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没有工作,也不用看上司的脸色,专心的做阔太太,说你坏话的人多了去了,要我,我也说。”说着,童衣衣想起了什么事,“其实你走了以后,楚承涣简直月兑胎换骨了,他现在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说着,怕她不信,还撩开袖子,把胳膊往前凑:“你看看,我都月兑了一层皮了。”
叶檬随意的瞟了一眼,“晒的啊?最近天气不热啊。沮”
“毛线,是被吓的。”童衣衣瞪了一眼,又可怜兮兮的垮下双唇,“我都好久没在公司里偷过懒了,他逮着一个磨洋工的就教训,我觉得再这么下去,我会成为真正的白领的。”
“那很好啊,至少你长见识了。孜”
童衣衣一副“姐姐,你别逗了”的表情,“好什么呀,当初楚承涣刚来公司的时候,谁当他是个狠角色了,现在突然就变了脸,跟一神经病似的。”
叶檬嗤笑:“他是神经病,底下的人包括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童衣衣很不赞同自己的闺蜜在她大吐苦水的时候随时随地的补刀,她认为这是不道德的行为,而有一件事,从得到消息到现在,她一直觉得叶檬是故意的。
“你离开公司的时候,我刚好去外地出差,连个招呼都不打,你要是提早跟我说你走了,我也好带根避雷针回来,防着楚承涣隔三差五的发火。”
叶檬怔了怔,其实不止童衣衣一个人这么说,玲玲也曾打过电话来,给她形容如今楚承涣变得多么多么的暴戾,她自行在脑中描绘出他发火的模样,却是因为记忆当中并不存在那样的事,所以很难想象出来。
“真的有那么夸张么?”
“可不么!”童衣衣刚喝了一口咖啡,急急忙忙的咽下,“你要是突然回公司去看看,绝对会意外,你那发小是不是被什么给俯身了啊,简直变得太可怕了,我要不是趁着跑新闻的借口出来透口气,指不定会在总经理办公室里挨骂呢唉,你怎么不喝啊?”
“我不怎么喜欢喝咖啡。”面前放着的那杯花式咖啡,连上面的花纹都完好无损。
童衣衣立即瞪她一眼,“早说呀。”
打了个响指,听到声音的服务员走了过来。
“我都忘记了,你这货从大学起就只见过你和牛女乃和纯净水,那时候我还以为你有病。”
“你才有病呢,我这叫生活干净。”一顿,又问:“你今天找我出来,纯粹是抱怨呢?”
“不是,陪你这个阔太太聊聊天谈谈心,顺便给你送东西过来。”
童衣衣在包里左掏又掏,足足有上半身大的包包里满是a4纸,她一会拿起一张,看了看又放下,然后继续找,一分钟后才找到自己需要的,顿时欣喜的表情都挂在了脸上。
“给,你看看。”她把文件压在桌上,用手指推送过去。
“这什么呀?”叶檬狐疑的拿过来,翻开看了几页,不由觉得惊奇,“丰亚和方氏的合作项目?”
“嗯哼。”童衣衣咬着锡勺,有心的观察她的脸色。
“方氏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娱乐公司,乔耀之就是这家公司旗下的艺人,能拿到他们的合作,对公司的发展有益无害。”
翻了几页,叶檬兴致缺缺的放下了,她对这些满纸都是密密麻麻黑字和数字的东西不感冒,“给我看这个干嘛,我都已经不是公司里的员工了。”
“可你曾经是嘛,方氏下面的艺人是挺多的,但是他们的总裁好像没怎么露过面哦。”
末尾扬长的语调,让叶檬习惯性的警惕起来,“你想对我做什么?”
童衣衣笑得一脸花枝招展:“也没什么,我的意思呢,是想拿下方氏总裁的采访,负责人也行啊,但是我木有人脉,刚好你那个明星朋友不是方氏的代表艺人么,你说两句好话,让他帮个小忙就可以了。”
“我就说呢,好端端的会叫我出来喝咖啡,原来从一开始心思就不纯。”采访一家公司的总裁,岂是说去就去的,她是认识乔耀之没错,但不认识人家的老板啊。
“我都已经辞职了,你还甩给我这么一个不人道的任务。”她死命的摇头,把文件放得远远的,再碰一下的心思都没有。
手还未收回,却被童衣衣眼疾手快的抓住,冒着一双星星眼,急切的把不怀好意的姿态做到极致,“别这样么,好歹我们同事一场,
tang你就当是最后帮公司一个小忙,不是看我私人的面子,好么?”
