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二嫂说:“哎呀,这次不是,是个瘦瘦的老同志带着两个年轻的同志来的,以前都没见过。♀”
“哦?”
正要推门进房间的杨洁停住了脚步。
“二嫂,他姓什么?”
“他说姓简,二个战士喊他简科长。”
“简科长?怎么回是老同志那,他才三十岁啊。”
杨洁干脆把已经迈进房间的一只脚收了回来,军容科确实有个姓简的副科长,但不是甄二嫂描述的那样的,职业上的敏感不得不让她多一个心眼儿。
“三十岁?那可不止。”
甄二嫂说:“我看人年岁是最准的了,那简科长至少也是四十六、七,往五十上跑的人了。头发也有点花白那。”
“啊?这完全不对了,刚才您还说他瘦瘦的,但简副科长长的很壮实,一点也不瘦啊。”
“哦?”
甄二嫂也是一楞,接着说:“杨同志,那会不会是才调来的另一个简科长那?”
“不会!”
杨洁肯定的说道:“整个野司机关只有一个姓简的,整个华野也只有两个姓简的。简是个冷姓,叫的人很少。另一个姓简的同志是五纵十六团的一个排长,岁数上比我们机关的简科长还要小的多那,我看今天的这个简科长一定是假冒的。”
“啊?不会是坏人吧。”
甄二嫂头上冒汗了,喊着“当家的,快出来一下,咱们上人家的当了。
甄二宝应着声从房里出来了。
“怎么回事儿?”
“杨同志说,今天来她们宿舍检查内务的简科长是个冒牌的,这可怎么是好啊?”
甄二嫂为人实诚,急的直跳脚。
“有这样的事儿?”
甄二宝说:“那他们来女同志宿舍要干吗,要是国民党的奸细应该去机关****报什么的,宿舍有什么好偷的那?”
这时候,宣传处的杜玫和伙伴也回来了。
听见他们的议论,想起了什么似的说:“两个小时以前,我在白水桥的桥头上看见一个老同志感到很面熟,一时没想起来,现在听你们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好象是国民党军统特务,叫侯老鳖。”
“侯老鳖是谁,你是怎么认识的?”
甄二宝也吓了一跳。
杜玫告诉大家这个侯老鳖原来是云南军统站驻三合县分站的副站长,抗战的时候和滇西南**旅的八路军打过交道,一起抗击过日寇,干过一些好事,但后来和八路军搞摩擦他也是个急先锋。后来**旅离开了云南便再没见过他了,没想到他竟然来了苏北。
“是国民党特务啊,那可不得了了。”
甄二宝夫妻都着上了急:“赶紧进屋看看,少了什么没有啊!”
他们这一提醒,大家赶紧一起进了杨洁她们的宿舍里。♀
宿舍里摆放着三张单人木床,床上的被褥叠放的很整齐,是杨洁和她科里的两个战友的。
房间里看不出有大肆翻动的痕迹,墙上挂着的黄色军用书包也都还在,用炮弹箱替代做床头柜的木板上书和报纸也都还在。
杨洁打开了空炮弹箱,里面是她放衣服的地方,她看了一下说:“我的****少了一件。”
她指的其实是。
“哎呀,这个假冒的简科长是问了那张床是你的。我指给他看了,他接着他就顺手开了你的箱子,但没见他拿东西啊。”
甄二嫂说:“他一个老爷们要你一姑娘的****干吗,难道拿回去给他老婆穿?应该不会啊。”
杜玫说:“不对,这家伙在云南的时候还偷过****许轶初处长的一双白皮鞋,送给戴笠去的那。我看他有偷女人内衣和皮鞋的奢好。”
“这是什么意思啊?”
老实巴交的甄二宝夫妻都不理解了。
杜玫简单的解释说如今社会上一些男人时兴恋物,比如女人尤其是一些年轻女人的****,丝袜,高跟鞋等都是他们收集把玩的物件,有这样奢好的男人还不在少数,连国民党军统的高层从戴笠到毛人凤都有这个毛病。不说是敌人了,就在我们的队伍之中也有一部分这样的人,林晓童、杜玫自己还有杨洁的女性物品都莫名其妙的丢失过。
听杜玫说到鞋,杨洁赶紧低头看看床底下,惊讶的喊道:“我的皮鞋那?我的鞋没了。”
那双部队发的军皮鞋是杨洁很爱惜的物品,因为财力的原因,那时候部队发放的一般都是布鞋,在四三年的时候,部队发过一次军皮鞋,就是平跟背带的敞口很淑女型的那种,一般是学生穿的,因为这种鞋结实耐用,因此部队为为数不多的女同志定制过这么一次。
四五年抗战胜利,部队又发了第二次。
前一次的鞋经过两年的使用都已经穿坏了,所以这次的鞋女同志们都穿的很爱惜,杨洁也穿了一年多了,可被她保护的还有六成新那,平时不穿的时候,她就给鞋打上鞋油擦亮后放在床底下。
此刻见鞋竟然不翼而飞,杨洁心疼的急的不行。
“一定是被那个侯老鳖偷走了,故伎重演。”
杜玫说:“这个****的家伙,冒这么大风险难道竟然就为了偷杨科长的鞋和****,这也太犯不着了吧。”
甄二嫂见此情景马上回忆出了杨洁的那双鞋真的是“简科长”拿走的。
当时“简科长”弯腰从杨洁的床下拿出了那双鞋,在鞋坷拉里模来模去,然后又抚摩了光洁如新的鞋面和鞋帮,他大概是从鞋型上看出了杨洁脚的秀气,那双脚把这鞋给撑起的不凸不凹,平滑光洁,显然那是双难得的美脚,他马上托口而出说:“真骚啊。”
当时陪同他们的甄二嫂说:“同志,什么烧啊?”
她没听懂意思。
“简科长”发现自己失态,连说:“是,骚(烧)就是上火的意思,通过观察杨洁同志的鞋子,我们发现她身上火气很大,需要调节。这双鞋我们先带走,回去研究一下如何帮助她去掉火气,请大嫂告诉杨洁同志一下,过两天我们会还给她的。”
甄二嫂当时说:“哎呀,人家闺女不在,随便拿人家的东西不好吧,要不你们坐着喝水再等等,兴许一会她就回来了。”
“简科长”说:“哎呀,不行,我们还有别的任务那,等是等不及了,反正都是机关的同志,一会我碰到杨洁同志亲口对她说吧。要是她先回到宿舍,麻烦大嫂转告她,我们一定把她的骚脚治好,请她放心好了。”
说完他不由分说的把杨洁的军鞋放进了一个挎包了,带着两个战士出了房门,离开了这里。
甄二嫂说完这些,杨洁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上了。敌人利用老乡的淳朴,把自己的鞋就这么冠冕堂皇的盗走了,真是既无耻又无聊。
她骂了一句:“变态狂,真不要脸。”
甄二宝指责老婆道:“你个败家的娘们,人家主人不在,怎么好让他把人家私人的东西随便拿走那。”
“我哪儿知道这么多那,你不是也没看出来他们的假的吗。”
甄二嫂不服气的说道。
看看两人快吵起来了,杨洁拦住道:“二哥二嫂,你们别吵,这事儿不能怪你们的,你们哪儿知道这里面的实情那。这是敌人太无聊了。但是通过这件事我们该进行清查了,特务已经到我们的根据地来了,这是不能容忍的,对总部机关也是个危险的信号。”
说罢,杨洁拉上杜玫,赶回了安全保卫处,她要将此事及时汇报给张际春同志,需要尽快对国民党特务进行抓捕,不能让他们危害到总部机关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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