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地是,在那个‘良木缘’,在那个熟悉的地方,莫婷柔看到不止是杨晓宇,还有春春。
“好哇,是不是你们商量好的?”莫婷柔笑着。
“是啊,我们三个一直都是一个金三角,没有其中任何一个,都不行的啊。”春春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
“是嘛,我有那么重要嘛?”莫婷柔开始嘻哈。
“开玩笑,你是谁,我要是没有你,怎么能走到今天,怎么能成为莫婷柔嘴巴里的一支绩优股呢?哈哈哈。”杨晓宇笑起来的声音,有点像周星星的味道。
“我有那么重要嘛?又在洗我脑壳。”莫婷柔挤眉弄眼的样子。
“嘿,莫婷柔,来,给你要的‘乌梅冰沙’!”杨晓宇笑着。
“是啊,我们三个人,很少有机会聚在一起,大家都在忙,偶尔才会有时间在一起。真的希望我们能一直这样。”春春说这些话的时候,很认真。
“杨晓宇,春春,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努力让我们永远都在一起的。”莫婷柔有点感伤。不过,她相信杨晓宇和春春,是和自己的心靠在一起的。
三个人,又坐在了‘良木缘’,他们无论在哪个瞬间,只要相遇,便能海阔天空地谈天说地,只要能相遇,就能把笑声传得很远很远。
“莫婷柔,杨晓宇,我要结婚了,在年底,到时候一定要早点来。杨晓宇,你陪我接新娘好了,莫婷柔,你去‘堵门’好了。”春春笑着。
“啊?‘堵门’?你不怕我整你啊。”她笑着。
“你终于可以报仇了。对,莫婷柔,我们一起收拾春春。”大家都在笑。春春一脸无奈看着他们。
“哎,我这辈子算是毁在你们手里喽!”春春瞪着眼睛。
“不是要年底嘛,还早,让我好好想想,到时候就像杨晓宇十九岁生日一样,好好收拾你。”
莫婷柔的话,让春春做了个怪相。
“莫婷柔啊,莫婷柔啊,我们怎么会遇上你的呢?”杨晓宇也是笑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啊是啊,我是怎么会遇上你们这两个‘经典’的呢?”莫婷柔笑得很幸福。
日子就这样过着,莫婷柔和身边的每一个朋友,相互支撑,相互帮助着,渡过每一个平凡的日子。看着好朋友们都有了自己的归宿,她也很开心。
回来的路上,想想自己,想想自己的乱,很无奈,甚至不想挣扎。不管是一个人生活,还是选择去爱,选择被爱,总不能一直这样。还有自己的前途,她想起了杨怡的话,想起了自己内心的矛盾。所有的所有,她不想再这样过着以后的日子。
仍然没有张亮的消息,莫婷柔安然地过着自己的生活。这段日子,关于刑文涛,她出奇的平静。不知道为什么,她忙着自己的工作,忙着和朋友聚会,忙着看书,忙着上网,忙着休息。就是这样,一天,接着一天,却并不快乐。可能,在没有张亮的消息以前,莫婷柔总觉得心里有愧疚。
直到那天,她接到了丹丹的喜贴,才觉得有些快乐的感觉。
丹丹在那个春guang烂漫的季节,和心爱的恋人,回到了成都。莫婷柔特意当天就去了丹丹家里。
“莫婷柔,这就是李意,我老公。”第一眼看上去,这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成熟中不失礼结,帅气中不失成稳。突然间丹丹身边多了个李意,莫婷柔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好,李意!”莫婷柔觉得连笑起来都不自在,有点傻乎乎的感觉。
“莫婷柔,怎么不说话。”丹丹瞅着她。
“哦,啊?没什么啊。”莫婷柔开始掩饰自己的心情。
“我们准备在三号举行婚礼。”丹丹幸福地说。
“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再后来,就是堆了一屋子的汽球啊,礼花啊什么的。莫婷柔就帮丹丹和李意折腾。
婚礼那天,丹丹一直站在李意身边,唯美的婚纱,笔挺的西装,他们之间的那种情意,让所有的人都迷失了自我。
“让我给大家唱首歌吧,情有独钟。”下面顿时非常安静,一个大男孩儿一样的李意,站在婚庆台上,清唱这首缓和的歌曲。至于歌词,没有谁会在意,融入到人们心里的,就是那份喜悦和幸福。
莫婷柔和一个叫小崔的女子一同给新人拉响了礼炮。她是李意的同学,跟莫婷柔讲起当年关于李意和丹丹的这份爱情,彼此之间的那种渴求。她们聊得很投缘,减少了莫婷柔一个人坐在饭桌上的寂寞。
丹丹出嫁了,彼此相懦以沫,有了属于自己的家。莫婷柔笑着,祝福着。这一切,正如张爱玲的那句话所说‘人生最大的幸福,是发现自己爱的人正好也爱着自己。‘
她也在期待,她也在等,等着有这么一个人,是自己爱着的,并且也爱着自己的。这人是谁呢,是刑文涛吗,还是另外的一个人。
后来的日子,断断续续的,莫婷柔一直都在跟张亮联系,她想知道他的身体是不是健康,也想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莫名地,开始对张亮有一些惦记。但是,他的电话始终就未能接通。事情过去已经快四个月了,莫婷柔心里一想起这事儿,就会莫名的慌乱。
