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上,女孩千恩万谢我们的好心。♀李健从前座转过头来。
“周万红,你认不出我了吗?”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你是?”
“你的小学同学,害你转学的李健啊。”
女孩搜索记忆,半天羞红了脸:“那时候我们年纪太小,有些误会也可以理解。可是你那时侯那么胆小,现在胆量非但大,还练就一身好本领!李健,你真厉害!谢谢你帮我,还有你这些好朋友们。”
“我叫秦瑞,这是羽裳和我们今晚刚认识的潘俊辉。”
相互认识过后。我对周万红说:“不如今晚你就先住我那里吧?估计那些人还会去找你,回去不安全。”
“谢谢你秦瑞。”
“别客气,李健的朋友也就是我们的朋友!”
“就是就是。”羽裳点着头迎合我的话,“你以后就把我们当作最好的朋友吧。”
“好。”女孩感动地点着头。
回到家,个个长长舒了口气。周万红还穿着跳舞暴露的服饰,因刚才走的太急,她的衣服挎包都没来得及去化妆间拿。我让她换了套我的衣服。
“刚才真是吓坏我了。好在及时月兑险。”羽裳给大家从冰箱里拿了饮料出来,“出门的时候,李健说给我俩当护花使者,没想到中途护了一朵奇葩回来,而且还是一直让李健念念不忘的小学同学。不得不让我感叹这些美妙的际遇呢。”
“还有我呢,我也是你最美妙的际遇呢!”潘俊辉接过话。
“别捣乱。”羽裳笑了起来,“不过说实话,潘俊辉你也很有胆量同那些恶人搏斗!”
“那当然了,英雄救美女,当仁不让。”潘俊辉也笑着回话,不过他很快“哎哟、哎哟”叫个不停,原来是嘴角的伤。他鼻青脸肿伤得可不轻。
“我去拿药。♀”羽裳焦急地跑去拿药盒。
“大家快看看,哪里还有伤,早点上药。”我督促着。
“李健的衣服破了,胳膊上也受伤了,还在流着血呢。”周万红心疼地红了眼睛。眼泪掉了出来。
“没事,男人打架,哪有不磕磕碰碰的。一点小伤,没什么大碍。”李健轻松的语气,让周万红稍稍不再紧张。
药箱拿来后,羽裳帮潘俊辉涂抹药水。我和周万红则帮李健包扎伤口。事毕,大家都靠在沙发上聊天休息。
“万红,你怎么会和这些人结仇的,看他们都不象是好人?”李健问。
“他们是放高利贷的。”周万红紧抿着嘴唇,“父亲早年从杂技团出来后,创业失败,一蹶不振,还染上了毒瘾。借了高利贷。这些人去过家里几次,把能摔的摔了,能拿的都拿了,还打了父亲和母亲。我怕他们再去家里闹事,就自己承担了下来。”
“这些人本来就是地痞流氓,根本就讲不清道理的。”羽裳忿忿。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一定会还他们的,只是,不会一下子拿出那么多。”
“欠了多少啊?”
“连本带息30万。”万红低下了头。
“就靠你在夜总会的工作,除去一家人的生活费,哪还有钱去还债啊?”我接过话来,“再说你在那种地方工作安全系数太低了。”
“就是。”
李健感慨万分:“都不知道这么多年你过得这么不好。”
“我也表演过杂技,但是母亲不放心我继续他们那样高危的职业,要求我转行。我也不会别的,就只有去夜总会跳舞了。”
“现在关键还是先还掉债务。我想想办法吧。”
“你今天都帮我这么大忙了,如果再让你出钱,那怎么行呢?”
“我同我父母说说,这个钱还是可以拿得出的。♀现在是先解决你的燃眉之急。别让这些人再去找你麻烦。”
“我觉得李健说的对。”我赞成道。
大家都觉得这才是当务之急。周万红也不再说什么。想想今晚,如果没有遇上我们,真不知道她会发生什么状况,她也有点后怕。
后来聊天中知道潘俊辉因太热衷于旅游,就开一间旅游公司,祖国的南南北北山山水水,他基本都游历遍了。我们羡慕地问动问西。听他滔滔不绝讲述着他的各种奇遇与经历,以及他对事物的各种看法。不知不觉,时间就过了12点。两位男士见天色太晚,就一起告辞离去了。我们三个女人洗过澡,一起躺在一张大床上又聊了好久,直到眼睛疲惫再睁不开才睡去。
一大早,周万红就接到了她母亲哭哭啼啼打给她的电话,说是那帮人跑去了家里,扬言再不还钱就要他父亲的命。周万红焦急地安慰母亲,要她不要着急,她会想办法。
我赶紧打电话将此事告知了李健。李健要我们不要慌张,他马上过来。
几分钟后,他就赶了过来,他很镇定地对哭泣着的周万红说:“万红别哭了,我和你一起去解决问题。”
周万红停止了哭泣,疑惑地抬起头来。
“把一切事情都交给我吧,我会帮你处理好。”
周万红望着李健信任地,轻轻地点点头。
“那么,我们走吧。”李健伸出了手,紧紧地拉住了周万红的手。
“李健,要不我和羽裳也一起陪你们去吧?”
