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如果去追溯所有悲伤的根源,那一定是总是不断成长的感情。♀
——因为只要有爱就会有痛。
“下周就要分开了,总觉得好舍不得啊!”
拉娜将最后一箱行李打包好放上木板车回头看了眼从早上就有点晃神的佩托拉。
“嗯……”
佩托拉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目光不时地瞟向某个方向的天空,这几天都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天空湛蓝的色彩印在眼中令人感到心旷神怡,但她此刻的心情可和轻松沾不上边,更别说毕业的喜悦了。
845年的今天实在是太有名了如果佩托拉没有记错的话今天……便是西甘锡纳区落陷的日子,这一天将会拉开满是黑暗沾满了鲜血的未来。
不论是845年的第一次打破城墙导致最后玛利亚之墙全线沦陷,还是850第二次超大巨人再次出现破坏了罗斯之墙所发生的时间都很蹊跷,845年的这次是在调查兵团墙外调查重伤归来的当天傍晚,第二次850年是在调查兵团全员包括当年的佩托拉一起到沦陷的地区去调查的时候……
这种巧合让人不由得联想到人类的内部有内奸这个事实,支开了或者削弱了具有相对较强战斗力的调查兵团的时刻进攻,确实是最佳的手段。
“佩托拉?”
拉娜还是觉得佩托拉有些怪怪的,一脸严肃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沉默着一言不发。
“……”
“佩托拉!!”
被好友突如其来的一声吓的回过神来,佩托拉不禁抬手捂住胸口一脸惊醒的样子。
“真是被你吓死了……”
“你走神也太严重了吧?虽然毕业前夕可以回家一次你也不用这么高兴嘛!高兴地都不正常了。♀还有你也太喜欢这些皮带了吧?难得休息也穿得这么正式,又不是要你上战场。”
“……拉娜你先走吧,我想去一次西甘锡纳区再回去,已经给父亲写过信了。”
佩托拉扯起笑推着拉娜上木板车,替她把行李搬上去说道,垂下眼避开对方的目光的她注意到好友手上那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手链一时有些感慨却还保持着笑容。
“佩托拉你怪怪的……”
“嘛~你想多了啦。”
“呐,佩托拉……”拉娜有些犹豫说到一半突然停顿了下来。
“怎么了?”
“佩托拉你即使去了调查兵团……也绝对不要死哦!”
“当然,我保证。”
——这是对拉娜的保证,也是对自己的保证。
木板车随着马夫的一鞭子下去,两匹马嘶吼了一声迈开蹄子,一车的这一期毕业的训练兵各个洋溢着笑脸渐渐走远。
拉娜最后的笑脸还没有消散,佩托拉就走到操场的后面将自己一早准备好的马匹翻身上去缰绳一扯向着和远行的木板车相反的方向赶去。
穿过小城门的时候穿着训练兵团的衣服的佩托拉被四个正围在一起喝酒的驻扎兵团询问了两句,但已经喝的脸上泛出红晕的驻扎兵团也没有为难她只是摇头说着‘现在小鬼怪人真多’便继续笑着喝了起来。
西甘锡纳区最宽的一条主干道上人群熙攘,但随着打开城门的铃声响起人们很自觉地退向两边,因为会出城门走向满是巨人的城墙之外的只有调查兵团再无其他。
“是调查兵团!!战士们回来了!”
每逢这种中时候比起麻木的大人们,孩子们的热情往往是最高的,佩托拉也下马牵着马走向一边,她会来这里的原因很简单她想要把今天傍晚会发生大事的消息传达给调查兵团,但她很清楚根本不可能靠着这点力量就能阻止玛利亚之墙的沦陷,可是记忆里韩吉和埃尔文团长都说过,若是当初调查兵团有所防备起码能在超大型巨人突然消失之前与其有接触,那么就能搞明白到底这个庞然大物到底消失去了哪里。♀
而且有了艾伦可以巨人化的例子以后,佩托拉在这漫长的不断强迫自己回忆过去点滴的过程中也意识到很多曾经忽略的事实,如果说超大巨人根本就是一个人类变身而成的,那么突然出现和突然消失都有了解释。
如果……在这次就能抓住对方的真体,之后的悲剧是不是就可以得到解救?
放眼望去士兵们各个身负大大小小的伤,墨绿色的披风上一大块暗红色的血干涸的污渍,埃尔文的表情说不出的僵硬,基斯夏迪斯团长连马匹都没有骑直接和另一名步行在队伍的中央也是满面狼狈,佩托拉不自觉的倒吸了一口气这一直是墙外调查回来时的常态,可这样以一个旁观者看还是触目惊心。
对了……利威尔和伊莎贝尔他们呢?
