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石壁之画
恒况,一直,在狂跑,去向何从?
风中,那一串串眼泪如同一簇簇紫罗兰划入尘土,带着那颗诀别的心。
回想一幕幕温馨的画面,姐姐总是牵着他的小手,带他去那森林间品味四季的味道,有深有浅,那是一种难以言语的感觉。
曾几何时,恒况在昏暗的地下干了七年,可是现在,他就要离开了,他努力地跑着。
别了,逆椠之城。
想想他才十一岁,多么希望一辈子平平淡淡地活着,为什么一定要活得出色,不是每一人都要成为强者。
“为什么有强弱之分?”
“弱者就没有地位可言?”
“命运是强者可以把握的吗?”
“一切为什么皆有定数?究竟什么时候才有那所谓的平凡的社会?”
“……”
他在心里不甘地抱怨,泪水情不自禁浸湿眼眶。
恒况已经出了地下,朝城门的相反处跑去,就连土生土长的城民也都知道要出城只有一个城口。
出海?开玩笑,至今还没有一个人能过得了这珩海的!更没有人知道海的那边是什么?更何况恒况是一个未曾修行的弱者!
唯一大胆的想法是横跨界脉,也就是界与界之间的能量领域。传说是开辟大陆的大能者布下的,就算过了百万纪元,它的威能也没有减弱,就像诞生于天地的屏障。
最让人担心的是,那没有规律的兽潮就是从界那边来的,说来也奇怪,难道领域只对这边有抵制作用,对那边就畅通无阻了吗?
恒况居然真的往山脉上冲,身后的人越追越近了。
“少爷,那家伙上了界脉,你看…是不是…”一随从跑过来向二世祖报告。♀
“什么,怕了毛,你去殛天公会买一把射程远一点的,威力不用太大的能量坠,务必要把那家伙进入领域前打下来。”二世祖有点肉痛,要知道一支射程源的能量坠值上万紫冥源晶呐!那可是逆椠之城四分之一产业一年的利润收入啊!
“爹总是关照这小子,看着就让我不爽,凭什么让我爹分心去帮助你小子?哼,借此良机,彻底抹去这个草包,以后爹就更加关心我了。哈哈哈……”自私的二世祖笑得不成样了。
殛天公会,纵横七大地域,独揽这一界的大权,只因为它身后站着一个超级大宗派狂宗,但它从不插手各帝国之间的斗争扩张。
殛天公会逆椠之城分部,第一层招待处,二世祖的随从在光屏上输入了他所要的东西,搜索显示了二楼普通货物柜之中的商品。
随从选了一把性能低,射程在二百米之内的能量坠,拿出一张晶卡,在光屏上的感应处一挥,随后出现了五位数的紫冥源晶额数。
“是否购买…选择…扣除…”电子音提示下,随从在光屏下物质传输机中拿出一把黝黑发亮的能量坠,推门往前冲去,也没听到背后传来“欢迎再次……”的电子音。
恒况已经到了半山腰,衣服早已划破得不像样,血肉处有些已经坏死,有些还有冒血。
“卧槽,这不是要我命吗?”少年没有了一贯的坚忍。
“哒,哒,哒——”
随从在山下掏出能量坠,自动锁定。黑窟窿般的射出口,一道道黑色光束从中激射而去。
“叱!”
恒况的后背已经变得焦炭一般颜色,道道伤痕惊心动魄。
居然这么远都能打到,花那么多钱买能量坠,至于嘛?他在心里暗自月复诽。♀
值得庆幸的是,能源不是高级的那种,这能量坠的程度也就相对于电击棍,普遍几百伏以上,这不过可以结束一个小孩的生命。
“啊!”身后一阵痉挛,疼痛感逐步传来,恒况痛得忍不住申吟一番,他咬紧牙关,爬得越快,要看就要到山顶。只要翻过这山,便有一个蓝泊湖,只要到那里就有救了!但这是找死的前奏啊。
此时,逆椠之城,城门口已经被封锁,只许进不许出。二世祖正翘着二郎腿喝着酒,时不时冷哼几声。
“父亲,您来了!”二世祖抬头一看他父亲进入客厅,跑了过来。
“什么事,说吧。”经纪人坐在沙发看电视,看都不看他儿子。
“爸,你怎么知道我有事要说的?”二世祖阿谀奉承。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平时见我进家门后也不见得有向我打招呼啊!”
