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和苑内,宗政无贺的脸色,却凝重得不行,看着朱颜惜回来,眉头,却皱得更深。
“宗政大哥,你这副表情,是怎么了?”朱颜惜心情欢快地,询问道。
“你坐下!”宗政无贺的口气,也带着僵硬,朱颜惜诧异地,闻声坐落在一旁,面带疑惑地,看了看宗政无贺。
“伸出手”宗政无贺命令道。
朱颜惜直觉地,缩了回去,“好端端的,宗政大哥,你这是怎么了,这男女授受不亲,你该明白的。”
“你少废话!”宗政无贺带着怒气,覆上了朱颜惜的脉搏,随着脉象的回馈,果然,这脸色,沉下了更多。
朱颜惜心里懊恼地,这宗政无贺,好端端的,怎么会给自己把脉呢,脑海中的思绪,早就千回百转地,想着不少回复宗政无贺的借口。
良久后,宗政无贺的手,终于离开了朱颜惜的手腕,双眼,紧紧锁住朱颜惜的脸,阴翳的表情,令人不禁觉得害怕。朱颜惜温温的声音传出:“宗政大哥,怎么了?”
“你究竟,瞒着我什么?”宗政无贺有些挫败地,若不是皇后前来向自己求药,自己都还被蒙在鼓里,那日,颜惜的中毒,本就是二人合演的一出戏,而皇后那边,却说颜惜余毒未清,特地请自己,可以再赠一药丸,甚至于不惜欠自己一个人情,这事情,实在是蹊跷得很,自己自幼熟读医书,更在早年跟随怪医学医,朱颜惜的脉象,切切实实是中毒的征兆,而且,不是余毒未清,而是积重难返!
这样的事实,如何不令自己揪心,只怕,这颜惜,根本就不曾和太医串通过,她的体内,本就有中毒的迹象,而之所以,这些太医把不出来,只怕,也和拓跋元穹之前的药水有关。
**在外的手腕,宗政无贺看到了,朱颜惜手腕上,那串手链,这手链,还真是眼熟得很,自己,似乎在哪里看到过。
“颜惜,这手链,你哪里来的?”
“宗政大哥,你今天,好生奇怪。”朱颜惜端起一旁的茶水,慢慢品着,“这手链,是拓跋元穹送的,怎么了?”
难怪了,这手链,是天兰国嫡亲皇室独有的辟毒明珠,若不是颜惜说到拓跋元穹,自己还真难想得起来,只是,宗政无贺眯起眼睛,拓跋元穹送颜惜这手串,是知道了什么,还是只是定情信物呢?
朱颜惜看宗政无贺自打自己回来就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走上前,手掌在宗政无贺的眼前晃了晃。“宗政大哥,回神了啦,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了,你这样子,我还真的是不知所措啊~”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中毒了?”
“知道,太医说了,余毒未清。”朱颜惜一脸的轻松,就似乎这中毒的不是自己一样。
看着朱颜惜的表情,宗政无贺有些恼怒的吼道:“朱颜惜!你以为你是不小心吃错东西吗?中毒啊,你当是什么,有你这样云淡风轻,毫无所谓的吗?”
“唉…宗政大哥,不然呢,我还要哭天喊地,怨天尤人吗?有些东西,发生了,就只能面对,不是吗?”朱颜惜就知道,在宗政无贺为自己把脉的时候开始,这毒,就已经瞒不住了。而她这样坦然的态度,却令宗政无贺心里堵着的气,更加的无处发泄。
“我记得,我给了你散毒丸的,你给了你父亲一颗,应该还有三颗的,你吃了没有?不够的话,我这…”
“宗政大哥,你别急啊!”看着宗政无贺心急如焚的样子,朱颜惜的心里,不是滋味,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这样,只是,还是被宗政无贺给发现了。
看着宗政无贺疑惑的表情,朱颜惜叹气道:“宗政大哥,你天兰国的散毒丸,可有需要服用那么多,才能解毒的?”
