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两个人已经在马场后身那片专门为游人准备的别墅区住下。未成想,凌晨一点多,安晨的手机忽然嗡嗡响了起来。
安晨蹙眉去接,低头看见正趴在自己怀里的白兮也被吵醒。
白兮微睁着迷蒙的双眼扫他一眼,扭身老实躺到枕头上。
电话接起,那头立刻传来急促的男声。安晨默默倾听,最后只说了一句知道了便挂断电话。起身,穿衣服。
“怎么了?”白兮也睡不着了,侧身看他。这样阴沉的脸,一定发生了什么。
“林翊那边刚抓了个越南的贩·毒团伙,让我过去。”
闻言,白兮也起身。即使在休假,但他毕竟还是警察,有了任务自然是耽误不得的。
安晨却一把拽住了她,“你安心睡觉。我去一趟,早上再回来接你。”
白兮摇摇头,“我要跟你走。”
他去哪,她才会去哪。
听着她的坚定,安晨温柔轻笑。不再多言,也利落收拾。
终于风尘仆仆的赶到甘市,白兮让安晨直接去找林翊,说自己回家就好。安晨不许,非要把白兮送家去。
“快走吧。我能出什么事。”
“太晚了,不安全。”
白兮沉吟,“这样,你把车给我,不就安全了。”
安晨看着她,又抬手看看表。“行,到家给我打电话。我先走。”
林翊两小时已经催了数次,想必那边也是十万火急。安晨也知再耽误不得,塞了钥匙给白兮,便招手拦下出租车匆匆离去。
心忽然被他匆忙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变得酸痛。白兮用力锤打自己跳动异常的心脏,大口的吸入身旁新鲜的空气。
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的压抑,这样的痛楚。好像,心脏被上千只细针扎着一般。
她孤独的坐在车里。
怔怔的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未来,是否会与今天这样的情景一般。他从她的身边匆促离去,然后逐渐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直至,再也看不见。他不在眷恋,不在回头,而是决绝的与她说再见。
伸手按下天窗的开关。
冷风从头顶缓缓飘过,却风驰电掣般席卷整个身体。自上而下,快速且急切。不给她一点反应的时间。
白兮缓慢抬头。
愣愣的望着这空灵的夜。
两天,还有两天。暗魂就要亲征警局去杀张士浩。也就是说,她和安晨,只剩下一天的温存。
白兮苦笑。
幸福,还真是短暂的可怕。这些天,他们如胶似漆,他们缱绻相依,却终于还是到了天亮的时候。天亮了,梦醒了,就要再见了。
眼睑有些湿。白兮用袖子蹭了蹭。
再看,眼神忽然变得坚定。
离别前,她,还想做另一件事——
早晨七点多,白兮听见大门处传来细微的窸窣声。紧接着,有人走了进来。
极轻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却在卧室门口戛然而止。
立刻,门又被蹑手蹑脚的关上。
白兮失笑。这人,心思永远那么细腻。不过,真是枉费了安晨的一片好意,她听力向来极好,虽然极力小心,但她依旧听的真切。
不多时,浴室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洗澡呢?
真是。
白兮无奈摇头。开了一晚上的车又马不停蹄的去了局里玩命,累成这样还不忘干净。还不快来睡会觉,她又不嫌弃他。
很快,卧室的门被慢慢打开。
安晨猫着腰一步,一步踏来,脚下小心的好像正踩着什么珍贵花朵。
抬眼,正看见白兮睁着晶莹的大眼看着他。
“……给你吵醒了?”
“没。”白兮摇头,“睡不着了。”
善解人意的掀开一旁的被子看他。
安晨月兑鞋,上床,钻了进去。
白兮叹息。看来是真累了。
自从他们睡在一起,安晨每晚都是兴致盎然的扑上床来。今天居然如此正经爬了上来,实在说明了一切。
他伸手把她搂在怀里。“还睡吗?”
