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又转回身来,“我走不走你都管不着。”
“那真是不巧了,我还就管得着。王爷命我替他管好这府里的一切,教好这府里的女人,怎么,你连这个都不记得了?还是,你想违抗王爷的命令?”
“哼,你少拿王爷吓唬我,我才不怕。”
“也是,王爷怎么舍得真的打你,顶多罚你跪一跪,碍不着你美丽不可方物的脸,不过,”慕容烟拿食指的指背往脸上来回划了两下,笑道,“我不会心疼呀,打你可碍不着我的——”
还是不说了,脸皮厚不代表她真的没皮没脸,不做他想,果断吞下本用作气炸某人的‘美色’二字。其实,前面所有的打击加起来都比不上这个,牡丹最引以为傲的就她那张脸,却彻彻底底地输给了她,这么个满大街随手抓的大众脸,再说下去,她真怕她会七窍生烟吐血身亡。
瞧瞧她多善良呀,唉,真是太善良了。
牡丹下巴一抬,“你敢!”她不信慕容烟敢对自己做什么。
“不敢,”慕容烟点点头,顿了顿,话锋一转,“以前不敢。从今往后,没有我不敢做的事,只有我想不想做。”目光转向门口,眯了眯眼,“小眼睛,进来,姐姐我要欺负人了。”
没有人应,门口也没有出现该出现的人。
慕容烟又喊了一声,“小眼睛?”
还是没有反应。
慕容烟没有迟疑,再接再厉,这回连气都不喘了,“小眼睛,小眼睛,小……”
“顾煊。”顾煊满是无奈地纠正道。
随后,他跨过门槛,一步步走进屋里,站定,“王妃有何吩咐?”
“我刚刚说了,我要欺负人,你得帮我。”
顾煊小眼一翻,不置可否。他知道这个女人不一般,却不想她根本就不正常,幸好杜大人体恤自己,给了三大忠告。
杜氏忠告第一条,切记对其难以名状的行为及话语,无视之,无视之。
牡丹不知顾煊心中所想,见他冷着脸,不由害怕起来。这个人她记得,她打过他几鞭子,若是慕容烟真叫这人毁了她的脸,他会不会趁机报复?不,不!
碰巧,顾煊无意抬了抬眼皮,正好对上牡丹定在自己身上的眼,下意识挑眉。
牡丹立刻条件反射似的捂紧脸,惊慌地连退了几步。
婉儿跟着站起来,扶住了牡丹,顺势捏紧她的手腕,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牡丹这才想起昨夜婉儿对自己说的话,小不忍则乱大谋,她说的没错,以目前的情形和慕容烟硬碰硬百害无利。
稳定了情绪,牡丹才开口问道,“你想怎么样?”
“你知道,所以我也不想再重复。”
牡丹脸色几变,终是推开了婉儿,半蹲了一子,咬碎一口银牙,“王妃吉祥。”
逼着自己说完这句话,牡丹立刻头也不回地走了。婉儿却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顾煊才跟上牡丹。
这次慕容烟没拦她,不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拿起桌上绣娘带来的花样,随意翻了几下,慕容烟才问道,“你是湘墨轩的?”
一直跪在地上的绣娘似乎没意识到慕容烟是在问自己,顿了半晌才回说,“是,师傅他昨夜就开始赶成衣,不能亲自来,这才派绣娘来给王妃量尺寸。”
慕容烟知道绣娘是当她在质问文师傅不赏脸,不由暗笑,那个老顽童,别人不知道,她还不清楚他有几斤几两重?准是又在哪宿醉了。问她是不是湘墨轩的,不过是觉得这些花样眼熟。
而她会觉得眼熟,是因为看得多了。在暴室的干活少不得要跟负责制作府里一众女眷衣物的湘墨轩打交道,机缘巧合之下,她更是和湘墨轩的大裁缝文赫私下做起了买卖——她偷酒窖里的酒,自己喝一半,卖给他一半。
文赫花钱买了她的酒,大部分的时候他们是一起喝光的。她最喜欢看他醉了之后撒酒疯的样子,活月兑月兑一老小孩,叽叽喳喳说他年轻时候如何如何。每次醉酒之后都是她先醒过来,然后弄醒他,这时候戏弄他最好玩。
她经常说的台词是,嗯,今天的故事不错,有限制级的情节哦!再配上嚣张的恶霸式经典笑容。再然后,她会满意地看到文老头脸色铁青指着她的鼻子信誓旦旦,死丫头,我再也不买你的酒了。隔了几日,他又会一脸不甘心地跟她买酒,照样当着她的面全数喝酒,照样耍酒疯,没办法,王府的酒不兑水,就是香得让人生恨。
说起来,倒是很久没卖酒给他了。自从那次叫醒他之后,她才说了一句,笑茹?新角色啊。文老头照旧脸色铁青,却不发一言,抬腿就走。之后,就再没见过他,而她也没空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