“怎么会,爸,那我说正事了。”随后,不知从什么地方走出了两个浑身绑着白带,露出一些焦黑腐烂的皮肤。
经纪人看着这情形,“怎么回事——”怒不可言,又以为儿子出去闹事。
“爸,您要为你儿子做主啊!”二世祖居然哭出眼泪,跪了下去。
“是有理,我会担着!只怕……”经纪人并未多说。
“爸,今天早上我去地下视察,遇到那个少年,他跟我说他起了个名字叫很狂。我说,那好啊!没想到……”说到这,二世祖那眼泪啊是哗啦哗啦地往下流!“他居然骂我是小白脸,说您是小白脸的父亲小白鼠,说他不要在这肮脏污秽的地方受气,他不要在接受您的施舍……”只见经纪人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这件事就过去吧,既然他走了,从前的事不要再提。”二世祖见他父亲发话,挥着手让他手下出去。
“你们如果追不到,就不要理他了!进入那个地方……哼哼!若不是怕被父亲发现,早就……”二世祖回到密室,对手下说。
恒况奔上山顶,奇怪地发现身后的追兵变少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直冲下山。亲爱的蓝泊湖,我来了!
“不该来的总是来!”湖边一老道士暗叹道。片刻,恒况也到了湖边,看着这老道士默默不语。
老道士见惊不怪,“你害怕吗?”
“啥?”这回轮到恒况惊愕。
“据我所知,进去的人都死光了!”老道士并不重复。恒况坚定地看着前方。
“不,等我回来。”恒况望着这座似曾相识的城市。
老道士双眼死瞪着恒况,如果眼球可以出来的话,绝对秒杀一群人。是那个人,他似曾说过,他暗想。
恒况并没有再说什么,迅速跳入蓝泊湖,“嘿!不过是个结界。”
老道士缓缓转过身看着他逝去的方向,似笑非笑。
恒况穿过结界,眼前居然是一条狭长的通道,却不知道为什么两侧的石壁发出幽深的蓝光。恒况踏出一小步,瞬间他似乎站在一片虚空之上,眼前只出现了一面狭长的石壁,一直延伸,无所尽头。他觉得有些虚空飘渺,那是最真实的恐惧。
靠近他旁边的石壁突然坍塌,随后,恒况看见一个人出现在其上,这个人怪异的表情,只见他头部插着一根生锈的铁钉,血已经凝固在铁锈上,形成某种未知的化学反应。
一把剑从口中穿肠而下,好像硬深深地把他钉在一个瞬间的永恒。
一条条发亮的铁线穿过其他的任何地方,没有一处是完整的。而且,脚掌也插入两条锈黑的钉子。
似曾天也和他过不去,也不知此人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浓浓的死气覆盖着那个人,蓬松的头发如同尖针,骇人的眼眶似有白色液体循环流动,脸部模糊一片,脖子卡在铁钉与剑柄中间。
恒况虽然年纪小,但这么多年来在地下的打拼,心智已经有些“非人”了。但他还是强忍吐意,走过石壁,在这时,前方的石壁又呈现出一幅新的画面。
奇怪,他转过身来,猛地发现,那人已经消失,但他看到一幅画的卷轴,那居然是一幅画,真实的画,恒况惊得一身冷汗,白衣尽被染上深色的格调。
那?岂非?
那一直延绵不尽的石壁中,将有未知的东西在等着恒况,胜者称王?何况霸者无惧,皇者无情,仁者无敌?心胸坦荡,他不信走不出这所谓的“危险”!
究竟是造化还是终结?
恒况抬起头,仰视下一幅惊天奇作。这次居然没有前奏,惊地,一滩清水突然扩散,变得淡绿色调,周侧突然突起一圈怪石,汇集成深潭。
茵虚之气冲荡在茵波潭上,好似一种升华,一片绿意盎然,然后渐渐化成黏稠的液体,却没有直冲云霄?只是“婉”转,“伸”动,“舒”长,音波浩荡。片刻,茵波潭似乎裹上一层绿衣,绿茵遍布,液体完全凝固。
恒况也似身临其境,俯视众生,犹如君临天下之大势,触手可随心而欲,掌动一切,融于意境。
奇怪的是,瞬间万变,消于一切,重归平凡,回到本来的面目。
恒况清楚地认识到,那一切绝对是大陆三大最顶尖职业之一的锲画师穷尽一生的巅峰之作。
界脉自太古时期就存在,可想而知,这是现代锲画师的鼻祖——太古锲画师。
“究竟锲画师能否集一切力量为之所用,还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恒况淡然,却没有为之所动,不知多少意图吸取这些力量的人都尽数化为灰烬。
他猛地跃过这面石壁,一道黑紫色的光芒一闪而过。恒况深沉地躲避着,光芒并未就此罢休。
恒况感受到它划破虚空的炽热温度,是一种很冷的热。他双脚一点,纵身一跃而起,光芒擦过衣带,衣碎连灰都来不及化就直接消尽在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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