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玉袍,眉眼如画,一头蓝色青丝不知几时染成黑色整齐的束在头顶用一顶紫金玉冠束住,月白色的长袍衬着他欺霜赛雪的肌肤,凤目玉眸那般令人移不开眼,这样一个翩翩公子般的血画出现在我面前,只疑身在梦中。♀
“哇,好俊俏的公子啊,”四周传来一片赞叹之声,血画眉眼含笑的拉着我向人群外走,我怔然看着他宽阔的背影,脑中一片空白。
心泪在身后叫我,却很快被拥护的人群阻住了去路,我被血画牵着一直往前走,不远处停放的马车上坐着小果,他一见到我便眉开眼笑的挥手示意,我回复他一个微笑后才回过神,看着面前玉人般的血画心底全是震撼。
从初见血画至今,他一直是个随意洒月兑的人,虽然进了魔城后变得冷酷了些,可这般如翩翩公子的形象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也难怪我会觉得缺氧,他比女人还好看的脸蛋一直让我疑惑什么样的人可以生出他这样的样貌来。
忽然打横将我抱起,血画轻轻一跃,我们二人钻进车里,就在我们进入车厢后,马车缓缓向着城外的方向行驶而去,我移目见华丽的车厢内铺满了白绒羽毯,一张矮几上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光是闻着香味已经让我垂涎欲滴,再看那五颜六色色香味俱全的菜式更让我的肚子叫了又叫。颇为尴尬的看了血画一眼,他湿润如玉的容颜拉出个魅惑的笑容,伸手递给我一幅银制筷子道,“我的小丫头长大了,明天就要去南荒历练,我当然要给你践行不是?快吃吧,这些可是我魔城最有名的厨娘烧的菜,放眼天下都吃不到。”
我的口水又流出来一些,迫不及待的想用餐却被血画伸手拦住,我幽怨的瞟了他一眼,却见他如玉的手拿起酒壶倒了两杯清酒出来,酒一入杯立刻散发逼人的香气,我深吸了一口,好奇的问,“这可是芙蓉酒?”
血画眨了眨眼睛,笑道,“小丫头果然今非昔比了,连芙蓉酒都认得出,不错,这正是天下难寻的美酒之一,来,我们干一杯。”
说着,他端起银制的酒杯递给我,自己也举杯与我的杯子轻轻一碰,仰脖一饮而尽。♀
我也忍不住的将酒灌了下去,温凉的液体初入喉时辛辣无比,再滑进胃腔时更清凉如雪,泛着阵阵幽香。
血画静静的看我喝完又问,“还喝吗?”
我点点头,一脸渴望的盯着酒壶,他有些失笑,再给我斟了一杯,待我饮尽后才问,“芙蓉酒烈,三杯下肚可要睡上三天三夜,你已经喝了两杯,还要喝吗?”
睡上三天三夜?我愣住了,只好摆手道,“那就不喝了,还是吃菜吧。”也不待他招呼便不顾形象的大吃起来。
血画一直看着我,由始至终都没怎么举筷,却一直劝我多吃点,还说从见到我就一直这么瘦,必须养胖些才行,我时不时看他一眼,傻笑着点点头便继续吃我的,待风卷残云后,肚子才感觉有些吃撑了。
见我的神情有些难受,血画无语的递给我一颗助消化的药丸吃下,我刚吞下药丸他又递来一杯清水,我喝完水才感觉胃里舒服了些,慵懒的躺到绒毯上,已经很久没有这般舒服的我一边轻抚小月复以助消化一边瞅着他问,“你怎么知道我在沧海镇?不会一直派人跟踪我吧?”
血画含笑不语,只将我的上半身扶起靠在他的肩头,他也不知在哪里按了一下机关,车棚忽然弹出一个小窗口,无边无际的星空出现在我眼前,我不由惊叫出声。
“好看吗?这里的天空在蜀山是看不到的,它浩瀚如海,苍茫如漠。”血画拥着我,梦呓般的声音传来,我很认同他的话,点头道,“是啊,这里的星空果然一望无边,似波澜壮阔。”
血画没再说话,只是拥着我一起观赏星空,许久后,我才试探着问,“一直不知道你的身世,如果你想说的话,我可以听吗?”
