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千钧一发破心劫
天地好像在晃动,中州城,一块块的巨大山石,一块块的瓦砾尘灰,一阵阵山间狂风,如同天上而来,蜂拥而至,砸着城市的主体建筑,滴落在百姓的躯体上,侵蚀着人们的心坎……是那沉埋于地的死城的召唤么,是那尘封已久的复苏么,还是这天地世界的祸乱么?
“这是命么?”面对如此,张建瀚并无动作,久久在沉思。♀
他心中无喜无悲,然而心口上的堵塞却让他无法抒发,只是那道身影愈发萧索了。
恒况已觉此事不妙,隐隐猜到原因,正要上前询问。
张建瀚愤怒地出声道:“可恶的贼子又来偷盗!”
他又对恒况说道:“希望你家公子可以调出人手,帮忙查探,之前的事对不住了。”鞠了一礼,便猛然冲天而起,瞬间消失在虚空中。
这是,灭天之境,灭天级强者,标志就是换位空间,自己所处的位置与选定目标位置空间进行调换,距离与实力成正比。当然它有弱点,锁定的目标必须是固定的。
恒况甩身便向外大步走去,“风驰电掣”的步法也随之施展,王级境界的标志能力。
在书房中,徐叶源看着快步赶来的恒况,赶忙起身,神色严肃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清新的空气也被这紧张的气息搅和,恒况周身散射着一股很浓厚的肃杀之意,“快,徐叶源,调集人手,具体原因边走边说,时间很紧。”
徐叶源不作答,开启意识分析仪的通讯功能,摁了一下。
不到一个呼吸,啪啪啪,天上坠下三名皇级之境高手,紧身黑衣,安稳落地。
“后山!”
随着恒况简洁快速的言语,徐叶源放出荒古飞辇,二人乘车,破空而行,三名黑衣人紧随其后,飞遁而去。
城外,隆冬的气息依旧,不见半点草木生灵,唯有那沙海漫天,冻风侵蚀。
“怎么回事?”白发人飘在城外,望着那中州城混乱一团,山崩地裂的声音响彻百里。
他自从不小心服用了那颗仙丹,打破桎梏,踏入那飘渺的皇级之境。
他心灵隐隐有股召唤,于是划空而去。
……
张建瀚一来到后山,便感觉出那股寒心的死气之风,施展三大封印**,想要将一直散出冷风的洞口封位。♀
然而就在此时,声声恐怖的凄号不绝如缕,伴随这死气之风上天下地,击荡在人内心深处。
待那封印**凝集的白色能量团降临洞口之际,洞里飞出几道邪气至极的黑色雷丝,“咝咝咝”的紫色雷蛇环绕着,顿时与之发生惊天碰撞。
“嘣!”
“嘭嘭!”
在接触的刹那,彷如由一个点四处扩散,混杂着无数声音,尘海四下,白的黑的混合一片,半响,一个幽深且更大的洞口出现了。
“哧!”
轰天雷击,灰尘翻飞,大战一触即发。
黑袍老人手掌一拍,随之飞出洞口,狂笑大喝:“哈哈,张瀚建(汉奸)没想到吧,我终于夺到了,啊哈哈——”
黑袍老人,正是那城主府背后的幕僚。
城主张建瀚并无动怒,叹气道:“世上卑鄙小人多,他人切莫如我般。”
当初城主张建瀚对他动了恻隐之心,他就是这么利用城主对他的信任,打探到了病毒的所在地,引发了今天的灾难。
“要不是看在你当时在寒风下曝晒,被人丢在乱葬岗,看你苦苦挣扎,那凄厉的呻|吟声,是我自以为是啊,救了你,真是好心被狼吃。”张建瀚明白了前因后果,有些自责,但没有因为他动怒,这样不值得。
“那又如何?是你太愚蠢了!白痴一枚!”黑袍老人骂了几句,浑身散发着晦暗的波动,单单看刚才暗黑能量的侵蚀度,就可以推测出这是皇级境界的修者。
他并不停留,打算离开,好去拍卖这病毒石体。
刚刚起身飞到半空,“哗哗——”被数十道激射而来的五彩斑斓的剑芒阻拦,黑袍老人怒气冲天,爆发出惊人气势,五指并拢,挥拳砸去,一只拳头顺势攻去,摩擦着空气发出“嗞嗞”风响。
“谁敢挡我?死!”黑袍老人又很快察觉到下方的袭击,一个闪身,躲过偷袭,定眼看去。
是恒况一行人,过来和张建瀚会合。
张建瀚一看恒况这边高手云集,心里不再忐忑不安,但总担心出什么变故。
徐叶源在路上知道了情况,形势危急,于是说道:“城主,我们一道先夺得病毒石体。”
“嘿嘿,不过是多来了几个小鬼,不过这有点意思,只是你们惹怒我了!”黑袍老人立在空中,神色诡异,瘦骨嶙峋的身子,彷如恶鬼现世。
几根粗糙瘦长的手指,一道竿子似的身躯,做做样子便要欺压过来。
“哼,哥可不是吓大的!上!”徐叶源越发觉这是从阴间偷跑出来的厉鬼,寒意十足,冷汗直冒,强忍镇定,大声说道。
对付鬼这种东西,气势不能弱,鬼便是小人,小人自然虚伪。
黑袍老人大笑,“怕了吧!”然后,展开袍子,一团黑气铺上天空,恒况周遭的环境昏暗下来,似乎阳光被一下子偷走了。
“绝命鬼王阵法,布!”
