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继续行进,但是旅囊已经越来越轻,马上就要见底。
李枚第拍拍自己马身上的包裹,咂一下干渴的嘴唇,对陈宇道:“我他娘都三天没撒尿了,再这么下去,就算走到地方人也成肉干了。”
陈宇回头看看全军,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从现在开始,每个人都保留一半的水和干粮,在出战之前食用。这两天只准吃另一半。”,他的嘴唇也已经干裂,显出丝丝血迹。
李枚第疑道:“本来就剩的不多,这么一来,恐怕兄弟们会扛不住的。实在不行,杀两匹马吧?”
“不行,”,陈宇说话时干咳了两声,顿时感觉喉咙间像火烧一样难受,他是这样,身后的骑士们也都差不多。
“扛不住也得扛,马更不能杀,我们必须保持行进速度,拖得越久越难捱。叫大伙儿相互间都看紧点,掉了队就是死路一条。”
李枚第叹道:“好吧,我去传令。”
吩咐完之后,陈宇看看身边的上官燕,关心道:“怎么样?能坚持住吗?”
上官燕莞尔笑道:“我肯定比你坚持的更久。你把水给了生病的人,自己怎么办?”
陈宇笑了笑:“放心吧,一个人不喝水能坚持三天,我死不了。”
“可你是全军主将,不能有丝毫闪失。”,上官燕递来一个水囊:“喝一点吧,你嗓子快坏了,再不喝水,恐怕都不能发号施令了。”
陈宇看着水囊,又咳嗽两声,但还是把水囊推了回去:“留着吧,你的也不多了。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上官燕看陈宇不接受,也没有坚持,不过她心里已经有了个主意……
当夜,陈宇选了个避风的峡谷宿营。骁骑卫们吃了些少的可怜的干粮,安排了轮值的夜哨之后,便饿着肚子钻进毯子里睡下了,而陈宇则开始给上官燕“开小灶”。
自从行军以来,每天晚上睡觉前,陈宇都会抽出半个时辰的时间教授上官燕刀法。在穿越前,他练过一种蝴蝶双刀的刀法,正适合燕子这样的女子使用。虽说上了战场基本没什么用,但真遇到了情况,也不至于束手等死。
看着上官燕把八式刀法娴熟的演练一遍,陈宇赞许的点点头。燕子自身有舞蹈的功底,练起刀法也算事半功倍,只是怎么看都有点像跳舞……
看火候差不多了,陈宇拔出“斩甲”,说道:“来攻我,让我看看你是真学会了,还是只会摆个样子。”
上官燕嘴角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二话不说挺起双刀就杀了过来。陈宇一开始防的得心应手,还抽空用刀背在燕子的翘臀上拍了两下,但渐渐的,就感觉有些左支右绌了。
上官燕根本不考虑防守,只是一味的抢攻。她双手上下翻飞,两把短刀真就舞的如同蝴蝶翅膀一般,让人眼花缭乱。
眼看着上官燕越打越顺手,而且出招也越来越快,陈宇感觉有些吃不住劲儿了。他当然不是真的打不过上官燕,而是怕会伤着她,所以处处让着。不过即便是这样,她的表现也已经非常不错了。
陈宇拆招的时候还暗想,这只小燕子天赋异禀,回去后定要好好教一番……
就在他想入非非的时候,上官燕反手一刀,缠住他握刀的手腕往下一压,另一只手上的刀就已经架到陈宇脖子上。
陈宇满意的笑道:“好,你能练到这个程度,自保应该没太大问题。”
上官燕收起刀,用期望的眼神看着陈宇说道:“我不止要自保,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用这两把刀结果了拓跋木弥。郎君,你一定要帮我……”
陈宇耸耸肩:“这可不好说,要是他死在乱军之中……”
上官燕咬牙切齿道:“那我就亲手砍下他的头颅,祭奠我的父母!”
