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对于他们而言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罗洪牛将张大虫与丁武等九人送进了医务室,先是让人简单地为他们处理了一下伤口,而后连忙给看守所两位医生打了一个天讯,让他们赶快来看守所一趟,毕竟其中几人伤还比较严重,还需专业的医师进行处理。
打完医师的天讯后,罗洪牛走到一处安静的角落,有些无奈地拨通了一个天讯号码。
“嘟、嘟……”
天讯那头足足响了六声才传出了一个饱含睡意且极为不耐烦的声音,“喂,谁啊?”
“所长,是我,洪牛。”罗洪牛声音一正,连忙回道。
天讯那头正是城南看守所的所长刘正,此时已经将近凌晨一点中,他早已躺下进入了梦乡,被打断了香梦,他心中自然是不快的,不过听到是罗红牛,脸色倒是缓了不少,伸手揉了揉了双眼,语气依然有些慵懒地说道:“哦,洪牛啊,这么晚有什么事情吗?”
罗红牛轻呼一口气,说道:“所长,出大事了,b33号房出事了。”
“b33?出大事?”
刘正显然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待口中喃喃地回味了一遍后,脸色微变,然后有些紧张且急切地问道:“洪牛,快说,出了什么事儿?”
罗洪牛连忙解释道:“丁武他们被揍了。”
“丁武被揍?”
刘正面露一抹惊色,然后有些疑惑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清楚。♀”
罗红牛继续说道:“所长,你今天不是安排了一个新人进b33号房吗?丁武他们今夜凌晨动手,却不想他小子身手了得,竟然把丁武他们揍了一顿,而且其中几个受伤不轻,还有两人被打昏过去了,到现在还没醒。”
“什么?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丁武他们可是九个人啊,而且那丁武可是打地下黑拳的吗?那身手这么可能轻易被人揍了呢?”刘正脸色瞬间大变,要说这罗洪牛说这话他实在有些不信,b33号房那九人的实力他可是知道的,尤其是这丁武,所以他第一时间是持怀疑态度的。不过,转儿一想,他知道这罗洪牛绝不会这大晚上来诓他,对方所说的应该就是事实,这可让他即是震惊又是意外。
刘正最终还是接受了罗洪牛所说的事实,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向宁虎交代只不过是件小事而已,他最担忧的还是看守所。平时个把人出了什么问题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不闹出人命,以他所长的权力随便压上压就可以了。但是,现在不同了,可不是单个人出事,而是整个号房出了事,对于看守所而言这绝对是大事儿,上边可是要追究的,这首要责任恐怕就要落到他这看守所了头上,这可对他以后的前途大大的不利的。
短暂的沉默后,刘正微微压了压心中复杂且混乱的思绪,语气略显平静地说道:“洪牛,你先将具体情况给我细讲一遍。”
罗洪牛轻嗯了一声,便开始将发生在b33号房的事情详细地讲述了一遍,其实具体的细节他也不清楚,是在询问丁武与两名视频监控警员的口中才得到详细情况的。♀
听完罗洪牛的讲述,刘正深吸了一口气,内心勉强算是平静了下来,略显苦涩地说道:“洪牛,你先控制好场面。另外,这事儿越少人知道越好,千万不要那些吃了没事干的媒体记者知晓,否则不光是我恐怕整个看守所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此时的刘正自然还是将事情压在他可控制的范围内,若是被曝光了,那可不是上边简单的追究问责了。在媒体舆论的洪流中,他城南看守所的乌纱帽恐怕也难保得住了,这绝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结果。
“明白,所长。”罗洪牛倒是心领神会地快速回到。
刘正微微满意地点了点头,话题一转,问道:“那些伤员?”
