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地推开了聂芜梨,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目光带着淡淡的冷冽,问她:“要如何你才能放过他们,要如何你才能放下仇恨,要如何你才能离开,你说,我做。”
聂芜梨哈哈大笑:“慕容傅,你真可笑,你慕容家要了我们聂家那么多条人命,凭什么你三言两语我就得听你的,说放就放,说离开就离开,说不来找你们就不来找你们?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是我的谁?凭什么你说什么我就的听你什么?说好听一点,你不过是我曾经喜欢的人,说不好听一点,你什么都不是!你拿什么来跟我谈条件。”
她的话让慕容傅的心狠狠的抽了几下,目光落在她冰冷的脸上。
她本是一个冰冷的人,如今再看她,她的脸上只有更加的清冷,除此之外就是被仇视覆上的淡漠。
“是。”他顿了顿话语,又道:“我慕容家欠你聂家一百多条人命,可你们聂家呢,你的父亲聂长风的,还有你,你若是没错又怎么会惨遭他人毒手,你怪别人的时候怎么不反省下你自己,一切都是贪念,是你的父亲聂长风太过贪心,还有你,非但没有劝挠你父亲,还助纣为虐,伤害叶之狂,残害无辜百姓,那些账又如何算呢?你只记得别人伤害过你,却不记得你也曾经伤害过别人。”
每一句话他都是咬字道清。
带着指责,也带着劝慰……
可她不但没有听进一个字,反而仰头哈哈大笑。
“我只知道是你慕容家杀了我聂家一百多条人命,比起你们做的,我们的所作所为真的不算什么,慕容傅,做好心理准备,我很快就会向你们慕容家讨要回欠我的。”
说完后,聂芜梨就从他身边走过,片刻都不想多待。
在事情还没有说清楚之前,慕容傅又怎么会放她走呢。
他伸手拽着她的胳膊,把她紧紧的锁在怀里。
力道大的让聂芜梨有点不知所措。
更加从来没有享受过他这般待遇。
他,从来没有这样抱过她。
哪怕,她曾经像狗一样的乞求他,他也不曾施舍过,她更不曾享受过他怀抱。
做这些有什么意义?尽管她知道,他不是出于喜欢她才让她留下。
而是为了说清楚,聂家与慕容家的事。
如此想想,她心中便产生一种恶劣的想法。
在他怀里,她没有挣扎。
红唇勾了勾,轻笑了一声:“慕容傅,你是怎么了?从前那个自信的你哪去了,哪怕我再怎么威胁你,你都不会为之所动的慕容傅,我可不记得有这么卑微,你这又算什么呢!”
她的话彻底的恼怒了他。
他冷冷地吼了一声:“聂芜梨我把命给你,你放了慕容家。”
“你的命在我眼里,已经不值一分钱了,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到时候我要你,跟他们一起陪葬,今晚就叙到这,我们观雪宴见。”
聂芜梨说完后用力挣扎了一下,她哪曾想过他武魂尽失,此刻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她那么用力的推、用力的甩,使得,他连退了几步,最后重重地撞上了身后的那棵大树,发出了痛苦之声。
手立刻抚住了胸口,嘴里喷出了一口乌黑的血,剧烈的咳嗽了几声,脸上顿时又苍白了几分。
这时,她才看到了他的异常。
她抬起了手,想过去扶他却又犹豫。
直到他又咳嗽了几声,她才快步的走向他,手按着他的手腕之处,帮他打脉。
这才发现他体内中了一种剧毒,侵蚀着他的经脉,吞噬他的武魂,正在攻击着他的心脏。
他怎么会染上这样的剧毒。
“慕容傅这是怎么回事?”聂芜梨问,语气中带着隐忍担忧。
慕容傅却甩开了她的手:“我死了不是正好称你的意,你管我做什么,你走、你别理我,放心,我现在暂时死不了。”
他狠狠擦去嘴角的血。
但她,却没有因为他的中毒而幸灾乐祸。
脸上的担忧立刻退去,把这份情绪放在心底,不愿意再让他看到自己的那份卑微,从衣兜里拿出了一颗丹药。
强行塞入了他嘴里,也不管他愿不愿意接受她的治疗,硬是让他吃下去。
直到他咽下去后,他才转身离去。
留下了一句冷漠的话:“如果你这么快死了,那这场游戏就不好玩了。”
一直潜伏在暗处的人,一动不动地望着离去的红衣女子。
直到慕容傅就离开这个地方。
那三人才从树上跳了下来,缓缓的走向了冰湖。
莫君邪拿起了地上的石子,打起了水漂。
笑道:“很意外吧!慕容公子其实是一个很纠结的人,一个连他自己也看不清自己的人。”
白尘萧支着下巴问:“你想表达什么?”
