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泪,雪胭凝香,皇上的礼物
“昨晚令得朕不爽心了,今日要如何补偿朕?”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着,鼻息吹佛在她的颈上,一阵撩心的痒,杨雪胭娇羞地向后退了去,讪讪说道:“皇上……这还要上早朝呢!”
司马谨脸上笑意更浓了,一个上前,大手伸前狠狠一勾,娇羞的人儿便柔弱地摔进了他的怀抱里。ai緷赟騋
“皇上……这大白天的……”
“无妨!”
“但是,皇上会耽误了早朝!那可不行!臣妾可不想被人说成是红颜祸水了!钕”
“朕看谁敢说!”
“反正不行!”杨雪胭从他怀中挣月兑了出来,讪讪地后退了几个步子。
“你……”司马谨脸上倏然阴沉了下来凄。
“皇上!”杨雪胭一脸为难地叫道:“臣妾一直在此住着,皇上还怕臣妾再跑了不成?”
“但是……朕现在就想!”司马谨一脸的孩子气。
正在这时,杨雪胭突然想起了司马杰,忙说道:“对了!杰儿这几天一直一个人早早地在后院里练功,不知可是为何,臣妾想要去睃上一睃!”
司马谨遽然故作恼怒道:“瞧瞧!在你眼里,儿子永远比朕重要!”
“皇上——!”杨雪胭撒娇地叫道。
“好了!好了!朕就不跟你计较了!走吧!朕也有好几天没见上杰儿了,朕要去看他一眼,再上早朝!”
“是!”
两人说着便身着香明殿的后花园里走了去。
在后花园中,清晨的白露未晞,清朦朦一层薄雾,罩在园中的花花草草之上,园中,除了清脆的鸟叫声以外,就是一阵阵木棍飞打呼呼声,两人顺着声音走去,在一处角落中,首先看到了几个安静守候于一边的太监宫女。
那几个太监宫女见到了司马谨和杨雪胭的到来,忙要下跪请安,却被司马谨给打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然后,司马谨悄悄地屏退下了那些人。
正在园边的一个水池旁,杨雪胭看到了满头大汗的司马杰,他的小脸蛋因热而变得红扑粉女敕,头发,已经微有些松乱,插于头上的那只青龙玉簪歪歪地侧到了一旁,眼看着随时都有掉下的可能,他手中正拿着一支刚好他的小手能包住的小木棍,飞扬跋扈地一阵乱舞,丝毫没有了一丝练武的章法。
“杰儿!”杨雪胭轻声唤道,见他这样的拼了命般的样子,她有些心疼起来。
听到了杨雪胭的叫声,司马杰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头看来,兴奋叫道:“娘!”
丢下了手中的木棍,向她飞扑了过来,然,再见到了杨雪胭身边的司马谨之后,他倏然收了住脚,脸色也一下阴沉了下去,立在当场,一脸的不悦之色。
见到这般,杨雪胭心下不由得“咯噔”一下,忙走上前去,蹲子,与他对视。
“杰儿!你父皇来看你了!还不快快向父皇请安!”她轻声说道。
司马杰一脸悻然地转开脸去不说话。
杨雪胭顿时怒道:“杰儿不可这般无礼,快向你父皇请安!”
“杰儿!”见他这样,杨雪胭急得都要哭了起来,“你怎可如此无礼!娘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
“娘!”司马杰见杨雪胭生气,忙一脸委屈地说:“杰儿不喜欢他!是他将我们和仁哥哥分开的!”
“杰儿!”杨雪胭心中顿愁,看来司马杰对司马谨的成见还很深,毕竟,在他的记忆里,从小一直陪着他的人,是馥仁,而并非是司马谨,在他心里,他对馥仁的情感,可要比对司马谨的情感要深得多!
“并不是你父皇要将我们和仁哥哥分开的!是娘!是娘要将与他分开的!”
“娘!这是为何?是不是娘不要仁哥哥了?”