“不用了,秦瑞。我和万红今天是去还钱,不会再打架的。昨晚连累你们受惊了,再好好休息一会吧。等我们处理完事情,会打电话给你们报平安。”
看李健如此坚持,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叮嘱了几句,就送他们出门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李健打来电话,事情搞定了。打算下午和周万红一起送她父亲去戒毒所。如此看来,事情朝好的方向发展,没什么大碍了。羽裳去了美容中心做护理。我一个人闲散地睡了一会,起来吃了些三明治,又去院子里浇花。正是花开竟艳的季节。院子里各色鲜花,花锦抱团,花蔟繁荣,真是壮观。“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枝。”不知脑中怎会飘出这两句诗句来。杜秋娘写这句诗时心境是怎样的呢。是寂寞深闺对自由情感的一种渴盼吗,或是对追求的一种直抒胸臆。或者两者皆有。我思索着,沉吟着。
屋子里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拍拍手上因模花盆留下的灰尘,去了屋里接电话。
是小棠,他下午的飞机,晚上就回来了。我说我去机场接他,他说不用,老周会去接他,他先要回家看望母亲,明天他再来见我。他一向很有主见。尽管我希望他能够首先来看望我,但我还是忍住内心的渴望,听从着他的想法。想到即将见到心上人了,内心激动异常。挂断电话后,我跑去照镜子,看看自己容颜可好。这几天风波不断,多少令我有点疲倦。洁面后,我涂了黑藻面膜。再去院子里剪了些花插在屋子里各个花瓶里。花朵沁香入脾,浑身各个细胞都如浸泡在花香中一般,幸福的感觉在延绵。
门铃响了起来,我以为是羽裳从美容院回来了,打开门时,才看到是姚林逢的父母。
“你好,我们找秦瑞。”
他们竟然没有认出我。我讶异了半天,才记起自己涂了黑藻面膜。
“我就是,你们先进来吧,我去洗脸。”他们惊讶了一下后,恍然大悟,又笑着连忙点着头,我让他们进屋后,赶紧去卫生间把脸清洗干净。涂了点油。这才走出来。给他们沏了茶水。心里堵得慌,也不知道该和他们说什么。
姚林逢的父亲开口了,打破了尴尬的局面:“孩子,我们今天来是把存折还给你,当然,用语言表达愧疚总是不够的。”
“我不要,本就不是属于我的东西,我要它干吗?”
“孩子,拿着吧,这么多年我的心背负沉重的罪恶感,惟有你生活过得好,我才能够安得下心。”他的母亲难过地擦了擦眼睛。
“是啊,孩子,你就原谅我们吧!意外发生,也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我们背负这个沉重的担子过了十多年了。现在你阿姨也患了心脏病,身体大不如以前了。”
“这个钱我真的不能要,你们还是请回吧。”我下起了逐客令。
“孩子,难道要我下跪你才可以原谅我吗?”姚林逢的母亲哭泣着,真的准备下跪了。
“不行,不行。”我惊慌起来,急忙扶住她,她的身子软弱极了,倒让我心生怜爱之情。
“孩子,这笔钱就算是我们赞助你做事业的启动资金怎样。你喜欢广告事业,就自己开个广告公司吧,这样,这笔钱就有了它的用武之地。创业过程中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也尽管开口。”他的父亲提议。我束手无策,真不知道该怎样办了。
“对,对,就这么办。以后就把我们当作你的亲人,好吗?孩子。苦命的孩子。”
他母亲的话让我鼻子一酸,黯然泪下。
她抱住了我,紧紧地抱住了我:“我可怜的,苦命的孩子,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我听见他的父亲也哭了起来。
三个人悲恸了很久,扶他的母亲坐下,我走到了正厅的大桌旁,望着爸爸妈妈秦丽的三张大像。点了一柱香。心里默默地念着:
“爸爸妈妈秦丽,如果你们在天有知,会原谅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这两个人吗。生活也同样折磨他们,重病,分离……如果生命是有限的,那就还他们原来应该有的幸福吧。爸爸妈妈秦丽,看到他们诚心认错,愧疚难当这么多年的份上,你们会原谅他们吗?一定会的,是吧!你们那么善良,那么勇敢,也一定会赐予我这样的心境与勇气面对未来自己的人生……”
姚林逢的父母也在像前上了香,说了好多这么多年以来内心负疚不安的话,还许诺以后会照顾好我,要他们放心。我虽没答应他们什么,但最起码已经不再怨恨了,就让生活赐予我的种种让我平静地一一接纳吧。哪怕是火焰,冰山,我都愿去闯,去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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