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时,顾明波随戴妍回她哥哥家里。♀他原想去住招待所,但白鸽不让他去开房。
当来到楼下,两人不禁默默地站了下来。
谁也没说话,谁也没暗示,仿佛心有灵犀一点通,两人几乎不约而同地情不自禁地拥抱起来。
顾明波扳过戴妍的脑袋,跟着低下头去,就要去吻她。戴妍虽没躲避,但蜻蜓点水似的,只让他碰了一下双唇,就推开了他。
“不好,有人来了。”戴妍小声地说了一句。
顾明波不知有诈,慌忙放开,举目望去。昏黄的路灯下,一片寂静,人迹杳无,才知上当。想再吻时,戴妍已离开他很远。
“笨蛋。”戴妍得意地抛给他一道媚眼,一个飞吻。
面对戴妍这会儿的调皮淘气,想想刚才她的冷若冰霜,被她搞得情绪有点低落沮丧的顾明波无所适从,差一点晕头转向。
“还愣着,快上去吧。”戴妍站在楼梯间,催了他一声。
顾明波这才回过神来,走过去。
“刚才我态度不好,没吓着你吧?”
“没有。”顾明波摇了摇头。
“记住,以后再不要信口开河,胡说八道了。”
“是,我知道了。”
顾明波嘴上虽答应着,但心里却在想,看来戴妍已不是中学时代的戴妍那么单纯、温柔,她似乎长了脾气,无论做事,还是说话,已变得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甚至乖张戾气,令人生畏。
“那就走吧。”戴妍说着,便带头上楼走进屋去。
不知是由于明天一早就要去上班,还是有意为顾明波和戴妍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白鸽房里的灯已熄了,静静的,显然已睡了。
“我睡哪里?”顾明波随戴妍来到她房里,随口问了一句。
“就睡在这里,我让给你。”
“那你呢?”
“我睡客房去。”
“为什么要这样按排?”顾明波很不理解,暗想他是客人,理应睡客房。
“这里舒适。”
“就一个晚上,睡哪里都一样,就是打地铺也可以。”
“这不但是我的意思,也是嫂子的意思,你就客随主便,别再挑挑拣拣了。♀”
“那好,听你的,不说了,否则又要惹你不高兴,骂我不识抬举了。”顾明波说着,就在床上坐下。
床上放着几团毛线以及一件刚开始打的毛衣,顾明波一眼就看出,这是定亲那天,他家发给戴妍家的聘礼。
“我差点忘了,快起来,让我量一下你的胸围与身高。”见顾明波打量毛衣,戴妍这才似乎记起了什么。
“干吗?”顾明波一团雾水。
“我想给你打件毛衣,上次从乡下回来,忘了问你的尺寸,所以只起了个头,一直没有织。”
“这毛线是给你的,你为我打毛衣,这成何系统?”
“别忘了我是谁,在我的面前说这种话,你不感到这是废话?”
“我有毛衣。”顾明波想起了叶飖扬为他打的那件毛衣。
“你有,那也是人家替你打的,这能跟我比吗?”
“可是部队穿不了毛衣。”
部队的衣服一年四季都有,冬天有卫生裤,卫生衣,还有棉袄棉裤,干净利落又保暖,完全可以防寒了。因此,叶飘扬为他织的那件毛衣,他只穿过一次,就将它放在一边了。当然,这一大半的原因,是当时他忘了跟她说,部队不允许穿高领的衣服,叶飘扬不知情,把毛衣织成了高领。
“我不信,部队不致于连毛衣都不让穿。”
“不是不让穿,是很少有时间穿。”见戴妍听反了他的话,顾明波忙纠正道,“因此放着也是浪费,我看你还是为自己织吧。”
“我的毛衣有好几件,穿都穿不过来了。”
“那就给你父母给嫂子侄子织。”
“他们也像我一样,都有。”戴妍略想了一下,说:“既然这样,那我就给你爸妈织。老人家辛苦了一辈子,也许连一件新毛衣都没穿过。”
如此说来,那是最好不过了。只是有点不好意思,原本是送给戴妍的,戴妍不但没用,相反还要额外化费时间与精力为他们打毛衣,这怎么说都有点于心不忍。
“如果没空,我看算了。”顾明波言不由衷地说。
“这事你就别管了,就这样说定了。等你走后,我抽空回一趟乡下,去问一下色妈的尺寸,争取早日把毛衣织了。”戴妍边说,边将胡乱丢在床上的毛线毛衣收了起来。
家里除了兄嫂,没有姐妹,织毛衣孝敬父母这样的事,他们兄弟几个五大三粗的,也都没挂在心上。从小到大,顾明波确实没见过父母穿过毛衣。现在,难得戴妍有这个心,顾明波也就感激不尽,不再客套。说实在的,他并不担忧戴妍会因此辛苦。上班只八个小时,其它的时间都是她的,且无牵无挂,织几件毛衣算不了什么。
“夜已很深了,要不要休息了?”戴妍问。
“还早。”停了一下,顾明波问:“真让我睡这里?”
戴妍点了点头。
“我说,你也别去客房了,留下睡在这里吧。”
“尽做美梦。”
“明天一早我就要走了,难道你不想给我留下点什么?”
“都已被你吻了,你还想怎样?”
“就那么一下,还没让人回过味来,你就跑了,还好意思说?”顾明波坏笑了一下,说:“以我说,我们干脆在今夜,把新婚之夜该做的一些事,提前给做了。”
“呸,一肚子坏水。”
“嫂子侄子都已睡了,家里再也没有其他人,这天赐良机,我们可不要错过了。”
“越说越不像话了,我走了,不听你胡说八道了。”
“等等,走之前,总该让我吻一个吧。”顾明波连忙起身抱住戴妍。
戴妍身子一软,很快便倒在了顾明波的怀里。
早晨,顾明波还没起床,戴妍就急急地过来敲门了。
顾明波发现戴妍的眼睛红红的,脸色苍白憔悴,显然昨夜她失眠了。
“怎么了,昨夜没睡好?”
戴妍没好气地说:“都是你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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