叶之狂叹了一口气,同时也松了一口气,语气清淡的说:“到现在他都不懂聂芜梨在他心中的分量。”
“这也不能怪他不是吗,我当初也差点被他骗,因为他的目标是你呢。”
莫君邪把她拽入了怀里,用手狠狠的揉了揉她的脑袋,这才心满意足地放开她。
“你们猜猜她下一步会怎么做?”白尘萧问。
叶之狂双手负背,仰头望着没有月亮的夜空,叹了一声:“观雪宴,或许不会那么太平。”
白尘萧回过头来看向叶之狂:“表妹的意思是……”
叶之狂使了一个眼色让他看莫君邪。
他如今是安逸王的身份,在皇上面前,也是最有说话权力的王子,要怎么做他应该懂得。
莫君邪看着他俩怪异的目光,皱了皱眉头:“你们两个怀疑我吗?”
叶之狂与白尘萧双双摇头。
莫君邪无奈的笑了笑:“放心吧,这事交给我,我一定不会让你们陷入危险之中,更不会让那个女人有机会伤害到你们。”
“哎,什么你们我们的,把我们搞得好像跟你很熟一样。”白尘萧抬头望天,搞得好像他跟莫君邪真的不熟。
某个男人哼了一声:“跟你当然不熟。”
话落,来到了叶之狂的身旁,胳膊横架在她的肩膀,大掌轻轻的覆在她左肩膀上,知道这块地方不久前刚受过伤。
白尘萧在一旁笑,可一想到慕容傅与聂芜梨两人的事,他的心便沉了沉。
……
话说回来,今晚的不归楼却也显得十分热闹。
一千匹罗玉绸缎如期送到,那些绸缎不但是正宗的罗玉,还是上上等的。
比往年送到天缘国过来的还要好上几分。
可把凤惊华两母~子给乐坏了。
凤惊华躺在绸缎上,怀里抱着一卷蓝色的绸缎,两腿还夹着一卷,滚来滚去。
凤阡辰确显得十分淡定的坐着,双手环抱,眼底却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这一千匹绸缎说弄来就弄了,让凤阡辰不得不去怀疑这批绸缎的来处,说送来就直接送到了不归楼。
他想来想去也觉得不大对劲,罗玉绸缎的胜产之地可不是一个十分慷慨的民族,他们怎么可能会另外提供一千匹罗玉绸缎送到天缘皇朝来,太奇怪了
万一这批绸缎是非法得来的,第一个死的就是不归楼呀!
想一想,他心肝儿颤了颤。
起身就要离开,前去安逸王府问个清楚时……
凤惊华这才反应了过来,兴奋之下浑身打了一个哆嗦,道:“儿啊,这就是你要送给娘亲的礼物啊,话说你哪来的本事弄了这么多回来,每一匹都是质量上等的绸缎,儿啊,你该不会去抢的吧?”
凤阡辰很是无辜的看着凤惊华,眼中装着一汪水,一副乖乖孩子模样,回道:“娘亲,你干这事的时候儿子还在吃女乃,这是想夸我呢还是想教训我呢,不管这笔绸缎是从哪儿来,现在就是你的了,他的事情你莫管,儿子都会处理。”
说完后,凤阡辰有些抓狂的看着那些绸缎。
心中急着去安逸王府问清楚,绝对是要问清这匹绸缎是从哪儿弄来的,总得要知道到时候自个死在哪儿吧。
凤惊华却没有对他的话产生质疑,走前,捧着他的小脸,在他的额头上重重地亲了一下:“乖儿子哟,你真的长大了,真是给娘省了不少心,比你那个该死的爹爹还要懂事。”
“那是自然。”得到了风惊华的表扬,凤阡辰笑眯眯地说。
心中又冒出了一个想法,哪怕就是死也值了。
只要娘亲开心杀人放火他都肯做。
“娘亲,我还有点事,就不留下来了。”凤阡辰又道。
凤惊华怔了怔:“这么晚了你还要往哪儿跑,你那死爹又不在这,你穆叔叔也不在这,你就放心把娘亲留在这儿吗,万一你娘亲被坏人掳走了,那怎么办?”
“那掳走娘亲的人可就惨了。”凤阡辰耸了耸肩膀,一脸无奈的说。
“你这臭小子,怎么一点爱心也没有,万一娘亲被色胆包天的人盯上了,你叫娘亲咋破?”凤惊华走前恶狠狠的戳了戳凤阡辰的脑袋。
凤阡辰捂着脑袋,嗷嗷的叫:“那爹爹肯定会碎他祖宗十八代,你看穆叔叔不就被他整的很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