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有没有想过,四姐若是搬到铺子上住,这无疑是让魏家难堪?”
魏家会怎么样?魏家又能怎么样?毕竟错的是魏家,云芷倒是恨不得让魏家人难堪,好给云清出口气,但是这事情是把双刃剑,势不如人的时候必须要隐忍。
看着云清露出动摇之色,云芷便又伸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轻声解释道:“而且姐姐此次一旦搬出去,咱们自己知道其中的原因,外人可不知道,只以为咱们与魏家发生了什么,甚至可能被人说的无比不堪,比如说是因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赶出去也不无可能。”
“啊?”
“四姐不为别的,便为表姨的处境想想,她肯定舍不得咱们离开,但若是咱们执意离开,她或许会与二夫人起冲突。”虽然这是绝对不可能的,那秦五娘又不傻。
“四姐想想二夫人,表姨肯定会被她整死,而且三姐肯定也不愿意走,你们二人同在府上的话,还能互相有个照应,若是分开的话……”云芷故意一顿,然后又说道:“便是退一万步讲,四姐也该为云芷想想,云芷此时在太医院稍见起色,若是再传出什么话,岂不是让云芷为难吗?”
虽然她根本不在乎这些,只是云清一旦出去,那无疑便是从大家所出的闺秀变成了市井商贾,名声不好听,虽然现在也是常常往铺子上跑,但终究碍于魏家,无人敢说什么,离开了这大树可就指不定了,至少那些从前不敢挑衅砸场子的,都得蠢蠢欲动。
“姐姐好好想想云芷这话,再决定要不要出去。”
云芷轻轻叹气,从某些方面来说她并不愿意跟云清耍手段,但到了皇都之后,她却一而再的用些小伎俩在云清的身上,这让她有些乏累。
出了云清的闺房,云芷便去寻了魏阮氏,与其等对方来找自己,倒不如主动一些的好。
“李家姑娘此番,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云芷去的时候,魏阮氏正端坐在哪里,那木鱼摆在手旁,正在擦拭双手,显然刚刚礼佛回来,却因为心烦意乱,将木鱼带了回来。
云芷迟疑着坐下,心想要怎么说,那魏阮氏才不会忽然用木鱼砸自己。
魏阮氏又问:“李家姑娘为何不说话?”
此时再说不知道,肯定是不可能的,云芷勾了下嘴角:“事实上云芷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二夫人莫非以为此次是云芷有意让魏少爷难堪吗?”
见魏阮氏沉默,云芷便又重重叹了口气:“试问这与云芷又有什么好处?难道真如另公子所言,说是为了不让他娶公主,从而能与家姐在一起才故意为之?云芷还是那番话,另公子的确是胜人一筹的良配,但家姐性情不宜为人妾室,更不适应侯门大院,另公子与家姐,还是早早分开的好。”
明白云芷所言没错,魏阮氏蹙眉,陷入沉思。
那李云清根本不适合在这魏家,这事情她早就瞧出来了,面前这丫头的目的其实是与自己一致的,这也是为什么二人能合作的原因。
云芷看着她露出了迟疑,便趁热打铁道:“而且这样的结果,二夫人不觉得更为妥当吗?”
“何以见得?”魏阮氏望向了云芷,见她一脸认真,心中便有些动摇,这走后门一事本就是见不得光,真闹大了难看的还是他们母子,她今日来其实不过是要给云芷些警告罢了,却不想云芷居然如此直白,反而让她有些好奇了。
“虽然不知道宝天哥哥为什么会成为状元,但是二夫人您真觉得那状元的位置好做?”
云芷依然在兜圈子,魏阮氏哪里耐的住,便立刻直言问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出来便是。”
云芷明白兜圈子也是无意,便直言道:“您难道就没想,这科考为什么要开吗?”
“朝局初定,朝堂需要人才。”
“没错,此时朝局初定,然朝中元老甚多,保帝党中多少布衣……”猛然掀起眼帘,云芷盯着魏阮氏,声音轻缓:“二夫人以为圣上为何开设恩科!”
魏阮氏恍然惊醒,保帝党中以皇叔为尊,其手下良才无数均有功名在身,也就是说这次科举其实只是走个过场,小皇帝是打算冒险为自己栽培新势力,把自己身边的人安插入朝堂。
在此时搅合进了已经是足够冒险,还将那头名抢去之人,岂不是要成了众矢之的?
这不过是皇叔与小皇帝二人博弈的一次试探棋局,她的儿子却险些丧在其中,现在想明白才知道当真是惊险万分,于是抬手擦了擦汗。“那你这样……”
云芷一听她这口气便立刻明白这是还有猜忌,也明白她意有所指,也不佯装愚钝,直言:“宝天哥哥既然能博得头筹,自然是没事,您倒是想想,虽然宝天哥哥是魏家人,也为魏家夺了头筹,但终究是声名在外,圣上自然不会计较,皇叔也不会计较,而另公子退居其二,其实明眼人都瞧得出,谁才是第一。”
魏阮氏点头:“你果然考虑周到。”
不过是个孩子,便有这种心计,当真不容小视,魏阮氏心中想着,自己以后还是得多多提防他一些才是。
“而且如今事情都到了这种地步,我也得为我那死心眼的四姐考虑不是。”云芷很是无奈的说着,心中掂量着自己这番是否锋芒太露,虽然这皇都之中不乏聪明过头的孩子,但自己并非是官家那些自幼便有人特意教导这些道理的子弟,而是一个小县出来的农家女,这般见地着实有些多了。
魏阮氏并未察觉云芷的异样,只是满意的点头,心说这一旦掌握一个人的弱点,就形同将其的性命攥在手心里。
“其实我也非是那种不开明之人,在这之前也曾经想过,若是有朝一日吾儿飞黄腾达,便让他为令尊谋一官半职于皇都行走,如此便是门第相对,可为正妻,在有我在一旁教导,另姐性情温良,应会成为吾儿贤妻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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