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奕像是活过来了一般,欢喜全部写在脸上,“襄儿真是我的红颜知己,观念跟我不谋而合。”
我拍开他悄无声息搭过来的手,睥睨地看着他:“谁是你的红颜知己啊,谁又跟你的观念不谋而合?你是皇子,将来再怎么也是一个王爷,正王妃得有吧,偏房也是要娶几个的吧。依我看,太子若要娶三千,你肯定不会少于八百。”
崇奕看着我,认真道:“若将来的王妃是襄儿,我的正王妃便只有一个。”
这番话从他的嘴里面说出来,我有些惊讶:“我们可是表兄妹,你要娶我非得气死皇后姨娘不可。”
崇奕笑了笑,“襄儿这么说,是不是只要我皇额娘答应,你便答应?”
我眼皮一跳,小心肝也跟着一颤,终于意识到我们谈论的已经是超越伦理,超越现实的遥远话题了。不过能在找到一心人之前,先找到一个可以百无禁忌谈话的人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于是,我们就这样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珠儿最先打破这片寂寞无声,拉着我的手蹦跳着往寺庙里面去,一边跳,还一边吵着:“小姐,我们快点拜完快点回家,要是回去晚了,老爷又该家法伺候了。”
珠儿拉得有些急,差点没将我摔倒在地上,真是不知道看起来那样瘦弱的女子,哪儿来得牛力气。
“崇奕跟紧点,可别把你挤丢了。”我被珠儿拉着向前走,还不时转头来嘱咐崇奕,他可是皇子,要是走丢了,那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我可不想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生命才刚刚拉开帷幕,却被我莫名其妙地谢了幕。
崇奕温柔地笑着,紧紧跟在我们的后面。
这个寺庙除了房顶高得吓人,与其他寺庙没有什么区别。正中间有一尊金色漆成的大佛,墙壁周围还有很多神态各异的小佛,佛像前安放着长案,上面有些投掷香油钱的箱子。从小到大我都是不喜欢进寺庙的,每每没有生出敬意倒是先生出惧意,那些横眉冷对,不食人间烟火的佛像实在是很吓人。♀
我们齐齐跪在长案前的蒲团上,掌心相对,双手合十。我一边在心里嘀咕,一边又在祈祷着。不时还半眯着眼睛瞥一眼跪着我两边的珠儿和崇奕。他们还真是虔诚得紧,那个样子认真得让我觉得自己像是亵渎了神灵一般罪大恶极。于是我害怕碍了佛的眼,匆匆拜了拜便起身了。
刚刚进得寺庙门的时候,瞧见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着很多人。我放眼看了看门外,天光已经没有来时候那样敞亮,许是时间不早了,围着的人三五成群地结伴散去,我不费半点功夫便来到老婆婆的面前。
老婆婆的一双眼睛,瞳孔萎缩,眼眶周围的腐肉早已经长到一起,像从来都有过瞳仁一般,使得整张脸都显得有些狰狞,但又因为她脸上有明显的笑容,便不会让人心生畏惧。
对于我来说,就算老婆婆她没有笑容,我也是不害怕的,至少老婆婆是真实的,她不会像21世纪的人带着墨镜装瞎子给人算命。
我刚站到她的跟前,便听得她开口问:“姑娘,可要算一算?”
我有些惊讶:“婆婆从何知晓我是女子?”
她笑了笑,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若我说无聊时候算了一卦,知道今天有一女子会来,而且我感觉到就是姑娘你,你可相信?”
“婆婆说笑了,襄儿自然是不信的。”我眸中一冷,心中的那抹怜惜也付诸东流了。
同样是神婆,我在21世纪的师傅并不是这样的,至少她没有打着可怜的幌子欺骗善良的百姓。
称道算命的人就算是到了21世纪也是一抓一大把,自然也是知道大都是一些骗人钱财的骗子,唯一不同的是,有些骗子比较专业的,像是看了《易经》之类书中关于卦象的内容,说起来头头是道,而有的纯属仗着那张遮天蔽日,变黑为白的嘴吹得是天花乱坠。
只是不知眼前的老婆婆是专业的还只是玄乎说说,吓唬一下那些心里有鬼或心里有野心的人罢了。
我本来以为我这样说,她会撕破了脸,至少不应该笑得这样慈祥,慈祥到我为刚刚说的话感到愧疚。
她模索着将签筒递与我的手中,淡淡道:“不碍事,先抽一签可好?”
见婆婆坚持,我也不再扭捏,的确我也无甚事要忙,随意捻起一支签轻轻放到婆婆伸过来的手中。
这个时候,珠儿和崇奕已经将自己没有实现又及其渴望的事情在佛像面前道尽了,便来到了我的身边。我偏头又看了看门外,暗自想,他们还真是贪心,那么多要完成的事情,神仙显灵也是需要时间的,没准现在神仙已经晕过去了,他们说的事情,神仙一件事情也没有记住。
她的声音有些晦暗莫测:“姑娘,这是上上签。‘生来命非薄,飞身凤凰枝’这句话便是说姑娘你生在富贵人家,他日必定会做那一国之母……”
她还在说,我便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也许其他女子会认为这是好事,但是我却受不得那金丝鸟般的生活,独冠三宫还不如潇洒乞儿来得自在。”
我转身对着珠儿吩咐了一句,便踏出了门口:“珠儿,给些银子。”
崇奕看着我毅然而去的背影,停顿了半刻,便也跟我走了出来。
我们出了寺庙的门,老婆婆趴在门上,大声说着:“飘逸是神仙,却为地中人。姑娘,这签的下半部分,婆婆我也是难以解释,你要保重啊。”
我停下来,只稍稍顿了一顿,又迈出了步子。请牢记本站域名,屋?檐?下的拼音.后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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