。
当然,她不会是担心霍颜玥母子的安危,反之,她是恨不得这一双母子双双赴黄泉去。
霍颜玥还在昏迷中,云芷正在做善后,邓宛如便挺着肚子带人前来,见到婆子怀中的孩子,那眼睛都快要喷出火来。
婆子下意识抱紧孩子,以免她突然冲过来对孩子不利。
云芷早就料到这善妒的女人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并没有惊讶,只是挥手落下霍颜玥的床帘,以免因为忽然大敞的房门而风湿入骨。
“我苦命的妹妹啊,她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姐姐一定替你报仇。♀”
那咬牙切齿的口气以及那声音,哪里像是真关心,不过她也无需让谁相信,她不过是走个过场,趁乱将人处理掉罢了。
只是没想到这孩子居然不声不响就生下来了,此时这么多人亲眼所见,她想处理也不容易,只能回去与兄长商量,从长计议。
但她终究咽不下这口气,对突然冒出的变数恨之入骨。
她要抓人,霍颜玥身边的丫鬟婆子自然是要护着云芷,不让她受到丝毫伤害,两方均不肯退让分毫,一时僵持不下。
云芷身为当事人却丝毫不受影响,反而是非常冷静的吩咐起几个丫鬟,准备热水的准备热水,取火盆的取火盆,还让她们想方设法挡住风,以免霍颜玥受了寒,月地受寒不是小事。
邓宛如一见这情况,更是恨的咬牙切齿,她本就不想让霍颜玥母子活命,云芷救活了人也就罢了,还这般有恃无恐的态度,好似她邓宛如一定拿她没办法一样,这不是让她不痛快吗?
不,何止是不痛快,想到自己费尽心机收买了那么久人心,好不容易将人算计至此,却不想这长子之位还是被人夺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云芷。
她现在真恨不得冲过去杀了那不该出生的小畜生,然后将云芷也给杖毙,可是她不能,也做不到。
但这些都可以撇开不提,真正让她放心不下的还是霍颜玥,要明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想想那霍颜玥也不是傻子,此次事情必定很快会被察觉,依照她的狠毒秉性,自己还能落到好?
以后自己的境遇,她居然暗暗有些紧张了起来,噬咬了下嘴唇,她心中开始盘算着要还是要先下手为强,哪怕事后落个恶名,也好过噩梦成真。
“还愣着做什么,抓起来。”
看着镇定,其实此时早已乱了阵脚,哪里还能想得出什么,但她明白不管如何还是先将人抓起来比较踏实,心中狠毒的想,或许今晚可以让暗桩将药撒在霍颜玥的药碗里,这样便可以借机除掉霍颜玥,又让这李云芷做了替死鬼,一举两得。
至于那个小畜生,哼,如果霍颜玥死了的话,这小畜生没了娘亲庇护,一个侧妃所生长子,又能翻了天?她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就在邓宛如想着这些的时候,云芷瞥了一眼她,又扭过头去,低头暗月复,这定安王妃是真的打算杀了她。
自己或许要做些什么,这邓宛如看似只是跳梁小丑,可笑不量力,但一旦蛮横起来,那便是鱼死网破,霍颜玥自然是不用担心,她想要全身而退,还得多多思量一下才是。
而那婆子一瞅这要出事,便把手中的孩子递给了旁边的人,上前一步,“老身便要看看,到底谁敢上前一步。”
“大胆,在主子面前,何时有了你这奴才说话的份?”
说话的并不是邓宛如,而是来自门外的人。
婆子显然是听出了对方的身份,咯噔止住了声,脸色白了几分,待人进来,她便有些不甘愿地施礼:“妤淑郡主怎么来了。”
“府上都闹成这样了,本郡主如何不能来?”那妤淑郡主冷哼一声,瞥向了云芷。
云芷察觉到对方的目光,也便毫不示弱的回望了过去,对方上身玫瑰红鱼嘴纹,下有同色百褶如意裙,如漆乌发梳成一个绾髻,髻边还插一只八宝金步摇,额上贴一朵镶金花钿,耳上的珊瑚耳坠摇曳,其相貌倒是端丽,只可惜神色张扬而咄咄逼人,减分不少,心道这郡主也不过如此。
扭头,继续看床榻上的人情况。
妤淑郡主见她这般,不由气结,“大胆,你是何人,居然敢如此蔑视本郡主!”
云芷皱眉,心中暗暗告诉自己人在屋檐下,凡事要忍,于是起身随意一福身:“民女李云芷,见过本郡主。”
一众下人都憋笑。
“你居然敢——”妤淑郡主气的涨红了脸,要再说什么,却被一旁的邓宛如给劝下。
“现在把人交出来还来得及,不然等王爷回来了……”
婆子心底暗暗冷笑,答道:“回王妃话,方才老身已经打发翠荷已经去找王爷了,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毕竟来的可是皇叔的忘年挚友,若是怠慢了,咱们可担待不起。”
言下之意便是你来担待着。
邓宛如脸色难看,其实比起对方,自己的确是更担心定安王爷会察觉什么,本是想借着定安王爷来打压对方的气势,却不想反而被打压了气势。
这婆子到底是跟在霍颜玥身边的人,自然有些眼色和手段,见邓宛如这么一沉默,便明白自己押对了宝,又是几句话跟上去。
其实从刚才她不肯放开棺材便可与看出,便是那邓宛如也给几分忌惮与她,她几句话说的无外乎是自己家小姐的身份尊贵,看上去是随意提起,其实是在暗暗告诉那些下人,这定安王府谁才是真正的主母,墙头草要不得,站错了队,自有秋后算账日。
何况,那些下人心里岂能没有数?
哪怕侧妃此时尚且昏迷不醒,那襁褓中的孩子也已经足够让人忌惮了,正妃也就是名上好听,那娘家势力还是他们爷给扶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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