罗红牛连忙回道:“我已经打天讯给莫医师与王医师了,他们已经向看守所赶了,应该很快就会到。”
“好,那就这样。我马上过去。”
刘正快速地挂了天讯,一边起身穿衣服,一边对着满是担忧的妻子吩咐了几声,便急匆匆地出了屋,开上他那辆还算是高档的白色雪莉小车向着城南警局疾驰而去。
凌晨一点的雪花市街道略有些冷清,而前往南郊城南看守所的道路更为冷清,只有根根直立的路灯相伴。刘正一路飞驰,平时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刘正不到二十分钟就开到了城南看守所。
下了车,刘正直奔看守所医务室,向医师了解众伤员的情况,情况倒是比猜测地好上不少,两名昏厥的人只是暂时地昏迷而已,身体上都是些皮肉伤,至于罗洪牛口中那几名受伤不轻的人员也没有他想得那么坏,只有一人伤情略显严重些,其余几人看似惨烈,其实只是轻伤而已。这倒是让他微微松上了一口气,只要跟上边走好关系,他这个所长还是能稳坐泰山的。
出了医务室后,刘正让警员将b33号房老大丁武带进了房间单独聊了将近半个小时,随后又到视频控制室将当时的视频看了一遍。如此,他也算是对新来需要“照顾”的方石有了清新的认识。
“这小子的身手还真是生猛,这次倒是被宁武坑了一把。”坐在光屏前的刘正面色阴晴不定,略有些无奈地轻叹了一声。
站在刘正身后的两名看守警员,脸上是一抹难以掩饰地苦涩与担忧,心中则是忐忑不安,这次号房出了这事儿,两人可是担负起不少责任的,此时做好接收所长刘正训斥的准备了。
不过,刘正倒是没有批评之词,看完视频后,直接起身离开了,而后带着一名医师与教官罗洪牛及三名看守警员穿过道道合金重门,向着c区号房缓步走去。
被带出b33号房后,方石被送往了c区号房。凌晨的c区廊道很是安静,只有嗒嗒的脚步声,清晰入耳。
很快,他就送进了一件只有五六个平方的小号房。
方石拖着沉重的身体艰难地坐到了一张狭小的单人g上,从破裂的上衣上扯下了一块布条,轻轻地擦着已被几乎被血糊遮盖的伤口,脸上不时露出些痛苦之色,额头与鬓角浮出了汗珠。汗水是冷的,划过脸颊,划过那些带着血迹的伤口,一滴滴,一颗颗滴落而下,不发出任何的声音。
半个小时后,方石算是勉强将身上的伤口略微处理了一下,半靠g铺的一脚,轻轻地吸气、吐气,脸上没有表情,只是那乌黑的双眼散发出了些迷茫之意。与b33号房的打斗,他没有选择,只能战,也是他捍卫尊严的战斗。他不知道这场打斗究竟会出现怎么样的结果,也不知道看守所或是宁家会怎样的对付他。现在的他只是发呆看着被夜涂黑的墙面,没有思考,也懒得去思考,只想如此静静地坐着,等待着黑夜,或等待着黎明。也许明天会又一束光照进这阴冷的号房,也许明天的夜比现在更为黑暗,也许明天还是明天一条无比悠长的路,没有尽头……
方石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罗洪牛带着昨天下午有过一面之缘的中年男子,还有一名医师与三名警员。他们走进了号房,仔细地打量着方石,尤其是所长刘正,他想要亲眼见上一见这位将他暗自培养的号房打手们打到的生猛人物。
在小号房中,刘正仔细打量了方石足足三分钟,没有任何的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实在想不通这看似瘦弱的小个子男子为何拥有如何强悍的力量。
最后,刘正微微摇了摇头走出了小号房,眼神中有些复杂,有愤怒、有可惜、有好奇……
教官罗洪牛与一名五十左右身穿白大褂的医师留在了号房中。医师先先是为方石处理了一下脸部以及口腔中的伤口,随后又让方石月兑出了上衣,为其处理了身体上的伤,认认真真,慢条斯理。
半个小时后,医师处理完方石的伤口,便跟着罗洪牛走出了小号房。
“哐!”
号房的门再次锁上。
小号房内,方石孤独地坐在g铺上,聆听着静静的夜,一个只有呼吸声的夜。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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