“不是这样的!杰儿,这里才是我们的家,而你的仁哥哥,是不能跟我们一起回来的!”
“为什么?是不是父皇会杀了他?”
“不是的!”杨雪胭摇头道:“你父皇当然不会杀他!”
“那是谁要杀他?哦!杰儿想起来!是那个叫什么的大将军!他要杀仁哥哥!是不是?”
杨雪胭听着,不由得叹着气,也不知该要如何与他说。
“娘!杰儿不管!杰儿要和仁哥哥在一起!杰儿要和仁哥哥在一起!”司马杰开始吵闹起来,“杰儿已经在练武功!也会念书写字了!娘不是说了吗,等杰儿会武功会念书和写字了,杰儿就是长大了!杰儿就可以去找仁哥哥!娘!仁哥哥是不是已经在宓园里等杰儿了!杰儿要遵守约定!杰儿要现在去与他会和!”
杨雪胭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起来,无奈地抬头看着司马谨,两人均是四目相对两茫然。
司马谨轻声叹道:“杰儿!莫要胡闹!你还没长大,不能去见你的仁哥哥!”
“为什么?父皇刚才不是也见到儿臣在练武了吗?儿臣已经长大了!”司马杰着恼地叫着,已气得满脸通红。
“你刚才那也是在练武吗?”司马谨斜眼看着他“那明明是在戏耍罢了!”
“不是!儿臣明明是在练武!”
“很好!既然你想练武,那父皇就示范一次给你看,父皇让你知道,什么才叫武功!”
司马谨说着,走到了刚才司马杰练武的池边,拾起了地上的小木棍,脚扎棍刺,反转收势,干脆利索,跃身反踢间,招招精准,势柔而力强,脚下圈出了一道道的劲风,将周身的落叶与残花,都卷飞了起来,如此身姿,潇洒而有魄力。
杨雪胭不由得看呆了,记忆仿佛又回到了几年以前的亡林之中,第一次看到司马谨练剑的样子,只是相比于那时,如今的招式,更是显得成熟老练了很多,身上所散发的气质,已然增添上了一种王者所独有的沉稳高昂之气质,令她魂牵魄索,迷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来了。
同样被看惊呆的了,还有站于一旁的司马杰,只听他兴奋欢叫着,拍打着小手不停地在原地一阵兴奋的乱蹦乱跳。
“哇!父皇好厉害!父皇好厉害!”
司马谨一口气连出了几个招式,这才停了下来,将木棍交到了司马杰的手中去,问道:“父皇舞得可好?”
“好极了!好极了!”
“这个,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武功,杰儿,你若想长大,就将它练好了!”
“那儿臣若是将它练好了,父皇是不是会让儿臣出宫?”
司马谨微顿了顿,说道:“你想要出宫,只是为了想要见到你的仁哥哥吗?”
“嗯!”司马杰很肯定地回答。
司马谨听完面色略显为难,略别开眼去,陷入沉思之中。
见司马谨的为难,杨雪胭也实在不忍,忙蹲来对司马杰说道:“杰儿!莫要再瞎闹!你若是想学武,可叫你父皇教你,但是,若只是为了出宫!娘不准!”
“儿臣不管!儿臣要父皇答应让儿臣和娘出宫!儿臣不想呆在这里!儿臣要回宓园里去,儿臣要去见仁哥哥!”司马杰不依地哭闹起来。
杨雪胭顿时脸色一沉,恨声说道:“杰儿又不乖了!又要让娘伤心了是吗?”
见杨雪胭气恼,司马杰也倏然收了声,幽怨地看着她,说道:“可是娘答应了儿臣的!”
“娘只答应等你长大了才能去见你仁哥哥!”
“可是,儿臣觉得,儿臣现在就已经长大了呀!”
“等你不再无理取闹了,那才能证明你是真正的长大了!”
“可是……儿臣真的好想仁哥哥!昨晚,儿臣还梦见了和仁哥哥在油菜花园里玩儿呢!”
