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众人叙述,三人各擅胜场,尤以东部演武台、北部演武台胜出之人,似是信手而战,更是高深莫测。♀
杨凡,来自强秦,因处出历练,途径金华城,虽仅年方二十四,出手凌厉,果决异常,全身上下坚愈金铁,寻常刀剑莫伤其身,擅使长枪,比斗之中,一手寻常武技“落日枪法”挑落数十修士,此次报名甚早,在金华城东部演武场上,但凡与之相斗修士,难有相持百招以上对手,一半对手,十招即决出胜负。
汤玉堂,齐国修士,游于东土诸城,恰至于金华城内,逢此盛事,而今刚二十有一,小小年纪,据闻已达九星炼气士巅峰之境,天赋之高,可与金华城年轻一代顶尖高手比肩。汤玉堂出手,势如疾风,快若闪电,一手双刺,使得出神入化,神鬼莫测,金华城北部演武台,汤玉堂称雄数日,未有抗手,据闻强者以下,几近无敌。
林暮早早立于台上,待其余三人来到,一一见礼。
林暮昨天已使出“千鸟”技,无双神速也现于人前,即使新近习成的凝气成甲、六脉神剑,竟也一时不察,曾显于人前。
当时并未觉如何,事后一想,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自己与其他修士不同,身负巨责,岂可将一身所学尽展于人前,若引人追杀,别人先有防范之下,岂有能够月兑逃之理?
而今自己尚未晋入人阶之境,便如此招摇,竟在比斗之时,状似目空一切,肆无忌惮、堂而皇之地观习他人所学,若遇心胸狭隘之辈,岂不是引祸上身?
林暮而今一脸肃穆,静待比斗开始。
只见一名壮年强者越众而出,立于台上,搬出一个拳头大小无色水晶球。
林暮等四人将己身灵力度入一丝,进入水晶球内。
只见四道灵力急速旋转,而后两两分开,分居于水晶球左右两侧。
第一场,北部演武场胜出者汤玉堂,对阵南部演武场胜出者云武。请其余修士暂先下台。
林暮与杨凡双目相交,感受到对方浓浓战意,均是会心一笑,齐齐下场等候。
汤玉堂与云武果非庸手,一时之间,场中人影变幻,你来我往,不过转瞬,已至百招。♀
汤玉堂浸婬双刺日久,称得上是已入化境;云武也是不弱,一手长刀,虽是中规中矩,却拙滞古朴,浑若天成,也是无懈可击。
汤玉堂身法卓绝,灵力不绝,双刺如蛇,直向云武攻去,似将云武全身罩住,决然避无可避。
云武却浑不在意,大战之下,改由双手执刀,马步稳扎,长刀立于身前,任汤玉堂双刺如何诡异,只是抱圆守一,以静制动。
“汤玉堂使尽百般身法,虽双刺玩得绝世诡异,仍是无法攻破云武防守之势,看来相持一久,则殆矣。“
“我看不然,汤玉堂出自幻海之滨的强齐,一路游历,虽年岁较小,比斗不止,阅人无数,此前比试,可是唯一一个百胜之人。云武虽强,料也难是汤玉堂敌手,想必汤玉堂只在为其后的决胜之局留手而已。“
林暮定神看着场上双人来往,双目之中紫芒隐约可见。
汤玉堂境界较林暮为高,既然比斗之人皆非强者,那么,也当处于九星炼气士巅峰之境,其身法之诡异,双刺之凌厉,寻常修士绝难抵挡。
反观云武,林暮自觉武学境界与己身相仿,不过伯仲之间。而今其与汤玉堂相争,居于守势,也是迫于无奈。境界不如对方高,身法不若对方快,自身又使重刀,手法之快,自也无法与汤玉郎比肩。
林暮默默瞩目,只见云武明知自己处于劣势,双目之中,倒也颇为镇定,若汤玉堂不以强大灵力压迫,便也不慌不忙,从容应对,不断接引灵力于身前长刀之上,攻则大开大合,守则以刀为盾,硬扛双刺,双闻场中“叮、叮“之声不绝于耳。
“云武想要如何取胜呢?”林暮暗思,“是想要待敌不察,精神波动之时,防守反击,毕其功于一役从而获取胜利么?”