白兮摇摇头。
安晨却依旧把她箍在怀里,微闭双眼。“那就再陪我睡会。”
“哦。”
他轻声微笑,似乎笃定她的应允。亲了亲她的额头。沉沉睡去。
这一晚上,真是累死了。
安晨睡的很沉。白兮用尽全部的耐心,但无奈只忍了一个小时就再也坚持不住。唔,不困的时候还赖在床上。这实在是一种折磨。
忽然察觉到什么,白兮倾身在他身上仔细嗅了两下。
果然,火药的味道。即使他把自己洗的香香喷喷,但对于枪火味道太过敏感的她来讲,还是轻而易举的闻到了,不过,很淡。不注意根本不会发现。
白兮蹙眉,居然用到了枪,这一晚上,他们怕是又经过一场恶战吧。♀
她立刻心疼起来,抬手模他的脸。
名门望族,家境显赫。本应养尊处优的他,为什么非要让自己那么辛苦。
他和她不一样,他这一生,本应该是安逸无忧,快乐悠然啊。
叹气。
手正欲落下,却被另一只手擒住。
白兮一惊。
只见那手的主人慢腾腾睁了眼。
“就这么喜欢?”
“……”
他的眼彻底睁开,眸子中满是玩味的促狭。
白兮尴尬。好吧,被发现了。她稳了稳神。“不睡了?”
“饿了。”某人委屈。
“……”
白兮无奈,这肚子,倒是不像他人一样,吃得苦中苦!——
“你怎么了?”安晨一把截住了心事重重的白兮。
她,很奇怪。
从他下午睡醒觉之后,白兮就一直躲躲闪闪。不陪他睡午觉了不说,甚至拉着他去外边找食吃。乖乖,白兮一向不爱吃除他做的意外的饭呀。而且他和她说话,她总是吞吞吐吐。望过去,她大多都是她不再状态的游离。纠结,愁眉苦脸,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看了她一晚上,现在终于忍不住了。
白兮抬眸,呆呆的看着他,忽然咽了咽口水。
安晨莫名其妙,正欲开口,却忽然被她坚决却又有些迟疑的推坐到了沙发背上。他不明所以,顺势坐下,就看见白兮已经是从耳根涨红到脸颊的小脸贴了过来。紧接着,唇上拂过一阵湿热。
安晨浅笑,虽有些不明白兮的意图,但心爱之人的难得,他自然没有理由拒绝,轻笑着环住她,接受着她的主动。
安晨半坐在沙发背上,白兮站在他的两腿中间。幽静的夜晚,两个人似乎愈发的动情。
渐渐的,白兮开始面红耳赤,连腿都有些发软,好在安晨搂着她,否则她真的会瘫下去;安晨也没好到哪去,开始还好,吻得久了,就愈发的难受,腰下已经涨的不行。
他猛地起身,把白兮推到墙上,化被动为主动,更加深了掠夺。
舌头狠狠的扫着白兮的唇舌,他急切的撺夺着这专属于爱人的美好,一寸都不想放过。
这一刻,他肖想已久,也真的等了太久。
但很快,脑中仅存的理智让他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看着同样急喘的白兮。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声音低哑的似乎根本不是出自他的喉。
“嗯。”
“你真的想清楚了?”强忍着身体的欲·火,安晨低头看着怀里的。
白兮轻轻搂住安晨的颈。直直的看向他,“安晨,我们做吧。”
安晨微愣,想起什么。微笑出声,“好。”
不再‘警告’,不在隐忍。捏起白兮的下巴,舌再次长驱直入,深吻。
不同于以往的温雅克制,他不在安分守己,除去唇,手也开始活动起来。
安晨稳稳的解开白兮胸前的衬衣扣子,只轻轻一拨,白兮那吹弹即破的皮肤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暴露在他眼前。许是因为紧张或是害羞,亦或是刚刚的激·情,白兮的胸脯时高时低的起伏着。安晨的身体瞬间变得叫嚣狂躁,甚至,已经有些控住不住。他把白兮碍眼的浅蓝色衬衣扔在地上,只留下穿着胸衣的她站在眼前。
他吞吞口水……
这尺寸……果然比想象的更要,呃,喜人。
白兮不知道此时安晨心中所想,只知道自己的脸一定又烧成了红色,但她并不清楚,现在的自己到底有多具魅惑力,又有多么轻易就让对面的男人血脉喷张。
安晨忽然不在凶狠的掠夺,而是缓下来。垂着头,与白兮视线相交。
彼此鼻尖相抵,他沉沉喘息,“帮我月兑。”
白兮微顿,手轻轻的从他的后背滑道他胸前,轻柔的,认真的给他解着扣子。一颗一颗,一粒一粒。安晨狠滞,看着她芊芊的小手努力的在自己胸前解着扣子,手无意识的点在自己胸前,心中的那团火更加制热起来。