感觉他抱着我的身子一僵,我移目看着他,他一张如玉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琥珀色的眸中却暗藏忧伤,许久,他才悠悠地说,“这件事我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提起,不过是你问我才会说,我的父亲是一个修真门派的高手,可是非常不幸,他在一次下山历练时误中炼情药,那是一种形状药的毒药,如无女人与其相交便会毒发身亡。♀我母亲为了救他不惜以身相许,哪知这人在得知我母亲身为妖族后竟大发雷霆,怒斥我母亲勾引他害他身败名裂,临去时他还割袍断义,与我母亲从此只如陌路。可怜我母亲从此以泪洗面,再也不见天人娇颜,母亲虽为妖类,修身成人后却从未伤害过任何生灵,这件事对我母亲造成的伤害有多大你我都无法想像,只听妖族长老说从那以后母亲便如换了个人,不但冷血无情,还以嗜杀天下无情的男子为己任造下不少杀孽。直至有一天,我父亲找到母亲要亲手将她关进蜀山独峰岭后的锁妖塔内,母亲终于妖性大发,与父亲天人大战……那一战惊世骇俗,毁天灭地,据说因此战死亡的百姓不下万人,血流成河的场面在百年前堪称为惊人天劫之一。”
我心中骇然,没有想到在血画的父母身上竟有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身为这样一对父母的儿子,血画心中的怨念只怕不比经历了三世重生的我来得少。
大约是太过激动,血画说完这一段已是全身颤栗,闭上双目久久不语,我感同身受的看着他,忽然很想将他的痛苦分担一些,于是伸手抚向他的脸,那冰冷没有一丝温度的玉颜令我触手如模在冰块上,可我手上的温度终于拉回了他的思绪,缓缓睁眼,他握住了我的手,长吸口气笑道,“人与人就是这样奇怪的,你可知他们打得难分难解,彼此重伤后居然又融合在一起,所以才有了我,只是生下我之后母亲便甘愿去了锁妖塔,而我是在妖族长大的,似我这般半人半妖的体质可以是最烂的修魔胚子,也可以是妖族中的极品,我自然不甘愿做烂才,所以比其它妖族同伴都勤奋刻苦,直到成为妖族中的翘楚。”
我讶然的看着他,在经历出生便失去双亲照料的前提下,他居然还能够坚持不懈,努力前进,比起我的自暴自弃,我还真的汗颜不已。
血画沉吟了很久才放开我的手,忽然低头吻下来,看着瞳孔中的面孔不断放大,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冰冷的唇已经触到我的唇瓣,一阵触电的感觉流遍全身,我又羞又恼的想推开他,却如撞在一块巨岩上没有任何反应,他的舌头猛地撬开我的唇齿滑了进来,伴随着一股清甜的液体流入,我彻底迷失了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感觉快要窒息的时候,血画才放开了我,睁眼见他双唇如血,眸中含春,我气恼的坐起来,怒骂一声,“**。”
血画低笑一声,回身从暗格中取出一张牛皮纸递给我道,“这是南荒的精确地图,魔城已经派无数人进去探好了路,你按照地图上的标记直接进入中心地带的无荒谷便会碰到上古妖阵失却之阵,记住进去之后不要乱走,等我来了之后再行动,知道吗?”
接过牛皮地图,我小心的塞进怀中,冲他点点头。
他再次将我拥入怀中,喃喃道,“真舍不得跟你分开,若不是怕影响你,我真想带着你一起上路。”
“嗯?”我迷迷糊糊的捕捉到他话里的意思,忍不住问,“你也要夺重明鸟吗?”
血画在我耳旁轻笑,“我要不要都无所谓,重明鸟虽然珍贵,对我来说却不值一提,你千万记得我的话,否则你们都会迷失在失却之阵里再也出不来,知道吗?”
我意识到这失却之阵的重要性郑重的点头,他这才扶起我,替我抚平了弄皱的衣服,不忘又在我的唇上啄了一下,才吩咐小果,“送小丫头回客栈。”
我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我不叫小丫头,我有名字的。”
血画偏脸看了我一眼,失笑道,“好,你有名字,我知道你叫魅影。”
我见他并没有如别人亲热的叫什么小影,反而觉得心里舒服,冲他嫣然一笑,他立刻露出难受的表情抚了抚额道,“你再对我笑我可就忍不住不走了。”
我的脸一黑,正欲踹他一脚,他衣角轻扬,忽然消失在车厢里,我四下扫了一圈,确定他离开后心中又是一股难言的失落,空气中传来他的话语,“记得我的话,进阵后不要乱走,不要乱用那破琴,知道吗?”
伏羲琴是破琴?我无语,方才的失落倾刻全消,马车已经缓缓启动,没过多久便将我送到了客栈前,小果不舍的冲我挥了挥手,待我进了客栈才一抽马鞭,调转车头而去。
我刚回房间就被心泪堵个正着,她拦在门口铁青着脸问,“老实交待,那个男人是谁?你们去干什么了?”
探头看了一眼和她一起等在房内的落清风和流星,我勾了勾唇角,笑道,“遇到一个故人而已,你也不用这么大惊小怪。”说完我将她推开,径直走了进去。
心泪追在后面喊,“喂,你难道忘了那个黑心哥哥,还有落师兄和流星师兄呢,你怎么可以跟着别的男人跑了,不就是他长得帅一些嘛!”
黑心哥哥?我的脚步陡然停顿,回头看着气呼呼的心泪,忽然意识到她口中的黑心哥哥就是血画,不由晒然大笑,她被我笑得莫名其妙,扑上来狠狠推了我一把,假装拧眉跌坐在桌旁,我申吟道,“哎哟,你碰到我的伤口了。”
心泪闻言脸一白,急忙抓着我问,“伤到哪里了?怎么会伤到你,我都没用力啊。”
“这还叫没用力?”我瞪着她故意说,一边捂着胸口作出一幅极痛的样子,心泪吓得面无人色,前前后后将我打量了个遍,确定没有流血后连忙说,“对不起嘛,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好点没有?还痛不痛?”
我还欲再装,却听落清风很是无奈的说,“你还是别欺负小女孩了。”
小女孩儿?我愣住,心泪算得上小女孩吗?她可两百多岁了。
我还没回过神就被反应过来的心泪猛地推到了地上,摔得生疼,抬头见落清风和流星一脸幸灾乐祸的笑,我瞪了他们一眼,爬起来朝着气鼓鼓的心泪傻笑,“我跟你开玩笑嘛,别生气啦,生气会变丑的。”
她轻哼一声,扭头出了房间,临走还不忘提醒那两个落井下石的人,“喂,你们不去吃饭,人家可是吃饱喝足才回来的,哪里还记得我们。”
落清风和流星对视一眼,古怪的看了我一眼齐齐走了出去,望着他们脸上不怀好意的笑意,我恨恨的骂了一句,转身躺到床上,想着和血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唇边浮起由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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