“好了!不要再哭闹了!此事以后再说!”
“……”
司马杰扁着嘴,揪拧着两条眉毛,做着一副将哭的样子可怜兮兮地看着杨雪胭,杨雪胭不由得轻叹一口气,一旁的司马谨看着,双手反负于身后,幽幽望身远处,不语。
好一会儿,他才收回了视线,对司马杰说道:“那好吧,等你将父皇刚才所教的的武功练好了,还有将太傅所教与你的四书五经都背熟了,父皇便让你出宫一次!”
“啊!”司马杰顿时愁苦起来,“父皇让儿臣练武可以,但是父皇要儿臣念书!不念!不念!那些东西太烦人了!儿臣根本就记不住!”
“这是你能出宫的唯一条件!”司马谨态度决绝地说。
司马杰愀然不乐,鼓着双腮,气呼呼地跑走了。
“哎……杰儿!”杨雪胭忙要叫住他,却被司马谨给拦了下来,
“让他走吧,学会屈服和克制是他人生的必学之课,你,别太惯着他了!”司马谨面无表情地说。
杨雪胭回头看他,无奈叹气,想想他说得也没错,像司马杰这样桀骜不驯的性子,不磨练一下,怕以后,真的很难管得住了。
澹然一笑,抬起了手,帮司马谨整理了一下因刚才练武时被弄歪了的发簪子,说道:“皇上时候不早了!也该去上朝了吧!杰儿,就交由臣妾来看着他吧!”
司马谨抓住了她的手,温柔地笑着凝视着她,说道:“嗯,这么多年来,让你们母子受苦了!朕,一直想要好好补偿你们!”
“皇上何以要这般说,臣妾和杰儿,如今能陪伴在皇上身边,得皇的深爱,我们已经很幸福了!”
“这个,真的是你的真心话吗?”爱怜地问她。
杨雪胭冁然而笑,说道:“这个当然是臣妾的真心话,这么些年来,臣妾一直想着能有这么一天,但,心里却又很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皇上已经爱上别的女人了!害怕皇上会经不住别人的劝说而杀了馥美人的孩子!”
“现在还害怕吗?”
“不怕了!芷儿知道,皇上所为芷儿做的,已经很多了!”
“傻瓜!”司马谨轻捏了下她的鼻尖,爱怜地说道,“深山宓园,朕不会去霸着它的,就将它留着,给杰儿和仁儿长大后,在那里相见吧!”
“皇上!您不是……不许仁儿再进帝都的吗?”
司马谨微笑道:“那里是邪湖深山之中,虽是离皇宫不远,但,却也算不得是在帝都之中,朕已和萧药医说过了,待仁儿长大后,观他品性如何,再带他回到宓园里居住,既杰儿与仁儿的感情这般的好,朕若这样安排,到时杰儿要见他,自也会方便一些!”
杨雪胭听完,内心一阵感动,忙行礼答谢道:“臣妾谢过皇上!”
司马谨浅浅一笑,说道:“好了!朕能帮你们母子的,一定会帮!朕可不想着,好不容易将你们哄了回来,却要整日看着你愁眉不展,朕心疼啊!”
