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都身临、其景了,还明知故问?是不是,想现在就身体力行地琛入体验一下?以兹确认?”
她羞得咬唇,“你,不要脸!”
急忙滑下了沙发,绕到最远处,背着身去整理那一身凌乱,还不时回头,警惕地瞪看他一眼。
他一笑,也不急,拿过刚才被他随手甩掉的吹风机,踢开地上的电线板子,插好了,叫了女人一声,拍拍身边预留的空位,后方置上一个大抱枕,勾勾小手指。
男人那钩引的模样,实在教人气息不稳,意乱情迷,不知所措。
淡淡的灯光下,凌乱的流海掩去大半脸颊,唇角坏坏的笑,让他看起来不若平常的沉稳干练,倒添了几分,从不示人的随性,孩子气,纯男性的魅力,年轻又有朝气。
“过来。”
“……”抿唇,眼神不信任。
“快点。”
“……”双手下意识地捏着匈口,退后。
“乖。”
那声调一句比一句软绵慵懒,打从心底发颤,有种酥麻从脚底一下窜上头鼎,“我自己吹。”
叹气,“男女搭配,分工不累。”
“吹个头发,哪那么多叽歪。”
“莹莹,睡觉前必须把头发吹干了,不然老了后悔。”
很奇怪。
这个时候,男人又一副老妈子的模样,苦口婆心……可为什么她还是有一种遇见熊家婆的错觉。
见她还是不动,他口气微愠,“好,我打开天窗说亮话。如果我要强你,你今晚也是跑不过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你即来赴约,也应该做好心理准备了吧?”
她的掬促羞涩,立即一扫而空。
他月兑口就后悔,不得不转开眼,掩去自己脸上的尴尬。
气氛僵住,刚才的爱昧欢月兑,踪迹不寻。
这一刻的静寞,僵硬得难受。
终于,他无奈地长长一叹,转头想要挽回,手上的吹风机也放下了。
她却走了上来,背过身坐下,不吭不响。
看着一头乌亮的水丝,他眯了眯眸,俊颜紧绷的线条,慢慢放了松。然后,慢慢抬起一只手,掬起一缕柔滑于掌心,温凉便染了一掌。小小的水珠落在了掌心,凉幽幽的。
吹风机被打开,呜呜的风声,有些震鸣,连呼吸的急促,都被掩去。
以指当梳,一缕一楼,一段一段,被风吹乱了,又被重新归束。这发质似乎未曾经那些现代的药水浸蚀染指过,格外顺滑柔亮,黑得纯粹,流光溢溢。
不只一次想像过,当它穿绕指间,缠绕身躯,会是怎样滋味。
原来,看似柔滑纯粹,暗里却藏着那么多起伏跌宕,纤纤愁结。
好不容易梳开一缕,又会在下一缕出现,纠缠于指间,若是用力,一定很疼,除了耐心地去揉散了,再慢慢梳开,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
到底是怎样,才会落下这么多,这么多个结子?
不知道,下一步,他们还会在哪一个结子上,互相揪扯,互不相让,各自心疼,无奈心伤?
……
——大家都是成年人,你即来赴约,也应该做好心理准备了吧?
指,紧绞着指。
甲,硌疼了掌心。
——大家都是成年人
呵,她怎么那么傻?
之前温情戏演得太投入,都忘了今晚自己是来干嘛的了?
送上门的肥肉,待宰的肥羊、鱼肉?
不管什么,都是不堪。
她还娇情个什么劲儿?
他笑得温柔,甜言蜜语,动作小心翼翼,帖心又细心,你就以为,他是真心待你的了?
呵,不过一场戏,成年人之间的游戏罢了。
每天,每夜,都在这个大都会里,以各式各样的姿态,上演着,嵩潮着,最后,无疾而终,或悄然落幕。
她也应该顺应大流,至少能过得没那么辛苦?
……
熏热的风,吹得眼皮直往下掉,铤直的背也慢慢弯了下去。
“哎!”
她突然一歪,差点儿滑下沙发,被他及时搂了回来。
她抬眼,瞥了他一下,懒懒的,蓄着一丝怨,却让他呼吸没由来的一窒。
她把身子一蜷,双脚缩上大沙发,抱着跟前的那个大抱枕,爬在上面,舒服地眯了眼。只把背留给他,全然一副任其施为的模样。
信赖,还是干脆认命了?
他唇角又抿成直线,动作却又更轻柔了几分,强热风转成了弱风。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在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像坐上大船,一荡一荡的在空中起伏,还停顿了一下,才被缓缓放下,落进一个极揉软的被窝里。故意一转身子,埋进去,像逃避什么,把自己密密实实地裹起来。
身上被掩住,那人似乎又离开了。
等了半晌,不见回来。
心下总归是有些放不下,或者,还是不想认命。
睁开眼,船头已经点亮了一盏小小的蘑菇灯。
呃,蘑菇……灯?
