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知言同凌霁一起回了自己宫中,沫离匆匆来了准备在一旁伺候,看到两人后又匆匆退了出去,看到所有人都退了出去,莫知言终于问了凌霁“现在能说是怎么回事了吧?”
凌霁握着莫知言的手一同进屋,却一刻没放,找了软榻让莫知言先坐,他自己才在她身边坐下,但听着她的问话,凌霁只看着她,笑了笑。
看他只笑不说的样子,莫知言有些火,刚拉了脸想说他,凌霁却说话了“先喝口水,累了一晚上,怪渴的。”
莫知言眼一瞪“你还有心情喝水?”
“就是我不渴你也渴了嘛,先倒杯茶先。”凌霁只笑着,看莫知言不动,于是又道“燕熙快回来了,等他回来我再告诉你,可好?”
他今晚的事和燕熙有什么关系?莫知言刚想问,燕熙却在此时进了来,莫知言便不说话了,燕熙到两人面前躬身道“主子,处理好了。”
见莫知言不动,凌霁幽怨的自己去倒了杯水,边走边抬眼看向燕熙,嘴里又问着他“嗯,都回去了?”
燕熙只躬身站在两人前面,一点头“都回去了。”
凌霁满意的点了点头,端着两杯茶,又行回来在原本的位子坐下,将一杯茶递给莫知言,对着燕熙也是一笑“辛苦你了,好了,今夜没什么事了,你早点下去休息吧。”
莫知言接过凌霁递过来的茶,但眼神一直在看看凌霁又看看燕熙,也不问也不动作,更没有打断两人的对话,就这么在两人之间互相看着,想从他们的言语与眼神中发现什么,想看他俩在打什么哑谜。
从两人这对话里面,莫知言现在倒是懂了些,肯定是凌霁叫燕熙帮冷轻然他们的,他们的突然消失,他们的没有被抓应该也是燕熙帮忙的关系吧。
燕熙对着凌霁一点头,也不回应,眼角只瞄了眼莫知言,便不再做声转身出去了。
莫知言目送着燕熙离开,凌霁转首看向她,微微笑着“她晚间招了侍卫军,要做什么我自然知道,早叫燕熙安排好了,就你们分别的地方有条密道,燕熙带着轻然他们两人掩藏到了里面。”
原来如此,棠倪燕自认为自己聪明,却不知一切都在凌霁掌控中,是了,毕竟是城中侍卫军,一举一动难道真的要别人报告,凌霁这皇帝才会知道吗?凌霁自然有安插着别人在侍卫军里面,严继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做,凌霁又怎么会收不到消息。
不过轻然他们两人好处理,但那马车呢?马车又怎么掩藏?
凌霁看出她眼底的疑问,突然笑她傻气“不是说了你自己回宫的?空马车又如何?”
“也是。”她也确实是出了宫,而且也确实是晚归,侍卫军看到她独自回的宫,几里地之外发现空的马车又能追查到何人?只道是她乘坐完废弃了而已,没有看到其他人,他们也拿她没有办法,侍卫军又不是埋伏在宫外,是埋伏在宫外几里地外的,又怎么会发现冷轻然他们。
说来也是棠倪燕犯傻了,既然捉奸,自然是要抓现行的,怎么就蠢到安排了侍卫军,却将他们埋伏在宫外几里地外呢?既然要捉她的奸了,还怕撕破脸皮吗?还要抓着她说那么大堆的废话,哎,所以说,女人还真的不能太笨,不然是要被人笑话的。
凌霁看出她心思,于是道“也不是她笨,而是若真的招了侍卫军埋伏在宫外,这举动太大,而且太像是宫变,我若真追究起来,他们满门就算是毁了。”
严继究就算是真的不怕凌霁,但也怕太上皇,就因为捉个奸,便将皇宫后门围起来,凌霁肯,太上皇也不会肯。
真因为捉个奸,而让自己丢了官,这买卖就不划算了,严继究自然也没有这么笨,帮着棠倪燕,暗里帮帮就好,真要闹大了,大家都吃不了好。
莫知言点点头,算是表明自己没有他想的那么细。
凌霁看着她没说什么,片刻,嘴角漾起一抹未明的笑意“你打算怎么谢我?”
还真会捡便宜,莫知言头一撇,故意装了傻“你这么做,不是因为树的原因赔罪的?”
“嗬,你倒是真不吃亏。”凌霁哑然失了笑。
“皇上,没听过吃亏是福吗?皇上这样可多福多寿呢。”莫知言笑意满满地看着凌霁,难得的揶揄道。
凌霁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紧紧地看着,说出的话即有意又似无意“活的长久也要你在身边才行。”
莫知言心底怔了怔,脸上的笑意停顿的连一瞬也没有便又笑着道“臣妾恐怕没这么好的命。”
“那我就陪着你。”
阴曹地府也同去?地狱火焰也相陪?
