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子夜初逢
十二阕词·书慕雪影
望天峰上青松长,迷荒道内意彷徨。♀
本是抚琴俏佳人,翩然绝世弃红妆。
子夜初逢月波凉,清风吹破女儿香。
萧长笛短遇知音,纵是无情也柔肠。
繁华落尽客路长,笑归红尘影成双。
弹指一挥菊簪黄,浪迹沧海恩怨忘。
花开花落,花落花开,初秋时节,皇甫定一见韩一笑终日忧心忡忡,这三年来,时时刻刻惦念着他的小师妹九天玄女。正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几十年前的那一场恩恩怨怨让九天玄女丢下一句:“孤身远引,至死不见!”后,就只身来到了飞仙台,犹如断了线的风筝,音信全无。
刚开始几年,韩一笑和定一的师傅卓然曾三番两次的前来飞仙台找她,可是从来没有看到过她。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感情就被搁置了起来,直到三年前朱皓自称掳走了九天玄女,可是当韩一笑帮朱皓办好事后,并没有如愿以偿的见到九天玄女。
皇甫定一清楚韩一笑已经老迈,特别是近几个月来,明显的感动体力不支,定一深怕韩一笑的余日已经不多,想帮他达成他的最后一个心愿:见九天玄女最后一面。♀
“定一,你我二人隐居深山三年有余,这几日我看你老是走神,是不是想家了。”一日饭后,韩一笑对皇甫定一说道。
“家?”皇甫定一若有所思的说道:“也许我是应该去看看了。”
“去吧,去吧,这么多年,也委屈了你一个年轻人了,陪我在这里等了她三年。”韩一笑口中的她,自然是九天玄女。
“在下的命是师叔所救,隐居出云山区区三年又便怎样?”三年来,皇甫定一的身体不断的冷热交替,时寒时烫,硬是把他的青丝逼出了缕缕白发,近几个月来,没有再出现高烧不退的现象,应该是调理的差不多了。
“定一啊,此次出山非同往日,你看看你的头发。不要吓着了人家啊。”韩一笑指了指定一的头发,那青丝中渗杂着的白发确实有些怪异。
“呵呵,这有何难。”皇甫定一话音未落,发功将自己的头发硬是逼回了黑色,看来,皇甫定一的内力深得卓然的深传,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那份功力所达到的极限更是不可估量的,居然可以将白发变回黑色?
转眼间,定一的一头青丝又恢复如初,只是比之三年前,他略为清瘦了些,脸色也过于苍白的有些病态,两片薄薄的嘴唇也没有三年前的红润,只有眼神依旧是那么犀利,也许是三年来寒热交替的折腾,让他终日只能呆在山谷和冰封雪原,缺少了阳光的调理的缘故吧。♀
告别了韩一笑,皇甫定一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出云城,这出云山离出云城很远,若在天黑之前不能抵达出云城投宿,只能在野外过夜了。
尽管千赶万赶,当皇甫定一到达出云城的时候,已经是子夜时分,城内所有的客栈早就关门打烊了,就在皇甫定一为落脚之处而犯愁的时候,忽然看到自己的斜对面的一家店的门是半开的,屋内隐隐约约闪着灯光,他快步走向那家店的门前,果然不出他所料,这家店尚未打烊。
屋内的伙计听到有客来,小跑着过来打开了虚掩的门,只见小伙计大约十八、九岁光景,身着土黄色的粗布短衣,左肩搭着一块毛巾,见到皇甫定一,脸上立马堆满了笑容道:“这位公子是要住店吧?”没等皇甫定一应答,小伙计就接过了皇甫定一手里的行囊,拱手为礼,左手向着里面的座位一伸道:“见公子一路风尘仆仆,何不坐下来,点上小酒小菜,先填饱肚子,再休息又何妨。小人也趁公子就餐之时去烧点热水,公子好洗去一身的尘土,我保证公子睡的舒舒服服。”
想不到在这荒僻的出云城的小客栈,居然有为客人考虑的如此周到的伙计,真的是非常难得,皇甫定一付之一笑道:“有劳了。”
“公子客气了,我先帮公子帮东西放好吧。”小伙计笑着转身上了楼。皇甫定一朝四周一看,客栈里除了自己还有一个年轻公子在一边饮酒,只见那人黑发如瀑,整整齐齐的挽起,服贴的束缚在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发髻上系了一根金带,打了个精巧地流花结,散落在青丝上,未挽起的发丝长若流水,服帖的顺在背后。一身素白色的长衣,宽宽的袖口和长长的领口用金银双线绣成的锦绣河山巧夺天工,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上好的翠绿玲珑环佩,外罩紫色软烟罗轻纱。在碧纱灯笼的映射下,熠熠生辉。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觉。
那年轻人约二十出头,玉颊微瘦,眉目清秀,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犹如春天的湖水一样清澈的眼睛,朱唇轻抿,似笑非笑。肌肤白皙胜雪,似微微散发着银白莹光一般。眉目之间却有着三分英气,手持寒杯的手好似白玉,哪有男人长有这么细致的手,远观就足于看出对方是女扮男装。
又是一个女扮男装的,皇甫定一付之一笑,忽然一个名字又浮上了心头,紫烟当初选夫的时候也是女扮男装,比之眼前的这位年轻公子,紫烟的扮相多了几分柔弱,不像眼前这位一样英气逼人,相当初紫烟是看上了李擎天的,与李擎天为友,自然会肝胆相照,为夫则更会生死相轻,可惜红颜多薄命,想到这些,皇甫定一胸口还是隐隐作痛。
忽然那个年轻公子忽然一言打断了皇甫定一的思绪:“兄台既然有雅兴子夜饮酒,何不过来一起对坐而饮,何必各自顾影自怜,举杯邀月呢?”说着站起身子,拉开了对面的椅子,拱手为礼,左手一伸,示意皇甫定一坐下。
皇甫定一笑着走过去,坐了下来,对视而坐,才看清那年轻公子的样子,那张脸秀丽绝俗,双眉修长,眉目中藏不住三分英气,三分倔强,面色不似传统美女那般粉若桃花,同皇甫定一一样的病态的苍白,肤白胜雪。客栈的东窗开着,有夜风从外面灌了进来,皇甫定一嗅到了一阵淡雅的香味,想必是从这个年轻公子的身上发出来的,这让皇甫定一更是肯定他是女扮男装无疑了。
那年轻公子的目光也在皇甫定一的脸上转了转,目光中有几分不怀好意的狡黠,却又没有任何恶意。
“看兄台的样子,好像不是本地人。”那年轻公子打破了沉寂。
“公子好眼光,在下确实不是本地人。”皇甫定一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好巧,我也不是本地人,呵呵。”那年轻公子笑了起来,拿起边上的一个杯子倒满了酒递给了皇甫定一道:“你我同为异乡人,在下也是初至宝地,却有缘在此子夜饮酒,颇有缘份,在下就敬兄台一杯。”
皇甫定一看到他的右手上缠着白布,白色上隐隐约约有血迹渗了出来。他没有问及此事一声不响的杯子接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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