很长一段时间里,莫婷柔不知道自己前面的路在哪里,她有点厌倦了。她厌倦了牵挂,厌倦了每天周而复始的上下班,她不跟任何朋友联系,甚至不想念刑文涛。长时间都把手机关着,她知道自己放纵着自己的生活,但她不愿意清醒,也不想去清醒。
亮亮在一个午后给莫婷柔打电话,说起关于自己的感情。从来莫婷柔都是很乐意去听别人的故事,这一次,却反映极不耐烦。
“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啊,我不想任何事情都被别人安排得天衣无缝。”亮亮口气很急……
“我怎么知道,现在我自己的事情都是一团乱麻,谁来帮我理?”莫婷柔的话让亮亮顿时冷静了下来。他明显地感觉到莫婷柔这几个月来的变化,至少对于情感上。
“你怎么了?没事吧。”亮亮试探着。
“你说吧,你怎么了?”莫婷柔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我…我不想错过,我想爱她。你说,我和她,最后…能在一起吗?…”亮亮说话总是那么柔弱,莫婷柔一时有些冲动。
“你说,你说你烦不烦,你喜欢就去追,不喜欢就算了,结果谁也说不清楚,没听说过喜欢一个人就可以跟他过一辈子的。”莫婷柔说话的速度很快。
“哦,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要么,你就现实一点,要么,你就感性一点,不过,你必须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责任。”莫婷柔第一次在电话里对亮亮这样吼叫,后来,关掉手机,她试着想冷静下来。
她知道,亮亮今天成了自己的发火对象,可是,一方面原因在自己对爱情的茫然,一方面,也是来自于亮亮自己的情感观。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样的爱情,他根本就不明白,在一个社会里,情感有时候不是纯粹的就是情感而矣,有时候,也会是各取所需的。
莫婷柔顺势躺在床上,看了看外面的天空,一丝云彩也没有,初夏就要来临。春来冬去,自己究竟失去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呢。莫婷柔想不明白。
暑假又如约而至,这也是莫婷柔在这所学校里第一次和所有的同事外出旅游,目的地,是桂林漓江,是越南的下龙湾。
带着简单的行装,莫婷柔和娟子,兰子,生育以后的胡丹,一同坐上了去南宁的飞机。这次出游,莫婷柔是安了心要好好放松一下自己,把任何事情都抛在脑后,有时候,她觉得活着想得太多了。
人说桂林山水甲天下,这话还真不假,阳朔堪称甲桂林。在那个山水环抱的圣地,那个云雾缭绕的境界,莫婷柔坐着游船,荡舟漓江,偶尔小雨,朦胧之中,有一种国画般渲染的美。
而这些,仅仅是在漓江之上,到了越南的下龙湾,莫婷柔就更是迷失在那美景之中。下龙湾是海的港湾,大海的小小角落,奇就奇在海面上会有一座座圆乎乎的小山,景色,不只是是一幅画,更是仙境般难寻啊。
傍晚,她和同事们,闲聊,也去这些城市里的小街转转,买点当地特产的水果,荔枝,龙眼什么的,也管不了是不是上火了,到南方,就是要吃这些东西,才能解馋。
九天,整整九天,莫婷柔在旅行中,尽情的玩耍,尽情的快乐,尽情的享受。
到成都下飞机那天,莫婷柔感觉到自己一身的轻松,她突然做出一个决定,她要新生,要过一种崭新的生活,她试着,能够摆托太多熟悉的过去。
莫婷柔向学校书面提出了辞职申请。辞职并不是想要真正的去参加一场什么样研究生的考试,而是,想真正的,主动的,去给自己一次体验崭新生活的机会,这也是需要勇气的。
关系好的同事们并没有阻止什么,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也有选择生活的权利。她们一群女子坐在校外一家以前常去的小酒馆里,她们不舍情谊,不舍彼此,小菜加美酒,一杯又一杯,直到醉意让自己没有了思绪。
当莫婷柔进家门的那一刻,背后的一切宛如隔世。她真的不想再去想,也不想再去考虑。这个火炎夏日如同风驰闪电,过去得是那么迅速,莫婷柔这一刀,斩断了所有的过去。此时,她只是有一点遗憾,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关于张亮的消息,她也决定彻底放弃寻找关于他的下落。
莫婷柔去报了很多培训班,听听英语,背背单词,还偶尔去给一些学校上上培训课,有更多时间去充实自己,调整自己,尽管现在或者到以后都没有假期这个概念了。
“喂?杨怡吗?把你那本英语书借给我吧。”莫婷柔给杨怡打电话。
“哦好,顺便我请你吃饭?今天我过生日。”杨怡电话里笑得很开心。
莫婷柔和杨怡在一家生态公园里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那家小小的餐厅什么吃的都有,大家坐在一起边聊边吃。
