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若昕被吸入漩涡之后,想急着回去找阎历横,可是排斥力太大,老把她往一些乱七八糟的地方推去,她不仅要抗拒这股排斥力,还要想尽办法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力不从心,结果被各种力量推来推去,最后体力不支,被推进一面水镜当中。
“啊……阿横……”
楚清风隐隐约约听到了木若昕的叫声,想再听清楚一点,可是后面去没有声音了,也不知道这个叫声是从哪个方向传来,只好凭着感觉去寻找,“若昕……你在哪里?”
“若昕……”
楚清风在浮游的世界里乱串,心里虽然想着找人,但还是被无形的力量往某个方向推,结果被推进一个小漩涡之中,进到另外一个世界,那是一个风景如画,美如仙境的地方,四处灵气旺盛,还能看到各种可爱又不知名的小动物在乱闯。这里的小动物一点都不惧怕人类,见到人还把可爱的脑袋扭过来瞧瞧,然后会根据这个人身上能力的强弱而出做各种表情。如果见到强者,它们会投来敬仰的目光,渴望被灵契;如果见到弱者,它们就会鄙视对方,不理会。
各种各样的小动物见到楚清风都像个好奇宝宝似的,来到他身边转悠,东闻西闻,闻完之后就离开。
个别的动物带头离开了,其他的小动物也跟着离开,回到自己的地方继续玩自己的,不鸟楚清风。
楚清风一头雾水,不明白那些动物是什么意思,也没有心思去弄明白,继续找人,“若昕……若昕……”
阎历横也在找木若昕,谁知竟然听到楚清风的喊声,怒火瞬间燃起,黑光一照,闪身移到楚清风面前,一手揪住楚清风胸前的衣襟,质问他,“你不是说过你会保护好若昕的吗?为什么她还会来?本座设下的结界,是谁破开的?”
他的结界,除了楚清风之外,恐怕没人能破。只要结界不破,若昕就不会出来,若昕不出来就不会被卷进漩涡当中,就不会……
阎历横越想越气愤,一气之下怒拳往楚清风脸上打去。
楚清风把头撇开,躲过那一拳,然后也揪住阎历横胸前的衣襟,愤怒反驳,“你不是无所不能的魔王吗?为什么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你没把自己的女人保护好却算到我的头上,你还算什么魔王?”
“谁让你把结界破开的?”
“我……”
“你说啊?谁让你把结界破开的?以你之力根本破不开本座的结界,除非你和心魔联手……”阎历横话说到一半,恍然大悟,把楚清风的衣服揪得更紧,咬牙切齿问道:“你所谓的要保护若昕,其实从一开始就是个阴谋,是你和心魔的阴谋,对不对?该死,本座居然信了你。”
虽然他当时没有真正相信楚清风,事实上他从来就没信任过此人,所以才会在房间外面设下结界。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楚清风居然和心魔联手……可恶……
楚清风把阎历横的手拉开,理直气壮反驳,“我的计划中并没有伤害若昕之意,我知道想借心魔之手除去你而已。可是若昕对你死心塌地,即便是我没有将结界破开,她自己也会破,她……”
“她被本座点了睡.穴,起码要睡到次日才会醒,一个沉睡之人如何破界?”
“是冷尘解开她的穴道,与我无关。”
“凭冷尘之力又是如何进得了房间的?楚清风,你别再把责任往其他人身上推,要是若昕有个三长两短,本座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楚清风刚才在和阎历横争辩的时候,的确有些心虚,只是在找借口让自己好受一点,可最终他在嘴皮的功夫上还是没能赢得了阎历横,干脆不与他多辩解,化成水汽飞到远处,屹立于高树之上,冷冷说道:“我们本来就是对立,本来就是敌人。与其在浪费时间在这里和我理论,不如快些去找人。”
阎历横真的很想把楚清风碎尸万段,可是理智告诉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找人,而不是和敌人较劲,所以心不甘情不愿地找人去,暂时不理会楚清风。
既然楚清风到了玄灵界,以后找他算账有的是机会,不在乎这一时半会。
阎厉行和黑鹰两人都看了一眼楚清风,没有多说废话,跟着阎历横走,一起去找人,可是其他人都找到了,偏偏就是没找到他们想找的人。
阎厉行心里越来越没底,甚至已经把结果往坏的方向去想,只是不敢大声说出来,在黑鹰耳边低声说:“当年五族嫡系一脉将近有千人前往玄灵界,可是成功通过虚空幻境,来到玄灵界的仅仅是百余人,其他人至今没有音讯,我大嫂他该不会是和那些没有到达玄灵界的人一样,没了音讯吧。”
“嘘……小声点,你这些话要是让主上听去了,肯定会天下大乱的。别出声,找人吧。”黑鹰拍拍阎厉行的肩膀,心里虽然也有相同的想法,但不敢说呀,只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找。
阎历横的耳朵是何其尖利,怎么可能没听见阎厉行说的话,只是听见了当做没听见而已,在心里自欺欺人的骗自己:若昕一定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的。金龙曾经说过,若昕身负天命,不会轻易死去,而且她的本事比厉行和黑鹰都大,怎么可能没有成功通过虚空幻境。
所以,若昕一定是在玄灵界的某个地方等着他,就算把整个玄灵界翻个底朝天,他也要把若昕找出来。
所有的人都以为木若昕成功通过了虚空幻境,到了玄灵界,殊不知……
木若昕被吸到水镜之后就没了知觉,醒来的时候,感觉肚子好像有东西压着,蛮重的,于是睁开眼睛,想看看是什么东西压着她的肚子,谁知一睁眼看到的竟然是四个奇奇怪怪的老头,脸上还画着乱七八糟的纹路,三分像怪七分像鬼,没有一分像人,把她吓个半死,惊恐大叫:“啊……鬼啊!”