“皇上!臣妾哪有了!”杨雪胭娇笑地强辩道。
司马谨看她,脸上表露着欣然,爱怜地说:“这就对了!朕最喜欢看到你这样的笑!特别是,在夜晚的时候!”他说着,露出一脸的坏笑。
此等表情,就是再笨的人,也能听得出他所指之意,杨雪胭不由得脸上浮上一片绯红。
司马谨粲然一笑,轻柔地抓起她的玉手,向园外走了去,温馨之气氛,在园中蔓延而开,驱散掉了一园子的迷漫的轻雾,为这清新的早晨,染上了一片淡红的光。
双过了两日,一切如旧,杨雪胭在香明殿中院子里的一处莲花水池边坐着抚琴,其实,她并不怎么会弹,只是,今日一整日,司马谨都正在忙着朝政之事,没能来看她,她一时无聊,便想借着抚琴来打发打发时间。
池边,春风如丝,吹佛过那平静的池面,荡起一缕缕晶亮的涟漪,再向着她的平静地脸上扑扇而来,扬起了正顺垂于她脸边的发丝。
她浑身一个轻颤,微抬起了头来,看向那池面,瞬间,脑海里记起了几年前在桃园阁的那个冬天,馥美人站在那已结了冰的池面前,她和她一起说过的的话。
“芷儿,你说,这池水都结冰了,那池底下的鱼儿,会不会都被冻死?”馥美人问她。
“傻姐姐!那鱼儿怎么可能会被冻死呢!你就先担心你自个儿吧!都生病了还去为那鱼操心!”她好笑地说。
“如果鱼儿没有被冻死,那是不是意味着来年,它们会变得很猖狂?”
杨雪胭心中不由得猛然一搐,
想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冰水已化,而猖狂的鱼儿,也已经死了!只是,如今,就连那条已死了的鱼儿,都没能知道,他无意所留下的种,竟然已经奇迹地让她给养大了!
那么,现如今的这条小鱼儿,会不会在不久的将来,在这个冰池之中,再如前者一般地在掀起一番大浪来呢?她不知道,她甚至不清楚,她一直以来,所坚持的做法,是不是真的都是对的?她只是一味地顺着自己的心意走,她只求问心无愧,她希望这条鱼永远冰冻于池底,但,她又希望它能如别的鱼一样在这池水之中,自由自在地欢乐成长着。
心中的矛盾,和现实冲突,现在慢慢地有了些许的淡化,但依旧是在杨雪胭的心中,深盖着一丝隐隐的不安。
一个宫女和一个太监走了过来,宫女名叫灵叶,是进宫来后,一直贴身服侍于杨雪胭的宫女,且说此人虽是娇弱瘦小,但做起事来倒也机灵得很,很得杨雪胭的喜欢,而紧跟其后的那个太监,却是司马谨身边随从的一个小太监篑一。
两人来到杨雪胭的身边,均行礼道:“参见皇后娘娘!皇后长乐无极!”
杨雪胭侧过头来,看向他们,心中微有纳闷,再低头,看到小太监篑一手里正恭敬地捧着一个刻着精致牡丹花图案的小盒子。
篑一满脸笑意,对杨雪胭诺诺地说道:“皇后娘娘!皇上今日未得空来看娘娘了,命了奴才送了这个来,这个,是皇上前些日命人做的血凤玉簪,要奴才现在拿来给娘娘!”
他说着,将小盒子恭敬地逞了上来,脸色已然有些紧张。
杨雪胭接过小盒子,打开来看,盒中的锦布之上,静静躺着一支红身碧羽玉凤,整只凤身,通体透亮,刻工精致,凤身间镶着丝丝鎏金做衬,微触即闪动光亮,栩栩如生。
杨雪胭伸手将其拿起,仔细端详着,越看越是喜欢,不由得会心一笑,心中遽然是说不出的幸福之感。
放下玉簪,她抬头对篑一说道:“回去告诉皇上,就说他送给本宫的玉簪,本宫非常喜欢!”
“娘娘喜欢就好!娘娘不知道,皇上为了这个礼物,可是费了一番工夫的呢!这个玉簪之前两次的完工,皇上看了都不满意,直至这一次,皇上才说了可以,要奴才送来,若皇后不太喜欢,就让奴才再送回去重做呢!”
篑一恭敬地说着,脸上也尽是喜悦而如释重负一般。
杨雪胭微微一怔,想不到司马谨尽也对她这般上心,就是送个小礼物罢了,都还将下人们折腾成这样,心中顿感着满满的幸福包围着。
待得篑一才一走,香儿便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了杨雪胭把玩着手中的玉簪,蓦然兴奋道:“哟!好漂亮的一支玉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