林暮而今实力仅较之于年轻一代真正强绝之人,也可谓是云泥之别,不觉思绪飞扬,思及逆境月兑困战术。
当年曹操斩杀颜良于白马,又遇文丑而杀之,取得了这两场胜利后,曹操选择的不是乘胜进击,而是立刻撤退。
而恼羞成怒的袁绍在失去两员大将后,终于带着全部精锐来攻了,于是,曹操取得了防守的地位,赢得了打防守反击战的机会,官渡之战大获全胜。
当年刘备倾举国之兵,领上千战将,引七十万大军兵发东吴,陆逊势弱,避而不战,防守日久,终寻得一隙,火烧连营七百里。
又有公元1558年,称雄于海上的霸王西班牙,是派出无敌舰队去主动进攻英国的,结果全军覆没,西班牙自此衰落。
公元1870年,狂妄的法国皇帝拿破仑三世亲自率军攻入普鲁士境内,结果被士一路反推到巴黎近郊,他本人也被活捉了。
战争之中,防守反击,是弱者获胜最大的筹码。
此时的云武,也是等的就是一个机会,一个敌疲我攻,防守反击的机会罢。可是,修士比斗,与战争完全不同,这也能奏效么?汤玉堂会给他这个机会么?
我日后若为人所逼,也能有防守反击,绝地逢生的机会么?或者,换而言之,我能有不被敌人数招秒杀的实力么?
林暮攥了攥手,前路艰险,提升实力,不断苦修,才是而今迫在眉睫的重中之重啊!
“现在汤玉堂都已攻出快三百招了,云武,你好歹也是南部演武台一路斩杀过来的,倒是给点力,让咱们也开开眼哪!”
“这得防到啥时候啊,别人揍你都该揍累了!”
“不过你还别说,云武虽持守势,实力之强,也确实是远在我们之上,无论灵觉、反应,灵力之强横,甚至也不在汤玉堂之下。”有人也出声道。
“云武身周,虽无灵甲守护,又不如昨天西部演武台之上名为李进的修士一般附有结界,却又似乎另有一种‘势’在。也难怪汤玉堂若只以寻常手段,难以攻开云武防御。”
林暮双目不离场上二人,从开场至今,其实历时不长,汤玉堂身法极速,双刺撩人双目,寻常修士一击时刻,汤玉堂早已攻出数招乃至十余招。
汤玉堂眨眼之间,灵力呼啸,又伸手递出数招,与前番并无异样,云武手中大刀左支右绌,便自挡住了。
汤玉堂心下微怒,甫一交手,便知此时对手实力其实不如自身,想以无上身法,极致武技令得对手轻退,以便全力大战其余二人之中的胜者。汤玉堂对林暮与杨凡也颇有了解,心下很是忌惮,自不愿花大力气与云武一搏。怎耐云武这般不识趣!
“你一味地挡是么,我倒你看还要怎么挡!”白玉堂心念一闪,一纵跃开,后退数丈之远,落地之际脚尖轻点,双刺并于头前,全身成螺旋之式,向前电射而去。
众人但见云武一脸郑重,双目凌厉,自灵台之处,全身似乎微微一震,紧握长刀,全身上下一股若有若无的势即便散发出来。
汤玉堂挟无上威势,强力一击攻出,云武奋力相阻,刀身之上,似有黑芒隐现,终是挡了一挡,身形不变,全身后退数步之远。
汤玉堂数招攻击,只见云武退了又退,嘴角早已鲜血四溢,浑身上下几若皲裂,面对如此猛薇,云武竟未一招主攻,众人悄然议论之声又起。
汤玉堂一招已毕,终是大聚灵力,欲以真正强绝一击,直接干翻云武。
天地之间,灵力滚滚,径往双刺之上涌去。
动了,云武终于动了起来!