叶檬嘴唇往旁边一扯:“看公司的面子,和看你的面子有区别么?”
“当然有,你想啊,我们可是上下铺的关系,要是换我私人的请求,怎么好意思舌忝着脸来拜托你帮忙嘛”
“那你还是用私人的身份好了,我可以拒绝。”叶檬瞅准空隙,打断了她的话。
童衣衣一副吃屎的表情,突然坐直了身子,小眼神斜过来,“你帮不帮帮不帮。”
叶檬掏掏耳朵,“我试试吧,没说一定会答应下来啊。”
“就知道你最好了。”要不是中间隔了一张桌子,童衣衣一定会跳起来拥抱她。
服务员端着托盘过来,把一杯拿铁放在叶檬面前。
她正要喝,刚端起杯子,送到嘴边时,鼻子里忽然问道一股腥味,忙把杯子放下,捂着鼻子说:“好难闻啊,这家的拿铁是不是变质了?”
“有么?”童衣衣喝了一口,“没什么异常啊,你以前不都喝的这个味道么。”
“不是不是,这个难闻多了,我不要喝。”
“那算了,我请你去吃饭吧,不喝了。”
童衣衣留下两张一百的,挽着叶檬的胳膊走出咖啡厅,嘴里还在嘟囔:“你简直奇葩,能从拿铁里闻到腥味”
“总裁,这是jion先生派人送过来的合同,您看看还有哪里需要修正的?”苏秘书敲门进来,将一份翻阅过的文件放在办公桌上。
顾连筠正忙着看报表,眼神睇了睇文件,问:“你都看过了?”
“是的,数据方面完全正常,没有一处错误。”
“好。”旋开钢笔笔盖,顾连筠直接在文件上面签了字。
苏秘书立即阻止:“总裁,还是您再看看”
话未完,顾连筠的“筠”字已经写完了最后一笔。
他合上文件,交给苏秘书,“jion先生在合作上面,从来没有出过差错,文件送来之前,他一定亲自过目了,不用担心。”
这番说辞,算是解释了刚才在下属面前鲁莽的行为。
苏秘书点点头,“那我现在就吩咐下去,按照合约上的内容开始着手施行。”
“对了。”苏秘书走到门口时,顾连筠将他叫住,“你那位姓童的表妹,恋爱谈得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苏截的脑海中立时浮现出童衣衣倔强又任性的脸来,每一次只要是提及她感情方面的事情,不是吵得面部开交,就是固执己见,丝毫的劝诫都听不进去,他现在可说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还能怎么样,总以为那个男人对她好,而我就是故意拆散一样,那丫头怎么都说不听。”
“你是长兄,应该多提醒她。”
苏截苦笑:“她要是能听我的就好了,凌宇来路不明,好几次挪用了她的资金,这丫头却一点怨言都没有,她说自己是在投资潜力股,日后会有好回报的,还日后呢,我看她要不了多久就会栽跟头,也许人家让她把命交出去,她也会二话不说的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恋爱中的女人,可不就是这样么。
苏截第一次说这么多话,顾连筠免不了多看了他几眼,眼中笑意点点,“有些事情,往往亲眼见到比听别人说的效果好一些,你在这方面是专家,要是真想做的话,不会做不到。”
“您的意思是?”苏截眼睛一亮。
顾连筠只是摇摇头,不意在多说,提点的事情到此为止。
苏秘书会意,拿着文件走了出去。
两分钟后,总裁办的门被再次打开。
“怎么?没想通?”顾连筠正低头查看一份文件,以为苏秘书去而复返。
话落音许久,没有得到回应,如今能不用通报直接进入他办公室的人,除了苏秘书,便只有叶檬一人。
那丫头最近有一篇论文被退了,每天焦头烂额,兴许憋在家里憋出毛病来了,想出来透透气。
她喜欢悄悄的进来,然后以为别人都没有发现她,轻手轻脚的过来吓他一跳,就像现在。
顾连筠没有抬头,低头的角度,唇边渐渐浮现出一丝弯弧。
须臾,面色突变。
空气里传来一阵香水味,叶檬从来不会用香水,心里警戒心忽起。
而就在他抬头的瞬间,一道矜持的柔美女声从头顶落了下来:“没有想通什么?”