很快佩托拉就在一群士兵里找到了相对来说还算是整洁的利威尔,外表上看不出有伤,但左手袖口向上飞溅导致的一排血迹也刺眼的厉害,不论是利威尔的身旁还是其他地方佩托拉都没有找到伊莎贝尔和法兰的身影,她有些焦急不断地摇着头。
即使潜意识她一直明白自己上一世进入调查兵团就没有他们两个意味着什么,但她也不愿意承认那个事实。
到头来大家都一个个离去了吗?
从四个人一起为路易斯扫墓,到她的意外离世多半也是和路易斯葬在了同一个地方,最后却留下利威尔一个人为他们四个人扫墓?
佩托拉甚至已经不愿去揣测利威尔当时的心情,那种疼痛也只有承受过的人才明白。
“利威尔你怎么了?”
和利威尔并排同行的韩吉留意到利威尔的不寻常问了句,镜片下的眼睛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兴趣,对于利威尔这种家伙难得的走神韩吉表示很有趣。
“啧,别用你看巨人的表情看我,小心我用对付巨人的方法对付你。”
利威尔瞥了一眼韩吉冷冷说道,对方也很适当的停止了作死耸了耸肩一时又是无言,重新看向人群里的某个方向却只有一个穿着棕色斗篷的女人身影。
刚才他总觉得一眼扫过对上了一双很熟悉的眸子,但当初尸体是他一路抱着感受着变凉,也是他亲手吓的葬,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对方已经死了这个事实了。
自嘲的勾了勾唇,没想到他也会有出现幻觉的时候,难不成是被这个气氛给带动出来的……
佩托拉又是随着人流看了一会儿垂下的手握紧成拳随即又松开,然后在没有人留意到的时候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没错她是想要传达出去,可是经过无数种设想都无法成立,直接的冲进去说?百年来的和平谁会听信她的言论,被当做疯子什么的当年就已经受够了她要用自己的方法去做,既然不能让调查兵团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那就只好强迫式了。
驻扎兵团的四人已经喝得烂醉的趴在圆桌旁胡言乱语起来,所有的墙壁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类似于堡垒的区域而这里西甘锡纳区也是其中之一,通过堡垒进如玛利亚之墙内其实要经过两扇门,一扇是堡垒对外的大门,一扇便是这四个酒鬼看守的门了。
让这扇门短时间内打不开就行了,最原始的齿轮机械佩托拉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趁着没人注意抛到控制门的齿轮里。
关于这一点佩托拉其实想了很多,一枚硬币卡主修起来可以说简单却也很耗时足够拖到傍晚左右,调查兵团中也有很多伤兵,等下他们无法进墙只能停驻在附近最大的一片空地处那里离开门距离不算远意味着伤员足够有时间可以撤离……但千算万算也比不过可能会出现的状况……这是一场赌局。
“该死的!门怎么打不开了!”
“汉纳斯你来看看!”
“好像是卡住了?我去教修理部队来看看。”
……
刚才还在酒后酣睡的四个驻扎兵团的士兵此刻已经急的焦头烂额起来,和佩托拉预料的一样调查兵团只能被迫暂时停留在西甘锡纳区内,而基斯夏迪斯团长也带领着队伍向着空地移动。
对自己计划的成功佩托拉终于松了一口气,戴上自己斗篷的帽子准备走进小巷隐去自己的身影等到傍晚的到来却突然被一双有力的手隔着斗篷的布料握住了手腕。
“喂,女人是你干的好事吧?”
利威尔没有给佩托拉逃跑的机会,他远远地就留意到这个披着棕色斗篷的家伙鬼鬼祟祟的身影,直到刚才门打不开他才联系起来前因后果留了一句就下马穿过人群追了上去。
“……”
这其实是计划大失败吧……佩托拉方才才有的小小喜悦瞬间清空,这下怎么直接把自己暴露了个彻底。
利威尔可没有耐心和对方耗着,用力扯了一把就想把对方拽出去,可此时心乱如麻慌张的不得了的佩托拉怎么会就这么被对方拽出去,可比力气又有几个人是利威尔的对手?硬拼的下场便是一个踉跄,斗篷的帽兜也滑落下来露出橙色的及肩短发。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瞳孔一缩,聚焦在手臂上的拉扯也一时间被忘记。
然后仿佛过了很久利威尔恢复了原来一贯的表情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佩托拉?……”
这是佩托拉第一次听到利威尔没有喊自己女人而是名字,但是这种情况下她却感受不到半分欣喜,只是更为不知所措。
而利威尔又曾几何时有过用着这种语调说过话,她不会知道在她死后利威尔是用着什么心情喊过她的名字,他也不会知道眼前的女人竟然是连续跳跃了几个时间点却仍然一心要追随他至死。
——只要有爱就会有痛。
序幕已经结束,一切将会被改写。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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