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双腿一夹,左手照着马猛然一鞭,马儿吃痛,朝天嘶鸣一声,扬蹄狂奔而去。
身后柳若芸呆呆站立,风澈策马扬鞭的身影如此英姿飒爽,有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霸气,夺人魂魄。
“大小姐,这次可全是好东西啊,绫罗绸缎,金银珠宝,足够我们一年的花销。”手下土匪清点战利品过来报告,柳若芸这才回过神来。
“好,清点完毕收队回山,今晚大摆筵席,与兄弟们痛饮一番!”柳若芸扬声吩咐道,看得出她心情很好。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周翎,他默默地站在一边,黑红色的脸膛上有一抹落寞,让人看了不由心疼。柳若芸并未察觉,对她来说周翎只是一个搭档,他的情感与她无关,便不去多费神,便是对他好。
想起巧儿对周翎的娇羞之态,柳若芸不由微微一笑,当下便有了主意。
是夜听风寨
大厅内灯火通明,划拳声拼酒声,不绝于耳。
柳若芸坐在前厅上端的虎皮坐榻上,面前桌案中上摆着几碟精致小菜,比如什么油泼小白菜,红油豆腐,清炒竹笋,麻椒四季豆,还有一坛多年窖藏的梅酒。
看着众兄弟们玩得如此开心,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划拳说笑,柳若芸亦是心情大好。
“小姐,今个斋戒?”巧儿有些不满的望着柳若芸。
“你个小蹄子,就晓得你说什么。咱清幽女儿家,比不得那些精装汉子,吃喝生猛。今个只想吃这素菜,再喝碗清粥即可。”柳若芸微微一笑,眸光坚定。
巧儿知道多说无益,便不再说话,默默陪坐在一旁。
目光有意无意的总是飘向周翎,只见他今天情绪低落,一个人喝闷酒,并没有像往常一般跟兄弟们玩在一处。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巧儿水亮的眸底有了一丝常人无法觉察的担忧。
柳若芸了然,她轻轻扯动嘴唇,“巧儿,去厨房给我煮一碗红枣莲子粥来。”
“好的,小姐,我这就去。”巧儿答应一声走出去了。
柳若芸看着众兄弟们,除了脸红脖子粗的划拳拼酒,便别无其他助兴的节目,不由甚觉无趣,怕就到酣处,又不免有兄弟酒后失徳,做出什么事来。♀
想到此,便轻启朱唇,“各位,只一味喝酒划拳甚是枯燥,你们可有拿手的活儿么?比如来个小调,打套拳,讲个笑话什么的,助助兴也好哇。”
“好喂。”兄弟们听大小姐的提议不由得拍手叫好。
“刘二,来段小曲。”
“对,刘二,来段小曲。”
不知谁提议了一声,大家都附和怂恿着,一个眉目清秀的小伙子被推搡到大厅的中间。
只见他落落大方,朝四下一鞠躬,台步那么一走,作揖开场,还真像回事。“承蒙大小姐,各位弟兄们抬爱,小生我,今个就献丑了。”
说罢,就清唱了一段姜太公稳坐钓鱼台的戏,别说,还真像个角,唱腔字正腔圆,举手投足甚是大家风范,一曲终了。
柳若芸不由暗暗称奇,想不到这在土匪窝子里,原以为都是穷的混不下去日子的草莽平民,竟然隐藏着一个角儿。
细细打量下,只见此人眉清目秀,身形清瘦,甚有女子清幽之气,想必也曾是男扮女装的角儿。前世便知道古代梨园但凡上台者,都是男儿之身,就连戏里的女子也都是男儿扮演的,如著名的梅派京剧艺术大师梅兰芳,就是唱女角的。
此人,柳若芸暗暗记下了。
而后,有打拳的,有口技的,还有杂耍的,有讲笑话的,等等,甚至热闹,这样一来就有了现代气息的晚会形式。
兄弟们也感觉很新鲜,都玩得很开心,比只是划拳吃酒好多了,那样容易酒至酣处,干起架来。酒喝得刚刚好,稍过点也问题不大,主要心情高兴,就像看大戏。
柳若芸也觉得,这样文明多了,而且也有意义,丰富了土匪们的文娱生活。
谁有拿手的才艺,就在大家面前展示出来,众乐乐甚于独乐乐,酒喝得少了,第二天还能精神饱满的投入训练,投入战斗。
柳若芸决定以后定期聚会,让山寨变得温情文化起来,这样兄弟们或许会慢慢改掉草莽的某些陋习,比如冲动易怒等等。若非,没有战斗力,很难凝聚成一股力量,现在虽然众土匪对大小姐和周翎言听计从,不过是因为利益驱使,而不是真正的战友情谊。
一支好的军队,就得有过硬的军事素质和良好的个人品质,虽然他们不过是一群土匪乌合之众,没有必要要求那么严格,但是朝着那方面努力还是不错的,毕竟大战在即,马虎不得,也是为了保全兄弟们的人身安全。
一旦两国交战,离镇便是前沿阵地,而夺命山听风寨就会被推上风口浪尖。
只怕匈奴人早已虎视眈眈想吞下这块肥肉,凭借夺命山的地理优势,抗衡大夏国,前可功,退可守。
想到此,柳若芸不由得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不是她贪生怕死,只是是该好好准备策划下了,下一步山寨该何去何从。
匈奴是柳若芸的心头之恨,想着匈奴人的凶残对大夏国民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杀死爹爹,柳若芸就恨不得冲进匈奴国杀他个片甲不留。
大夏国的态度也不是很明朗,柳若芸前身看书,知道诏安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就像《水浒传》里的梁山好汉一百单八将,被朝廷诏安利用。与方腊一战死伤无数,幸存者也不得善终。
想必土匪在朝廷的眼里诏安不过是权宜之计,终归是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土匪,柳若芸不敢领众兄弟们冒险。
最稳妥的办法就是依靠夺命山易守难攻的有利位置,营造一个战争中的世外小桃园,然后伺机而动,对匈奴游击战,而不是下山诏安。
柳若芸想起那个叫风澈的男子,眼睛里有了一丝常人无法察觉也不会明白的情绪,或者她自己也不是明白的。
三天后夺命山,清风岭上见。这就话清晰地在耳边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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