“啪啪啪啪,咻咻咻!”
黑气漫延开来,濛濛的水气,暗黑色的粘稠液体盖在了恒况一行人周围,带着强烈的腐蚀性,六人马上用境之力凝结防护罩抵御。
“待你们真气耗尽,一会就只有血水一堆了。哈哈哈——”黑袍老人得意洋洋,催动阵法,嘴里暗念口诀。
木然间,黑袍老人俨如地狱恶魔,伴随着口诀,虚空裂开一条口子,划出几道黑色蛇状的闪电,“噼里啪啦”坠到黑气团中。
六人凝集的防护罩虽然暂时挡住了黑气的侵蚀,但是他们总有油尽灯枯的时候。所以只会静默地祈祷着,恒况却想着能否使用空间穿梭的荒技,但是就算跑出去也是送死。
似乎是一道惊雷从天而降,“轰轰轰——”击在防护罩上,防护罩变得摇摇欲坠,就要裂开。
底下六人,被震得嘴角裂开,鲜血横流,气血不稳,往下坠落。
空中,黑袍老人看着黑气包裹的六人坠到泥土中,放声狂笑,真是弱啊!
“这,幕僚起码有皇级巅峰的实力,可恶啊!”徐叶源的一名皇级初期的侍卫说道。
恒况保持着心念畅达,隐隐触模到了提升的门槛。哪怕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他不断刺激大脑,想着办法。
“利用他的轻敌,就算偷袭也没办法灭掉他。”恒况眉头紧蹙,有些灵感,却不现实。
这时,徐叶源开口道:“我有一件保命符箓,足以杀死一名惊圣之境的强者。只要有人出去给他一击,必死无疑。只是……”
恒况仔细地权衡利弊,思索片刻,斩钉截铁地说:“让我来!”
接过那枚暗绿色的密布各种符咒,蜿蜒的凹糟似乎流淌着灵气,绿光氤氲,迷人底下却露着嗜血的獠牙。
“以吾之名,荒技之空间穿梭,遁!”恒况心念合一,彼此水乳|交融,感悟自然之力。
无声无息地,恒况钻入一条裂缝中,消失在黑气团中。
“此次必要成功,拜托了!”带着城主的殷切的希望,恒况正趴在山头的草丛里,一动不动,尽量不泄漏一点声息。
“哈哈哈——”黑袍老人依旧在狂笑,双眼不离开黑气团,却时时监视着周围的情况,一草一木尽在感知中。
还好恒况离得较远,他静静地注视着,打量着,探寻着。
然而就在此时,笑声戛然而止,“噗噗——”黑袍老人疯狂吐血,“谁?偷袭我!给我滚出来……”音波传出几里远,震耳欲聋,犹如一头发怒的深山巨兽的咆哮。
久久地,没有一点声音。
黑袍老人冷酷地说道:“我看见你了,要我逼你出来吗?”随手一指,点在一片空地上。
他却转身一掌激荡而去,风声簌簌,树影婆裟,没有半个人影。
就在这时,背后袭来一掌,正中黑袍老人后背的肾脏处,击中必然暴毙。
黑袍老人岂能如人所愿,错手往后阻击,却冷不防地被一道内劲攻心。
退后几步,又是几口冷血吐出。
“好久了,多久没受过伤了!”黑袍老人看着突然出现的白发人说道。
恒况吃惊地望着这一幕,是他!是那个当初引他入门的白发人!
