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生死无话
京城东郊的小路上,
久别重逢,皇甫紫羽有些手足无措,她不断的转过脸去看皇甫定一,那是一张极其精致的近乎完美的侧脸,他的睫毛有些长,特别是在侧面观察的时候更容易发现,虽然他的眼神总是冷冷的,可是他笑起来的时候却显得格外的温和,这让皇甫定一又平添了几分魅力,他有着让女子看到都嫉妒的白皙的肤色,在晨曦的阳光下,闪着珍珠一般的光泽。
“哥。”羽儿忽然停下了脚步叫了一声。
“怎么了,羽儿。”皇甫定一笑着也停下了问道。
“哥,这几年,我好想你。”羽儿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看来她对自己冲口而出的话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脸红了,妹妹想哥哥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啊,如果是想自己心仪的人脸红倒还差不多,羽儿,这些年,有遇到如意郎君吗?”皇甫定一打趣道。
“没。”不问还好,这一问皇甫紫羽的脸更红了。
“羽儿,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为自己的终身大身考虑了,在哥哥面前,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皇甫定一笑着说道,忽然他看到羽儿的头上有一片枯叶,想必是刚才在祭拜紫烟的时候落在头上的。
“别动。”皇甫定一说着替羽儿摘去了头发上的叶子。
这个细心的动作,让羽儿心里一热,她看了一眼皇甫定一的眼神说道:“哥,羽儿从小到大都以为自己是孤儿,娘一直是以主子的身份和我相处,虽然对我视若己出,但是主仆之间的那个距离却总是存在的,现在虽然相认了,可是心里那份二十多年来形成的隔阂也无法消除了,只有你,哥,只要你才会给我温暖的感觉,哥,有你真好。”
皇甫紫羽的这番话说到了皇甫定一内心的痛处,自己纵横江湖二十多年来,也是尝遍的世态炎凉,早就已经心若寒冰,看穿生死,曾经紫烟是他唯一挂念的人,谁知却红颜薄命,现在忽然又横生出了一个宛若紫烟重生的羽儿,和紫烟一样的黑白两色,她们的心灵都清澈的像山泉一样,当皇甫定一听羽儿第一次叫自己一声哥的时候,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定一很是欣尉。想不到在妹妹的心里,他这个做哥哥的居然也是如此重要。
“羽儿,你别这么说,我们是亲人啊,我是你哥哥,你是我妹妹,这是上天的恩赐。”皇甫定一看到羽儿有些激动,试着安慰着说道。
“能够再和哥哥相逢,对于羽儿来说,真的是前世修来之福,一直以来,我都恨羡慕紫烟姐姐,我觉得她好幸运,虽然她的一生短暂,可是在她的一生中,始终有个哥哥会为她出头,所以,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和姐姐交换。”皇甫紫羽说到这时眼泪已经留不住了。
“别说这些伤心的话了,你的人生还很长,别想的太多,顺其自然,虽然人常说有定数之说,我皇甫定一一直都不相信,我相信人定胜天,事在人为,可是这几年,我想了很多,我终于明白,在很多时候,凭我们的血肉之躯,以我们一己之力,我们有什么力量可以和天争,看穿了,想通了,人生只不过是一场虚空大梦,人淡如菊,真正能放得下的又会有几个呢。”这几年皇甫定一过得很不容易,没有人知道,那浴火重生居然会有那么大的代价要去付。
“哥,我知道,我懂,可是有些什么就是想不通。”皇甫紫羽叹了口气说道。
“那就别想了,回家吧。”皇甫定一抿嘴一笑。
云来茶楼对面的一处民宅。
一个两鬓花白的女子正在哄她的孙儿吃饭,小家伙跑来跑去的和那妇女像是躲迷藏,不愿意配合吃饭。
“晨曦啊,你怎么一点也不像你爹呢,你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吃饭从来都不需要女乃女乃操心的。”说话人正是皇甫定一的母亲秦湘,眼前的这个三岁孩童正是她信以为真的皇甫家唯一的血脉。
“娘,你快出来,你看看谁来了。”皇甫紫羽还没进屋就兴奋的喊道。
“谁啊,我正在哄晨曦吃饭呢?”秦湘站直了身子,犹于弯腰的时候太长,年老体衰,时间长了,就容易腰酸,秦湘用手揉了揉腰,还是站不直身子,弯着腰走出了屋子。
皇甫定一看到秦湘弓着身子,一个箭步走上前去扶住了她关切的问道:“娘,你怎么了。”
这一句问候像是从天外传来的一样,让秦湘大为震惊,她猛的抬起头,凝视着扶着自己的这个人,一张恍如隔世的让她魂牵梦萦的脸,虽然老眼昏花,哄孩子累的她头昏,可是她还是能够真真切切的看清楚眼前的这张脸。
她有点不敢相信的伸出手有些颤抖的起碰了一下皇甫定一的脸,一触手就有一丝暖暖的体温,是真的,是定一,他还活着,他回来了。
秦湘手中的碗掉在了地上,眼眶里泪如泉涌,她的嘴唇动了动,一时之间居然说不出话来,良久,她终于撕心裂肺的叫了一声:“定一。”紧紧的抱住了皇甫定一的肩膀,没有了再多的语言,她紧紧的抱着失而复得的儿子,越抱越紧,深怕皇甫定一会忽然会又从她的身边消失。
皇甫紫羽此时心里也是此起彼伏,她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老一少,这是多少熟悉的一幕,几年前曾在上演过这一幕,今时今日忽然又重演了,这背后有着多少的心酸与苦痛啊。
就在这个时候,白诗蝶从外面买菜回来,她的身边伴随着一男一女,这一对儿女是秦幻尘和欧阳倩依的孩子,两个孩子高高兴兴的和白诗蝶去外面买菜,回家却发现家里多了一个年轻男子。
白诗蝶看到了皇甫定一,她手中的篮子放在了地上,一步一步的走进皇甫定一,此时秦湘已经松开了定一,定一转过身看着白诗蝶朝自己走来,心里没有刚才见到妹妹和母亲时那么激动和自然,相反的,他的眼神有些闪烁,有些不自在。
就在皇甫定一思考的时候,白诗蝶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一双秀目里全是泪水,她没有说话,没有像羽儿那样兴奋,也没有像秦湘那样痛哭淋漓,相反的,她显得很冷静,她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轻轻的问道:“定一,是你吗?”
“嗯,是我,诗蝶。”皇甫定一也很冷静
“你既然活着,为什么躲着我,那天我带着晨曦去飞仙台的时候,你看到我们了,对不对?”白诗蝶这一句问的让在场的人心里都觉得一凉。
“那天我确实看到了有两个人,不过那个时候我不方便和你们见面。”皇甫定一很冷静的回答着白诗蝶的质问。
“不方便?这三年来都不来看我们,你的心真够冷的,皇甫定一。”白诗蝶的这句话让羽儿有些意外,一路上她曾经想过白诗蝶见到皇甫定一时的那份激动,可是事实却截然想反,这让羽儿感到非常意外的同时又有一些失望。
皇甫定一没有吭声,就在所有的人都面面面相觑的时候,白诗蝶忽然一下子扑在了皇甫定一的怀里,失声痛哭。“定一,你好狠心,你知道这些年来,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的,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你却如此狠心,三年来都不露面。”
白诗蝶靠在皇甫定一的身上泣不成声。她哪里会知道,皇甫定一这次浴火重生的代价,这三年来皇甫定一饱受的煎熬,她白诗蝶又哪里会知道。
在白诗蝶诉说自己这三年来的不易的时候,她哪里会知道皇甫定一这三年承受的煎熬又怎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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