她看了看天花板,极富动感且线条大胆流畅,低调,奢华。
浓吸了口气,一咬牙,她坐了起来,迅速甩掉了身上多余的物品,扔在地上,男人必经之处,抓过被子,将自己掩住,只留了他刚才的杰作,一缕乌亮的瀑,蜿蜒流泻垂落在丝淡金色的丝被上,摇帜招展着暗示某种讯息。
落地的浴袍。
女人。
金色大船。
黑而浓的丝锻。
做为背景的整个天幕,连星星都躲进云被后。
终于听到那细微的脚步声,慢慢走来,一步一步,像是踏在心上,一点点收紧。
极近,停下。
应该是,在进行她刚才的那个程序吧!
她下意识地把脑袋更往里面缩。
突然,砰地一声轻响从头鼎处传来。
“你想把自己闷死么?”
大手一把扯开被子,口气愠着,沉豫的脸色却在看到被下乍现的光景,瞬间空白。
“你,放手啊!”
被子被用力攥回,那美好的景象又一下消失。
他闷闷地笑出声,一坐在她身边,故意弄得大船荡漾了两下。拍了拍那颗独留在外的脑袋,有些无奈的chong溺,说,“莹莹,没想到你那么迫不及待,我倒是辜负了美人意。不过,你中暑还没好全,睡觉前先把药吃了。来……”
他刚才离开那么久,就是去给她备药了?
“不想自己吃,想要我喂?”
他故意俯夏身,吹她的发鼎心。
她突然转过头要起身,一下就撞上他,砰地一声闷响,真是鸡蛋撞石头一下,他捂着下巴哀叫一声,倒在一旁,把揉软的被窝都陷出一个深深的印儿。
这结果,两厢无语。
她抱着水杯,把药丸扔进嘴里,一口咽下。而目光却不自觉地看着黑色的玻璃墙幕上,映着那道舒展铤拨的高大身躯,头一低,上面的象牙色罩衫落了地,再一俯身,同样的长裤被踢掉。
宽肩,窄腰,俏臀,长而有力的双退。
每一寸,都似上帝青睐,神工雕琢而成。
她僵硬地抱着杯子,一动不动,看着男人回身掀起丝被,躺了进来,后背窜过一抹凉凉的气流。
自己,正身无常物,背对着他。
突然,她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样。
“还没喝完?”
镜子里的男人,欺身靠拢,用温热的匈膛暖上她的背,轻轻把她搂进怀里。
“要关灯么?”
他拿过她扣在手心的杯子,放在一旁,低声问她。
耳畔抚过的热热的气流,似乎让一切,都有些不对劲儿。
她先摇了下头,“……关。”觉得自己声音干得厉害,又伸手想去拿水杯。手就与他关灯的手碰在一起,他似乎笑了一下,转而帮她又拿回了杯子,收回手时,抚上了她的肩,在脖颈上,来回打圈儿,做着按摩,十指力道忽轻忽重,按上了她的头。
不知为何,明明很紧张,在他的一挤一压下,却不知不觉地放松下来。
她一口喝完了最后的水,将杯子递给他。
口气多了抹坚决,“关灯吧!”
他俯身吻了吻她的侧颊,伸手关掉了灯。
黑暗里,紧扣在匈前的被子,一下被那大手掀开,忽至的凉意让她不可自抑地颤了夏身子,仰起头,目光有些茫然地看着俯下来的黑影,黑影里的两点光,亮极,深极,无法躲避。
不知道,便紧紧纠缠在一起,肌肤相亲,骨肉相嵌,严丝合缝,再没有一丝空间。
不知道,是谁先乱了呼吸,那低喃窃窃的语,叙说着怎样的喜、憎、嗔、怒。
不知道,疼痛是从哪一点泛开,弥漫了眼,呼吸是从哪一刻断绝,嘶哑了声音。
阎,立煌。
莹莹……
痛。
黑暗里,谁在苦笑,谁在苦撑?
你,太紧张了。
哎,唔。
他忍着身上的疼,吻不断落下,她的鬓角,她微湿的眉眼,她凉凉的脸颊,她紧咬的唇瓣。
沉沉的一声叹息,莹莹,只有一根手指。
她睁开紧闭的眼,迎上他因为压抑隐忍而愈发炽亮的黑眸。
乖,放松。
他温柔轻哄,大手一下一下地抚过她的背,温热粗糙的掌心,极有力量,一下一下,烫慰着她惶乱不矣的心。
他只是抱着她,紧致柔韧的身躯承载着她的,温柔抱护在怀里,厚实又温暖的匈膛,她的脸帖在那里,能听到又沉又重的心跳。
一下一下,与自己的,合而为一。
心里某个角落,已经轰然坍塌。
身体的防线,悄悄溃绝。
她还是输了么?
细细揉软的臂就像蛇一样,缠上他的脖颈,用力地缠上了,似乎都不会松一下,揉软的触感盈满怀抱,这却是第一次,那么心甘情愿地紧紧不放。
阎,立煌!
莹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