陈宇点点头:“我依你。”
听到这句话,上官燕目光柔和了许多:“谢谢郎君……”
“嗯,早点睡吧。”,陈宇转身要走时,上官燕往他身边靠近了几步,说道:“郎君,今晚我们一起睡吧。”
陈宇看着这只性感诱人的燕子,心里没有那个想法是自欺欺人,但是环境不允许,只得苦笑道:“心领了,不过今晚我就是有心也无力。”
上官燕脸上闪过一抹娇美的笑容,道:“郎君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冷罢了。”,“冷?”,“是呀,离郎君越近,就越暖和嘛。”
陈宇嘿嘿一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抱着自己的毯子来跟上官燕“合铺”。
陈宇搂着上官燕就快睡着时,一股让他通身舒服的感觉从嘴唇开始,流遍了他的全身。
睁开眼睛,上官燕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吻住了他,而且最奇妙的是,有股温暖的水流,滋润了他干裂的嘴唇,火烧一样的喉咙。这久旱逢甘露的感觉,简直比琼浆玉液还要甘甜。
少顷之后,上官燕再喝一口水,然后继续这样哺喂陈宇。等喂到第三口时,陈宇一把搂住了她,两人热烈的吻在一起……
上官燕放开身体,全心全意的迎合陈宇的热吻。一番亲热和滋润之后,陈宇感觉因为身体因为缺水而带来的不适完全消失,微笑道:“燕子,谢谢你。”
上官燕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个甜蜜的笑容,把身子融入陈宇怀抱中。
又经过一天的艰难行进,终于得到了令人振奋的消息。斥候回报说再有不到六十里,便是大戈壁的边缘,同时也是赤水城的地界,赤水城的具体位置也已经探明了。
陈宇松了口气,心说苦日子终于熬出头了,这不到半个月的行军,比半年都难熬。全军抖擞精神,又行进了几十里,在入夜时就地露宿。
第二天一早,陈宇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是下令把能剩下的干粮和水一气儿造光,战马也喂足料。
全军正在做最后的休整时,李枚第领着斥候队回来了,对陈宇道:“十里之外,有几辆马车。”
陈宇道:“可能是商队吧,怎么了?”,“普通的商队可没有上百名精兵护卫。”
一听这个,陈宇来了兴趣:“仔细说来。”
“我靠近查看了下,那些护卫的精兵身上的盔甲,都比前面我们见过的吐谷浑骑兵好的多,像是可汗护卫的级别,会不会是慕容伏允那老贼?”
陈宇听了也是一阵惊喜,不过很快就又平静下来,分析道:“若是这老贼,身边肯定不止一百人。但是能让伏允派侍卫来护送的,也不是寻常人物。”
李枚第喜道:“那还等什么,给我三百人把他们擒了来。憋了十几天,终于能干他娘的一仗了!”
“我给你五百人,多路包抄,别走月兑了任何一个,以免我们的行踪暴露。”
“明白,”,李枚第兴奋的搓搓手:“你就等着好信儿吧!”
不到两柱香的功夫,李枚第就领着骁骑,押送着两辆马车回来了。
“折了六个兄弟,伤了十七个。本来想抓几个活口,但是他们太拼命,只剩下车里的两个女人。”
听完李枚第的汇报,陈宇点点头:“打得不错。”,又看到李枚第胸甲上有破口和血迹,关切道:“受伤了?”
李枚第抹了一把伤口,骂道:“娘的,掀车帘时,不留神让个妮子给捅了一刀。”
陈宇看伤就在心脏的位置,皱眉道:“伤口深不深?”,“不碍事,就是剜破点皮。”
李枚第皮粗肉厚,破点皮的确没什么大不了。陈宇放下心来,笑道:“我要没记错,这是你第一次受伤吧?”,“是的。”
这下陈宇就更有兴趣了:“让我看看拿了你第一次的女人,是什么样的。”
两辆马车里分别下来两个女人,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一个才十四五岁。两人都颇有姿色,而且穿着吐谷浑的贵族服侍。
陈宇带着上官燕走上去,说道:“燕子,问问她们是谁。”
上官燕冷笑一声:“不用问,我认得,这个是大隋派来和亲的光化公主,慕容伏允的可敦。这个是光化公主和上一任可汗慕容世伏的女儿,慕容然。”
开皇十一年(公元591年)时,慕容世伏遣使到大隋,请求和亲,杨坚便把宗室女光化公主嫁了过来。但六年之后,吐谷浑内乱,慕容世伏被杀,他的弟弟慕容伏允继位,按照习俗,便娶了光化公主为可敦,也就是皇后。
陈宇一听原来是隋室的公主,便上前拱手施礼道:“原来是公主殿下,末将不知,冲撞了公主,还望公主恕罪。”
光化公主露出个无奈的苦笑,说道:“我早已经不是大隋的公主,而是可汗陛下的可敦,现在亦是将军的阶下囚,将军打算如何处置我们母女?”
陈宇回道:“公主言重了,末将是奉主上之命,率王师前来擒拿慕容伏允。公主若是有意,可随我返回中原,主上会妥善安置公主的。”
“我既然嫁了过来,就没有独自回去的道理。将军若真的擒了我的陛下,还请把我们一同押回帝都面圣。”
陈宇还未回话,旁边的慕容然拔出随身的短刀,护在光化公主面前,用半生不熟的汉话娇声斥道:“谁敢对我母亲无礼!!”
李枚第凑上来对陈宇低语道:“就是她捅了我一刀,辣的很!”
陈宇不满道:“怎么没把刀给她夺了?”,“夺了,没夺掉。我捏她的手腕,她却咬死了不松手。我怕把她手腕拧断了,也不敢多使劲。”
陈宇呵呵一笑:“没想到,你会败给一个小妮子。”,“咱哥俩是半斤八两,昨晚你不也被燕子把刀架脖子上了吗。”,“你特么偷看我们!”,“还用偷?你们亲嘴的时候,好多弟兄都看见了,嘿嘿……”,“尼玛……”
旁边的上官燕听到了,没有含羞低头,而是稍微抬了抬下巴,略为得意的笑了笑。
李枚第又道:“可惜了,只有两个女人,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
陈宇摇摇头:“吐谷浑的可敦可以参与军政要务的商议,就看公主愿不愿意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