指间捏着的钢笔忽然一紧,他颊边的线条瞬时变得冷硬,抬头迎上一张记忆当中明媚而妍丽的容颜。
“好久不见。”
礼貌而疏离的客套话,这便是苏珊曼在多年后第一次见到他时,所听见的话。
她勾了勾鬓边的发丝,笑道:“不请我坐一坐么?”
顾连筠抬手,往一侧的沙发示意,她脸色变了变,却没失了自己从小优良的教养,缓步走至沙发边坐下。
顾连筠倒了杯清水,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随即在对面的沙发落座。
这种坐法,是在会见客人时才会有的客气,苏珊曼觉得很不适应,从楚承涣那里得到准确的消息之后,她直接乘坐电梯上了顶楼,没让她失望的是,顾连筠的习惯一直没变,他就像一个独行侠,不喜欢别人打扰,霸道的占用整层楼作为自己的办公区。
刚出电梯,出了面前显眼的总裁办公室,便是许多掩了门的会议室,和他过去在美国公司里的习惯如出一辙。
苏珊曼的心里,油然而生出一股自信感,她能了解顾连筠所有的习惯,也能模清他的脾气,一个人的性格即便再改变,也不会和记忆当中的南辕北辙。
正是因为笃定了这一点,她才会只身前来,以为起码能在他脸上看见惊喜和吃惊的成分,却是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他很冷静,情绪也很平静,只当她是一个故人那般,客客气气的说一声“好久不见。”
而她最不需要的便是这个反应,也是在来之前,心里所做的最坏的打算。
“我们这样,是不是太客气了?”她脸上始终带着得体的笑容,有种天生自信的优越感。
“苏小姐,我们很多年不见了,你来找我,我可以当做老友那般和你寒暄。”
言下之意,超过了界限,想要说其他的事情,便是不可能,如今的他不会再像那时候年少青葱那般,对男女之间的那点暧/昧还会有动心的迹象。
苏珊曼是聪明人,她不会听不懂这句话,若是换做别的女人,早已经变了脸色,不是哭就是笑,她却一脸浅笑,十足温润的模样。
“既然当我是老友,那就叫我曼曼吧。”
顾连筠张了张口,那声亲昵的称呼却是怎么也无法从口中吐出来。
苏珊曼也不追着他,非要听见不可,“你看看你,还说老朋友呢,你连名带姓的叫我,让我有点小受伤。”
略带娇嗔的口吻,如记忆当中一般,却募的让顾连筠蹙了蹙眉头。
“你变了好多。”苏珊曼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也不管他是否要回应,半低着头,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变得成熟,又稳重,还帅气多金,当年分开之后,我都不知道你能站在今天这样的高度。”
“是么。”他声音很轻,苏珊曼的谈话中需要有一个人来做过渡句,否则她就像是在唱独角戏。
“我能参观么?”苏珊曼大胆的询问,察觉到他不是很欢迎的态度后,保持了些微的理智和距离,“你的办公室。”
顾连筠抬手做了个手势:“请便。”
说是参观,其实她只是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脚下豆粒般的车流和人,沐浴到阳光当中的侧影给人一种虚幻而飘渺,不真实的感觉。
她注意到了有一面墙那么大的酒柜,打开柜门,伸手在酒瓶上面划过,最后拿起了其中的一瓶,转身笑看着他,“我记得你喜欢喝拉菲,你说那种酒不醉人,酒香又恰到好处,可是,你的酒柜里,hennessy比较多呢。”
“要不要尝尝?”他从酒柜旁边的玻璃架上取了两个高脚杯。
苏珊曼笑弯了眼,“好。”
hennessy分别倒入两个杯子
中三分之一,苏珊曼从他手中接过时,指尖有意无意的擦过他的手指,顾连筠却连眉头都没抽一下,静静的等着她将杯底拿稳之后,才撤回手。
苏珊曼轻抿了一口,“好喝,酒味很足,不愧是白兰地酒当中的王者。”
顾连筠显得有些惊讶:“你懂酒?”
苏珊曼笑得意味深长:“因为你爱酒,我曾经不沾一点,后来机缘巧合,多多少少的接触过一些,能站在这里和你一起品酒,我来之前还没有想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