“你也不怕有忌讳,这些话以后少说。”没有想到凌霁会这样,莫知言倒是败了,不敢再同他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凌霁不再说下去,只是笑着应了“好。”
“你早些休息。”看莫知言也不想再说什么,凌霁倒是温声提醒着,放了茶盏,也准备起身离去。
莫知言看到凌霁要起身,赶紧问了一句“你准备怎么对棠倪燕?”
说实话,棠倪燕会找她麻烦也不足为奇,也在情理之中,但她真的没有闲工夫陪她玩,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可就怕她不死心,老是联合大将军来闹上一出,她还是抵不过的。
若只棠倪燕一人与她为敌也是好办,可就怕真出了事,她和凌霁都糊弄不过去的时候,其他嫔妃也争相效仿老找她麻烦,她就真的麻烦了。
凌霁顿了顿身形,思虑了一下“该整顿整顿了,省得以后老找你麻烦。”
莫知言笑着点点头,算是谢了他。
本来凌霁是打算要离开了,但听着莫知言问了这话,他倒是不急着走了,有些话他觉得还是要提醒她为好“你不觉得很奇怪?”
莫知言不懂他怎么突然又说了这话,抬眼问到“怎么?”
凌霁重新落座,看着莫知言,扫了室内一眼,虽然内屋里什么人也没有,但凌霁说话还是放低了声音“你今夜之事棠倪燕怎么会知道?”
“这个……不是她从你那知道的?”莫知言倒是被问住了,她一直考虑的是棠倪燕要对付她的事,却没有想过今夜她是从哪里得到的风声,要来找她的麻烦?
她这里除了知遥、沫离和静忠便没有任何人知道了,不是他那出了问题,难道还是自己这里?
莫知言的心骤然一沉。
凌霁看着莫知言,注意着她的表情变化,尽量缓和地道“我这就燕熙和我知道,其他人不过是以为燕熙出宫,怎么会猜到是你?你这有谁知道?”
“我这……”她这里就那三人!再无其他人了。
他们会出卖自己!?
莫知言心思百转,却突然觉得寒凉,已是不敢再去想。
凌霁看着她的样子,就知道自己不好再问,轻叹了一声,温声安慰着“有些人,你该有些防备。”
“我知道了。”若是这三人里任何一个出卖自己,她都受不了,可这个人确实出卖了自己,她却又不能不有所动作了。
凌霁看出她心里不好受,于是换了话,将今夜之事道了清楚“今夜的事,我早就知道却不阻止,只是想帮你试探这个人而已,现在试探出来了,你……小心些。”
原来今日凌霁不是没有准备的,也一切都知道,他知道棠倪燕会来捉奸,也故意让她来,不为别的,就为了帮她试一个人而已。
这个人,她猜到了,却不知该如何去办了。
凌霁知道有些事要她自己放下,别人怎么劝都作用不大,于是放宽心让莫知言自己去解决“那你早些休息,我走了。”
莫知言跟着起身,微微带着笑,准备去送他“好。”
凌霁抬步欲走,却突地回头“你怎么不留我?”
莫知言被他回头的动作一愣,忽的笑着捶了他一拳“少站我便宜。”
凌霁模了模被莫知言捶了的胸口,脸上装着扭曲的神色,故意打趣“我吃亏了,吃大亏了。”
看他如此无赖,莫知言刚想说他,凌霁却一笑,故意凑近她道“哎,又多福了不是?”
莫知言知道他打趣自己,笑着道“早些回去歇着吧。”
凌霁收了笑“你也是。”
“嗯。”
棠倪燕自然要被禁足数日,满宫的蜚语都被凌霁制止了,虽然只说皇后有错要被禁足,却没有说皇后是因为什么事,但很多人心里都清楚是怎么回事。
一些人也就背后说说,倒没有人敢去紫宸宫揶揄皇后,有些要讨好莫知言的,就来她这和她唠唠,数落数落皇后,到莫知言这来讨点赏也就不把这当回事了。
至于向莫知言赔罪的事,棠倪燕倒是很大方,送了无数珍宝给莫知言,搞的莫知言宫里就像国库一样,别说一个里屋,就连外院都被珍宝堆的满满的。
满宫里想来看宝贝的嫔妃自然不少,但去紫宸宫看皇后的倒是没有,棠倪燕算是独自醒省了好多天。
本来这大将军为后宫争宠而在宫外伏兵是要受罚的,但凌霁只罚了棠倪燕禁足,他大将军的地位没有任何撼动,凌霁连句重话都不曾出口过,还一直给两人留着面子,严继究便也无话可说,任凌霁罚棠倪燕几日也就忍了。
凌霁本就安排春末猎物,这棠倪燕还在禁足中,自然不带上她,莫知言后来想了想,凌霁为了不想带棠倪燕去,转的弯子还真大,布的局还真是宽。
这眼看几日后就要去围场春猎了,有些事,莫知言必须在出宫之前就要去做好了。
有些人,她要去安排好,留在身边,终是要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