黑袍老人这一次彻底愤怒了,“皇级初期?多么弱小啊!居然敢伤我!”他一抹戒指,一颗白玉般的丹药进入嘴里,身上的伤势如潮汐般褪去。
如果不是衣服上深色的血迹,还真不知道他受过伤。
白发人也知道境界之间的小阶段,也是小小的鸿沟,很少人能够跨界挑战,但并不代表没有。
同个境界却隔着三个小阶段,如何能挑战成功?但是没有尝试怎么知道不可能!
白发人内心笃定,为了守护自己的骨肉!拼一下有又如何?成了便获得一切,不成就失去一切。
白发人拔出一把长长的铁剑,犹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低子,拖着剑斩杀过去,千百道剑罡组成的剑雨洒落,每一道都携带着剑之意境,淅淅沥沥,内柔外刚,气势磅礴。
黑袍老人心中一凛,嘴里却说道:“雕虫小技,华而不实。”
他望着越来越近的剑雨,没有丝毫怯意,迎雨而行,身子任雨滴落,被剑芒割破衣服,然而他的身躯没有半点血液迸出,径直飞到白发人前方。
他掏出一把利刃,一把带着无数鲜血的凶器,多少亡魂在刃下喘息,多少白骨堆积铸就,多少生灵苦苦的呻|吟。携带着这些,这把魔器出世了。
白发人一惊,此时凶险万分,只好燃烧生命做最后一搏,体内血液上涌,骨骼爆裂,全部境之力渐渐聚合在双手之上,只是几个瞬间,白发人呲目欲裂,躯壳宛如水分蒸腾,活像一个鬼怪。
“啊啊啊……喝……去!”
白发人抡拳击去,如万斤巨石压在肩上;全力一击,如草原上放荡不羁的狼群追赶猎物;一发而去,如释重负,如“千帆已过万重山”。
那把魔气四露的利刃,没有一点技法,纯粹地激发而来。
利刃撞上了拳头发出的罡气,一点点消蚀着能量,吞噬着罡气,不着眼间,刺入了白发人的拳头骨肉中。
那鲜血伴随着凄厉的嚎叫从指缝间滴落,如刚才的剑雨般滴落,消散在空气中,只是那把利刃还残留着血腥的味道。
“这……”恒况揪着一把心,有点按捺不住自己,想要冲出去一绝死战,但他知道时机未到。
在这千均一发的时刻,恒况捅破了隔膜,突破了,王级巅峰。
此时恒况心神安宁,境之力源源不断,好像灵泉涌流。
想站在巅峰之上,眺望远处星辰。恒况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渴望,去往那处景致,心灵的家园。
“破破破——”恒况一冲再冲,唯有突破,方能安心。
而外面,白发人被虐得半死不活,血肉横飞,筋骨脆响,全身模糊一片,又是一阵悲凉的惨叫。
听到这,恒况心绪杂乱,徐叶源,城主他们还等着我去救他们,我不能放弃,他们在我身上寄托着希望,我一定要把最好的结果带回去。
一个又一个的镜像出现,这是突破时必经的心劫。
那些虚无的却像极了真实,过去的未来的都在上演。
“这是真的,没有希望了。”镜像中灌输着消极的思想,一步步诱导着恒况,把他逼入绝路,自行了断,死在自己的手上。
镜像中的恒况你一言我一言,似乎把真实中的恒况麻痹了,但恒况岂能任人摆布?
恒况固守本心,感悟其中真相,慢慢地开始解月兑,彷如灵魂月兑窍,神游太虚的大自在;仿佛洗筋伐髓般舒服的境意;恍如神仙眷侣遨游仙境的趣味。
“岁月使然,可以偷走一切,但却不能偷走我的心。”
“我的心在这里,存于天地,自然的滋养,造化天地,谁也不能夺走这颗心。”
“区区心魔么,破之。”恒况一声“破”字一出,手指一点,镜像破碎,如过眼云烟,如梦如幻,只不过是水中花,镜中月,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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