他拿出自己背着的一个大包,里面是那本厚厚的英文书,还给莫婷柔讲讲一些学习方法。莫婷柔听着,并且虚心学习。
杨怡笑了,他和莫婷柔的关系,慢慢地转变了,不再是客户和保险员,而变成了朋友,莫婷柔第一次发现眼前的杨怡,瘦高瘦高的,很帅。他也会给莫婷柔讲起一段关于自己的情感经历,关于那些恋爱岁月。彼此说着平凡的生活。
终于,莫婷柔自由了,关于那些学生的成绩压力,关于那些家长的评论,关于那些校长的指责,莫婷柔都不用再去在意。那年,尽管她已经二十五岁,但她觉得自己还很年轻,还有很多机会。
一天傍晚,莫婷柔在天台乘凉。
“莫婷柔,你过得好不好?我很想念你?”这个手机号码莫婷柔很陌生。
“你现在好吗?你在我心里一直那么美好。”莫婷柔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是好,这究竟是谁?怎么会发出这样的消息给自己,难道是张亮?莫婷柔有点狐疑。
“我是小薇的爸爸。”啊?天啊,她顿时觉得晕头转向,找不出方向。怎么会这样,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难道,难道他?难道他喜欢自己?莫婷柔拿着手机,却不知道该怎样回复。
“哦,你好,谢谢你的关心。”莫婷柔像一只见着狼的兔子,慌忙中,回复着短信,这位“爸爸”接着还发了很多条短信,她都没有再回复他。因为每条短信里,都是一种难以表达的“爱恋”。莫婷柔心里害怕,因为,她原本是永远不会爱上一个有过孩子的男人的。那位“爸爸”说莫婷柔离开了以前的工作岗位,以后会很少有机会见着她了,心里有几分惦记,于是就给她发了那样的短信。莫婷柔想起了那年的那个西瓜。
莫婷柔尊重他,也尊重他的感情,但她一直没有正面回答这个男人的所有问题,她希望,他可以慢慢学着忘记,因为,莫婷柔再经不起这样的事情,她不要“小薇”的爸爸和她一样,沉浸在一种思恋之中。
正在发愣的莫婷柔,听见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她的手轻轻抖了一下,她希望不是这位爸爸,因为,莫婷柔不想去面对。
“喂?莫婷柔吗?我是张亮。”那声音,非常微小,小得她根本没听清。
“喂?你是谁?”莫婷柔反问。
“我是张亮。”
“啊?张亮?你怎么样了?你在哪里?”莫婷柔急着想知道。
“我?我们晚上在‘六福’见吧。”张亮的声音,一直都是那么轻,莫婷柔感觉到了一些严重。又是在“六福”,又是在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却留下太多的故事和细节。
见到张亮的那一瞬间,她几乎昏过去,如果不是张亮主动招呼,莫婷柔可能都已经不认识他了。
眼前的张亮,胡子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剃过,眼神里,有一些微弱,以前圆圆的脸,不经意间就有了尖尖的下巴,看起来,很是憔悴。莫婷柔几乎想象不到,对于张亮来说,到底后来发生了什么。而更让她奇怪的是,那么憔悴的张亮,怎么会约自己到这家火锅店呢?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张亮。
“你最近好不好?”张亮看着莫婷柔。那眼睛,那眼睛里多了很多感伤,好像经历了很多事情。
“这段时间,我辞掉了工作,放弃了前途,住在朋友家里,一直睡不好,吃不下,每天,头总是昏昏沉沉地。一想起我们之间,心里就疼。莫婷柔,你能懂吗?也许,我想我中了你的魔咒,就像你其实一直爱着刑文涛一样。”张亮看了看窗外。
“你……”
“你等我把话说完,莫婷柔,我知道你要问,我是怎么知道刑文涛的。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我还知道,你们长大后的第一次见面,是在这家火锅店里,所以今天,我约你来这里。我不能理解你为什么总是钻在那条死胡同里,不愿意出来。我不好吗?我对你不好吗?然而,不管我用什么方法,你都无动于衷。现在,经历了那场车祸,真的让我想明白了,我是在乎你的,爱你的。但是,真的不想逼你。这些话,我想了很久,才决定给你打电话让你出来见面的。我不管你怎么想,我不能再这么委屈自己,我要让你知道!我也慢慢开始懂得,喜欢一个人,需要付出多少,就像是,你对他一样。”张亮的泪,顺着眼角悄然滑落。莫婷柔愣愣地看着他,他们之间,出其的静。
“张亮,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就算是心里有苦,可也得为自己活着。你以为,我好过吗?这些年,正如你所说,我一直在等,不是在等待刑文涛有一天能施舍他的感情,而是在等自己用岁月来说服自己,我不能付出不心甘情愿的感情给任何人,因为那样,只有伤害。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