望着自己拿清澈的眼眸,里面那一抹无奈,也在眼眸中流淌,“或许,极个别的情况,也不得而知啊。”
“宗政大哥,我服用了两颗,一样的,毫无用处。”朱颜惜不愿意打击宗政无贺,却又不得不将实情相告,否则,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宗政无贺,一定会将自己随身的所有散毒丸,都砸在自己的身上,这不是朱颜惜乐意看到的。
“颜惜,你究竟,什么时候中毒了,散毒丸,很少有解不了的毒。”宗政无贺皱眉,如果,散毒丸都无法解除的余毒,那么,这毒,至少要在颜惜的体内,蛰伏了数年之久。
“或许,有十年了吧,毕竟,我弟弟的体内,也有毒,若按照这个方向推断,只怕,早在将军府,我娘亲还未离开之前,我和弟弟就已经中毒了。”提及往事,朱颜惜的脸上,仍旧难掩悲痛。
宗政无贺的拳头,握得老紧,十年!究竟是什么人,下手如此狠毒。
朱颜惜看着宗政无贺的表情,安慰地摇了摇头,“宗政大哥,你也别担心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
“拓跋元穹…知道吗?”宗政无贺迟疑地问道。
朱颜惜摇了摇头,“我并没有打算,让他知道。”
“你们都已经情定今生,你以为,你瞒得了多久吗?颜惜,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深爱的人,突然间药石无灵,硬生生的离开,是什么感觉?”对于朱颜惜的想法,宗政无贺有些不能接受,相爱的人,不是应该没有隐瞒吗?
“我不会,让他有机会知道的,我不过自私地,想给彼此,留下美好的回忆而已。”朱颜惜神色从容道,“只要宗政大哥答应保守秘密,就不会有人知道此事。”
淡然的表情,浅浅的笑颜,令宗政无贺的心,紧了一紧,朱颜惜的话语,自己是听明白了,她自己已然明白,自己的病情,药石无灵!所以,才会如此急切的,想要查出真相。杀意,在宗政无贺的周身泛起,究竟是什么样的恩怨情仇,需要如此狠毒地,逼死了朱颜惜的娘亲,还要对着下一代,下这么重的毒手?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放过这样的人的!
感受到宗政无贺的杀气,朱颜惜温婉地笑了笑:“宗政大哥,你这样喜怒形于色,对你自己,可是大大不利呢。”
朱颜惜的话,令宗政无贺晃过神,对于朱颜惜的云淡风轻,真的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压下自己的暴怒,宗政无贺提醒自己,现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如何替颜惜解了这毒,无奈叹气,“我只答应你,我不会主动告诉拓跋元穹,不过,你也必须答应我,每日把脉!”
朱颜惜看着宗政无贺的神情,就是自己不答应,只怕也是没有用的,乖巧地点了点头,朱颜惜应声“好~”
…
一大清早,楠娴便传来了,雨贵妃宫中各位主子失窃一事,原本,失窃一事并不大,只是,这各个主子同时失窃,而雨贵妃如今又龙子在身,自然地,朱颜惜作为宫正司宫正,对于这雨贵妃的质问,自然责无旁贷的,要前往交代一番。
悠哉悠哉地吃完早膳,朱颜惜这才起身:“楠娴,我们走吧。”
一路上,楠娴小心谨慎地“小姐,只怕今日,是来者不善呢,一会小姐可要小心点。”
“放心吧,吃了那么多的亏,这一次,可不是那么好算计的,如果真的和雨贵妃有关,我一定会,要她这风华绝代的贵妃娘娘,好好地,感受生不如死的滋味。”
朱颜惜侧头看了看楠娴,“你自己也要小心,如今,这些手段,可不只是在伸向我,只怕,就是你做的,也会扣在我头上。”楠娴闻言,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步入雨贵妃的宫殿,朱颜惜就看到了各偏殿的主子,坐落在两侧,大殿之内,肃穆得很,朱颜惜倒也不诧异,不过,瞧着这阵仗,只怕是做给自己看的吧,收回心神,朱颜惜弓着身子行礼,“见过贵妃娘娘,各位主子。”
雨贵妃半边身子倾在了软椅上,任由朱颜惜跪上了好一会,这才懒懒道:“起来吧。”
“谢娘娘。”
“朱宫正,你可知道,本宫找你来,为的是什么?”雨贵妃的气势,倒有几分威严地,凤眼犀利地扫过,最终停在了朱颜惜的脸上。
“颜惜听闻,贵妃娘娘殿内失窃,可是为了此事?”朱颜惜不卑不亢地垂首回道。
“朱宫正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本宫这殿内,确实是丢了担心,只是,丢东西事小,发生了这个东西,才是罪不可赦!”雨贵妃自座位上丢下了香囊,朱颜惜柳眉紧蹙,拾起了香囊,“不知道娘娘这是何意?”
雨贵妃眯起眼睛,一旁的徐美人,这也即可接话,“朱宫正可不知道,这失窃是福不是祸,若不是因为失窃,贵妃娘娘和我等姐妹彻底清点了里里外外,还不知道,这香囊和角落,都布满了麝香粉末,若不是发现及时,这贵妃娘娘的胎,可就…”
徐美人的话,令朱颜惜微微泛起不好的直觉,若此事不是针对自己而来,只怕,这雨贵妃,也不需要这样的阵仗了,不过,这失窃和陷害,可不是宫正司的失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