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满室光亮,原来已经天亮了。
沈阙起身,看见床的另一边已空,连余温都所剩无几。她下床落地,朝外走去。
拉开门,早晨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沈阙神清气爽地沐浴着温暖的阳光。
沈阙扭头,望见湖边亭榭里坐着秦辞玉,正在疏离吩咐着什么,没过多久,疏离点头离去。
秦辞玉回头也看见了沈阙,给她一个温柔的笑,算是打招呼。
沈阙有些惘然,仿佛昨天晚上脆弱的秦辞玉只是她荒谬的一个梦。
真的是一个梦吗?
“小黑,过来。”不远处传来秦辞玉的唤声。
沈阙听话地走过去,走进亭榭看见秦辞玉坐在轮椅上,才想起他背上有伤。
沈阙:“你背上的伤好了?”
秦辞玉端起桌上的青瓷茶杯,微启双唇,抿了一小口,望着湖面的眼眸含着笑意,许久才缓缓地淡定道:“还没。”
沈阙白了他一眼,暗骂他故作优雅,道:“那你还不去床上趴着。”
秦辞玉理所当然:“我乐意。”
沈阙敷衍应声:“是,是,你乐意,千金难买大爷您乐意。”
秦辞玉被逗乐,笑得开怀,颇为赞赏地说道:“这话说的不错。”
沈阙走到亭榭里的长椅前,跃上长椅,趴下歇息。
四下一片宁静,仅有亭榭的高檐上坠落而下的春露,融入湖水的“叮叮”声。
沈阙的目光顺着湖面划向湖对岸,对岸原本整排整排盛开若雪的梨花已经在地上铺成了白毯,依旧美得如梦似幻,令沈阙由衷而叹。
“小黑,你说你是叫什么名字来着?”秦辞玉突然问道。
沈阙又是白眼一翻,她就没指望过他能记住她的名字。
“沈阙。”沈阙说道,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不是鸟雀的雀,是宫阙的阙。”
秦辞玉一笑:“我知道啊,你说过。”
“我也有说过我叫什么名字。”
“我也知道啊。”
“那你还问我?”
“我怕你记不住你的名字。”
沈阙语塞,这该死的王爷的厚脸皮这是无孔不入,没记住她名字就没记住,还要狡辩。
秦辞玉:“你不觉得还是‘小黑’好听吗?而且简单、容易记、轻松上口。”
沈阙:“你是来推销你帮我取的名字的?”
秦辞玉点头:“差不多。”
沈阙呸呸做状:“又土又难听又接地气,你当我乡下来的啊?不辨好坏。”
秦辞玉:“你难道不是吗?”
沈阙:“……你才乡下来的,我是……山上来的。”
秦辞玉若有所悟:“这小城也算是乡下没错,我是乡下人,但你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也是乡下人。”
沈阙怒:“你这么多废话到底是想说什么?”
秦辞玉耸肩:“没什么,就是想见你发发脾气。”
沈阙气结。
“那你觉得沈黑毛这名字怎么样?”
沈黑毛?黑黑黑,黑个屁!她到底那根毛是黑的了?
沈阙瞌上眼,不予理睬。
没多久,方才离开的疏离回来了,带着三个婢女,每个婢女手上都托着一个方形盘子,刚在到亭外,沈阙就已经闻到了糕点的飘香。
婢女一一将盘里的糕点放在亭子中央的桌上,馋鬼沈阙立马扑上前去,望着色美味香的各色糕点直流口水。
沈阙舌忝了一口其中一个糕点,甜而不腻,唇齿留香让她好生享受。于是深怕秦辞玉跟她抢似的,一口一个吞下了整盘的糕点。
秦辞玉和疏离看起来都相当的吃惊,四只眼睛直愣愣地瞪着她,说不出话来。
沈阙终于注意到了身边两人惊异的目光,停下了口,挑眉望着他们,似在说:“怎么了?”
疏离惊恐地指着桌上的糕点颤声道:“王爷,这……这……”
秦辞玉也是瞪眼不说话。
沈阙反应过来,定是这糕点有什么问题,顿时刚刚吞下地一大口硬生生地卡在喉咙里,不敢咽下,也不好意思吐出。
秦辞玉忧伤道:“这是皇帝千里迢迢送来给我品尝的御膳房精制糕点,这种时候给我送吃的,只怕是……我也没敢吃,就是想拿来研究研究。”说着,他又是扼腕一阵叹息,不忍心地闭眼。
什么?沈阙闻言瞪直了眼,简直要把眼窝里的眼珠子瞪出来。
皇帝送来的,能是什么东西,肯定是有毒的!具体是什么毒,那还要看皇帝的心情好坏!
天亡我也!沈阙冲到亭外树边,将嘴里的糕点吐得干净,吐完了还忍不住干呕,想把咽下去的也一并吐出来。
秦辞玉来到沈阙的身后:“不要太惊慌,今儿我本就约了薛老一同研究这个糕点,他就这些天就住在王府的青竹园,要不了多久就会赶到这里了。”
沈阙顿了顿,仍是直呕。薛老?他是医术高超不错,但谁知道她会不会在他来之前就嗝屁了!
这糕点口感上佳入口即化,沈阙呕了半天呕不出什么,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一阵接着一阵皆是难受,终于作罢,转过身怒视秦辞玉。
“沈黑毛,你没事吧?”都到这种时候了,秦辞玉还是不忘叫着他刚给她取的名字。
沈阙一听更是怒不可遏:“黑黑黑,黑你妹的黑,你才黑!明知那些糕点有毒,竟然还不阻止我,让我吃了这么多……还沈黑毛,你才丫的秦黑心!”
秦辞玉还没来得及说话,薛老就匆匆忙忙地赶到了。
沈阙狂奔过去,扒住薛老的大腿,惨叫:“薛老你快救我,我吃了那些糕点。”
薛老艰难地分开自己的大腿和沈阙,道:“不急不急,只吃一两块不成大碍。”
沈阙闻言一顿,叫得更是凄厉:“我吃了整整一盘!”
薛老听后“花容失色”:“那可不得了了,据我所知这些糕点里渗着天下第一毒——隐毒。隐毒摄入少量无碍,但是一旦摄入过量,就会导致摄入此毒者全身剧痛,火烧水淹割皮抽筋世间百痛都要经历一遍,最后活活痛死过去,就是神仙也救不回啊!”
沈阙吓得脸色惨白,甚至隐隐觉得肚子有些抽痛起来。
薛老拿出一瓶纯白的瓷瓶,托在手中,继续说道:“好在老夫有随身携带这瓶神奇止痛水,虽不能解毒,但能缓解疼痛。”
沈阙听着,肚子竟然真的更加疼痛起来。
薛老见状,赶紧让疏离端来一盆水,将瓷瓶中的墨水全部倒入盆中,原本透明的水也顷刻间变得一片漆黑。
“王妃,快跳进去。”
沈阙连忙跳进水中,冷得浑身一个激灵,身上的毛也瞬间被染黑。
隐隐听见旁边有窃笑声传来,冷静下来的沈阙扭头,见秦辞玉、疏离和薛老都在笑,终于察觉到了此事有疑……
秦辞玉笑眼弯弯,伸指指着沈阙:“看,沈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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