才解开两颗,安晨精壮的身体就暴露出来。
白兮赞叹,即使第二次看他的赤·luo上身,她的心依旧咚咚狂跳不止。因为实在,赏心悦目。
因为害羞,她的动作变得略微迟缓。许久,就在彻底解开最后一颗扣子的时候,她的身子猛地一个旋转,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跨在安晨的身上,被他拖着回了卧室。
有些……
迫不及待。
“疼不疼?!”身体才刚刚接触到床,安晨突兀又有些愠怒的声音传进白兮的耳朵。
“嗯?”白兮微微的睁开眼,就看见安晨支起身子,蹙眉盯着她的小月复。
白兮没有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自己的身子,她在清楚不过。枪伤刀伤刮伤。她本应光洁的身上,却到处都是伤疤。抬眼看见安晨眼中的心疼,她呵呵笑了起来。
伸出手模模自己小月复右侧的纹身,转移话题,“纹身啊!很漂亮的。”
“我说的是伤疤!”安晨恼。
唔,果然逃不过我们火眼金睛的安警官。白兮吐吐舌头。明明月复上的梅花已经刺的很大,颜色也上了足以能够遮住伤痕的粉色,却还是被他发现了。
白兮微笑,用最轻松的样子,“没有关系的。都是小时候留下的伤,早就不疼了。”
安晨还半跪在她的身上,却没有了刚才的心思。心疼的伸手去模白兮的伤痕累累的身体。
小月复,腰侧,甚至胸口都有惊心动魄的伤痕。
零零总总的不下十处。
怎么,会受这么多的伤?
“纹身呢?”他抬头看她。之前石本那次,他就已经看见了白兮身上的纹身,只是没想到,竟会刺得如此之大。一直从腰际直至胸下。
她到底承受过怎样的痛?
“好看啊!”白兮浅笑。只有刺得这么长,她才可以掩饰多些那些丑陋狰狞的伤疤。
她是女人,也要美美的呢。
“一定疼死了。”安晨低喃,低下头轻轻吻着她这条长长的纹身。怜惜的,温柔的。
白兮被他的傻气逗笑,咯咯笑。
疼吗?
嗯,似乎真的很疼。
这支梅花是她18岁成人那天纹的。当时只想着能掩盖伤疤就好,哪晓得居然会这么疼。本纹的时候那刺骨的痛已是极限,没想到之后修养的半个月更是过犹不及。洗不了澡,坐不下,躺不了,弯腰更是想都不要想。不仅如此,小月复那里还会经常月兑皮,惨得很。但,却终究还是不及枪伤带给她二分之一的痛楚。
白兮看着安晨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的那股温流似乎都要涌上她的心头,“好看啊,我不怕疼。”
她伸出手轻轻模到自己的伤疤。
嫣然而笑。
很多人都说,有纹身的女人一定不是什么好女人。身体发肤,授之父母。父母赐予你的完好身体,不缺刺上如此刺绣,实乃大逆不道之行为。甚至,更多激进的人会怒气冲冲告诉那些有纹身的女人,当未来你的孩子看见自己母亲身上刺着纹身时,是怎样的想法?
而她,想的。
即使她会有孩子,相比于这绵长纹身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她更希望自己的孩子知道,她的妈妈和其他女孩子一样,都是幸福,快乐的。如同,如今的你。而不是生活在那样如这伤疤一样狰狞的人生之中。
“你有什么怕的。”安晨蹙眉嗔怪她。她到底是不是女孩子,怎么天不怕地不怕?
“怕你。”
“我有什么让你怕的。”安晨微重的咬了口她的腰,似乎在惩罚她的不柔顺。白兮也不理他,笑着接受他的凶狠。
安晨的吻时而温柔似水,似乎要把她融化掉一般;但又会很霸道,力气大的她甚至会觉得疼痛。但她承认,她喜欢这样的他。
他的唇游走在她的身上。
缓缓的,浅浅的,不紧不慢。似乎是在对待一个珍宝,一寸一寸的湿吻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胸口,肚脐,一路向下。
绵长的夜,这里。
一室痴缠……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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