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妈这糊涂的。♀”母亲自责地苦笑了一下,说:“那妈给你去弄点点心,就炒份糖炒年糕。我记得,这是你以前在家时最爱吃的。”
“我没饿,不要。”在这时,杨吉成才感到奇怪,母亲似乎神色惊慌,在竭力掩饰着什么,他禁不住问了一声,“妈,唐萍去哪儿了?她怎么不在家?”
“吉成,走,我们进屋去说。”母亲牵起儿子的手,带头走进屋去。
“妈,你这是怎么了?”母亲神秘兮兮的样子,让杨吉成诧异不已,模不着头脑。
“你是不是接到你大哥的电报才来的?”坐定后,母亲问。
“大哥的电报?”
“怎么,你没接到?”
“来之前,我是接到了一封电报,但我没想到原来是大哥发的。”一头雾水的杨吉成,这才反应过来。
“我和你爸都劝他别发,可他不听,偏要发。”说起这些,母亲似乎心有怨恨。
“大哥为啥要给我拍电报?他有什么要紧的事吗?”杨吉成感到奇怪。♀
“等晚上回家,他会跟你说的。”母亲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最后又把话咽了回去。
“如果这次不是凑巧来接唐萍和孩子去部队随军,电报他拍了也是不拍,我是无法探家的。”
“你说什么?唐萍可以随军了?”
“可以了,妈,儿子这次连提两级,现在已是正营级干部了。”杨吉成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
“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母亲突然月兑口而出,听得出来,声音里满是怨恨。
杨吉成愣了一下,忙说:“妈,你不知道,为办这事,我几乎一天也没停顿。宣布命令的当天,我就开始去办手续了。手续办好的那天正巧接到电报,我也就急急忙忙地赶来了。”
“这是天意。”母亲冷不防地不无悲怆地说了一句。
“妈,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着,越来越感到糊涂了?你快告诉我,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妈说不出口,这些事,还是晚上等你几个兄弟回来,再让他们告诉你吧。”母亲伤心地连连摆着手。
杨吉成的心顿时提了起来,从母亲遮遮掩掩断断续续的话中,他已意识到家里似乎出事了,而且这事跟唐萍有关。
“妈,是不是唐萍跟你闹了意见,惹你不高兴了?”杨吉成是个孝子,霍地站了起来。唐萍在家竟不好好代他孝敬父母,居然还吵架,这还了得。
“妈说过了,妈不想说。”
“妈,她在哪里?我这就去找她。”杨吉成的眼里容不得沙子,此时他已怒气冲冲。
母亲一把抓住杨吉成,不容置疑地说:“在没见到你大哥之前,你哪儿都不能去。”
“真是急死人了,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到这时,杨吉成仍以为是妻子跟父母吵架了,兄弟抱打不平,妻子逃回娘家去了而已,压根儿没想到降临在他身上的会是一个晴天霹雷般的消息。他的妻子唐萍竟会与邻村一个看护山林的光棍偷情,让他的兄弟抓了个现行。而且更使他感到不可思议与屈辱的是,那个光棍并不是年轻人,而是一个已上了年纪的老头。
珠山以她宽阔的胸怀环抱着众多村庄,但山上的那些树木柴草并不仅仅属于他们,另外好大一部分是属于那些不在珠山脚下的村庄。为了看护那些山林不让附近的老百姓蚕食,大队常派出人员长期驻守在山中,而那些人往往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没有家庭拖累的光棍。
那时的体制还是公社管着大队,大队管着生产队。社员的粮食和柴禾都是按人口工分派分的。每当砍柴,把地段按户分好后,必须在几天内砍完。期限一到,不管砍完还是没吹完,都将重新封山。
唐萍一个弱女子,往往砍不了几担。兄弟叔伯虽都在一个村庄,但他们也有自己的指标,抽不出空。因此一年半年下来,唐萍生活用的柴都撑不到再次开山就没有了,她时不时地必须去田间士坎上砍些茅草以补空缺。但在那个物质贫乏的年代,说来也奇怪,那些沟沟坎坎中的茅草也极其稀少,她只得将目光瞄向邻村在珠山上的山林。
唐萍知道,自己大队上的林子是绝对不能砍的,人多眼杂,要想瞒过那是根本不可能的。砍公家的柴就叫偷柴,跟偷东西没有什么两样,抓住了那就不是闹着玩的。轻的就要被点名,严重的还要被游街批斗,她是军属,可抹不下这个脸。
邻村的山里虽有护林人,由于村庄远离珠山,强龙不压地头蛇,那些聪明的护林人常常睁一眼,闭一眼,落得清净做一个好人。其中有一个老光棍唐萍认识,平时走过她家时,都是笑咪咪的,看上去挺好说话。
一天下午,趁人不注意,唐萍溜进山去,开始在邻村的山上砍起柴来。
她全神贯注地砍着,全然没发现那个叫易长林的老头,已循声悄无声息地来到她的身后,坐在一块岩石上,好玩地看着她起身躬腰忙个不停。
唐萍进山时已换上旧衣服,但仍掩饰不了她出众的姿色。砍柴的动作很单调机械,并不好看,然而唐萍做起来却充满优雅,像是跳着舞蹈一样优美。看着,看着,易长林的眼睛已被邪念搅得发直,呼吸也不由自主地变得急促起来。
这一切唐萍并不知道,当她觉得已砍得差不多,要拿绳子捆柴时,易长林不失时机地咳嗽了一声,起身走了过来。
唐萍吃了一惊,见是易长林,她尴尬地说:“不好意思,大叔,让你抓住了。”
易长林什么也没说,只是从唐萍手中拿过绳子,转身就走。
“大叔,行行好,念我这是第一次,你放过我吧,家里实在没柴烧了。”唐萍跟在身后,可怜巴巴地哀求道。
不觉,两人来到了易长林栖身而搭的茅草屋旁,一边坡上晒着许多已干透的木柴。易长林二话没说,蹲子,便开始捆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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