林暮眼中紫芒闪烁,云武蓄势至今,而今集全身精力于手中重刀,只见云武身形一抖,空中但留一道虚影,真身早已暴射而出,立劈汤玉堂。
“人刀合一?”林暮暗自一惊,这种感觉,和年前眼见单天信施展人刀合一之时,极为相似,却又稍有不如,看来云武也已模到人刀合一的门槛!
“确实,有不少的奇技,不由武学境界而定啊。”林暮深思,“就是不知道多少秘技,才能弥补一个大境界的差距。“
“这还是之前一直持守势的云武么?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一击之威,竟恐怖如斯!“
“天哪,我之前就说,云武实力强绝,后发制人嘛!“
“这是绝地一击,想要一招定乾坤啊!“
“能硬扛强者攻击的结界,竟然都有了些许晃动!“
“这两人实在太恐怖了,他们真的不是强者么?“
“看,汤玉堂又站起来了!“
“云武到底该如何应对?“
“刚才的一击,连我都看出,绝对几乎用尽了他最后一丝神力,之后的攻击,他还能如何抵挡?“
白玉堂拖着疲惫至极的身躯,缓缓站了起来,望着手中齐根而断的双刺,身前深及见骨的累累伤痕,颇为自嘲地笑了笑:“看来我还是小视你了啊,就凭你如此这般强力一击,你能作为我真正的对手!“
“但是,现在你还要再打下去吗?“白玉堂笑问。
“多谢指教,我认输。“云武抱拳,干脆地说道。
“领教了!“白玉堂微微拱手。
白玉堂与云武下台,演武台负责人员上场,以待下一场林暮与杨凡的巅峰对决。
“汤玉堂与云武一战,取胜之后,自觉难以再战,退出比赛,不再进行之后的比斗。因此,林暮与杨凡一战,胜者可直接成为金华城北城门守官。“一名老者自台上出列,沉声说道。虽声音不甚大,却凝而不散,全场上下,尽可听到。
“可惜,可惜!“台下不觉有人叹道:”都没有见到汤玉堂施展真正强绝的看家本领,要知他自齐而来,与此地相距无尽之遥,修道之地又临近幻海,道法之奇妙,可能为我们平生所未见。“
“也不尽然,林暮与杨凡一战,既然直接成为了决战,也就少了留出后手以备再战的顾虑,以林暮与杨凡实力之恐怖,自然能够展现给我们更为精绝的一战!“
“不错,汤玉堂受云武绝地一击,受伤极重,轻易难以复原,勉强决战,恐怕也难以打出对方战意,若决战双方都受伤极重,更徒自浪费时间,毕竟拳脚无眼,汤玉堂本身天赋极高,若只为磨炼己身而来,也无需性命相搏。”
“林暮与杨凡,肉身之强,远非寻常修士可比,实力之强,几乎都已至炼气士巅峰之境,此二人相拼,可谓一场难遇的龙虎斗!”
“林暮曾单凭一双肉掌,胜过众多挑战修士,此前西部演武台上,李进剑技之强横,大家也是有目共睹,林暮左掌与利剑相交,竟若无其事,堪称肉身无双!”
“林暮肉身虽然强绝,却也难落杨凡分毫。想那杨凡,实力高深高测,似已达九星巅峰之境,却在数日之前即已早早上台,仅凭肉身,便震断了多少人杰手中宝刃!”
“不错,更为可怕的是,杨凡不仅肉身强横已极,强者之下,难有相匹之敌,更习有有无上枪术‘落日枪法’,听闻自秦地一路游历,神枪一抖,败于枪下的年轻俊杰已几近上百之数!”
“你们可知,曾有人无意之中透露,杨凡绝非凡俗,乃是天子战体后裔,身上流有天子战体一丝血脉之力,而今这丝血脉之力,已有复苏之象!”一名年轻修士,头带绾巾,轻摇羽扇,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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