她最怕的就是鬼了,还一连遇到四个,呜呜呜呜……吓死人了。
四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围成一圈,直盯着木若昕的脸瞧,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等她醒来,听到她大喊‘鬼啊’,他们还以为真有鬼,四个人还可爱的互问。
“鬼在哪里?”
“没见到啊!”
“该不会是躲起来了吧?”
“鬼能躲哪里去?”
听到如此滑稽又可爱、风趣的话语,木若昕的惊恐慢慢消失,但还是对这四个怪老头有所警惕,坐起身来,想弄清楚自己身处何地,结果起身的时候感到很吃力,差点又倒回去了,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肚子大得出奇,起码像是怀了七.八个月的身孕,弄得她惊讶又疑惑,满头雾水。
“我的肚子怎么会……”
她怀孕还不到两个月,就算胎儿再大也不可能大成这样吧。到底怎么回事?
四个老头又齐齐看向木若昕,还移动身体,围到木若昕的肚子旁,盯着她的大肚子说话。
“你们说这里面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
“女孩。”
“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反正它都要叫我爷爷,我要它当我的传人。”
“去去去,还没轮到你。”
“难道就轮到你了吗?”
“行了行了,吵什么吵?咱们喜、怒、哀、乐从来都是一起的,所以这肚子里的女圭女圭是我们的传人。不如咱们给他取个好听的名字。”
“对对对,取名字。叫小喜。”
“叫什么小喜?难听死了,叫小怒。”
“叫什么小怒?更难听,一个不小心说成小奴,那岂不是成奴隶了?叫小哀。”
“你想我们的传人以后哀死吗?叫小乐,多好听的名字啊!”
“叫小喜。”
“叫小怒。”
“叫小哀。”
“叫小乐。”
四个老头就因为一个名字争得你死我活,还差点大打出手了,然而不管他们怎么争,始终都不离开原地,而且他们的争吵之中带着团结的味道,就像是四个兄弟,不离不弃,但有整天吵吵闹闹。
木若昕脑袋里全是浆糊,什么都没弄清楚,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更不知道自己的肚子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大,听着那四个老头的争吵很是心烦,实在受不了了就大吼一声,“都给我闭嘴。”
一声怒吼之后,四个老大都乖乖闭嘴了,像四个听话的小孩子待在原地不动。然而这样的状态没能持续多久,很快就消失,变回原来的样子。
“我们为什么要听她的?”
“对啊,为什么?”
“因为她是除了我们四个人之外的第五个人。”
“那应该是她听我们的才对,为什么是我们听她的?”
“那你为什么闭嘴?”
“我有闭嘴吗?”
“我没有。”
“我也没有。”
木若昕真的无语到了极点,暂时不想跟这四个神经不正常的老头说话,推开他们,单手捧住大肚子,吃力地从软榻上站起来,本来她想先穿鞋子的,可惜没见鞋子,只好光着脚站力,往前走两步,看看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上空有五种颜色汇集而成,像是一把五色伞,五种颜色分别代表五种不同的力量:金系之力、木系之力、火系之力、水系之力、土系之力。这五种力量都很强,源源不断的将灵气从上空传下,使得下面的世界五光十色,山河树石都和外面截然不同。
“这是什么地方啊?”木若昕看不出这里是什么地方,自言自语问出来,还期待有人来回答,毕竟周围有四个老头,他们之中总会有一个人来回答她的吧,可惜她错了,根本没人理她。
四个老头还在争论不休,谁也不让谁,还坐在地上,你一句我一句,你一言我一语。
“喂,不是说好了我的是老大的吗?你们都得听我的。”
“为什么你是老大?论年纪咱们都一样,论修为也一样,凭什么你是老大?”
“就是就是。如果都听你的,那你叫我们竖着睡,我们也得竖着睡吗?”
“当初说好了不分大小的,怎么现在又说起老大来了?”
“因为我们是喜、怒、哀、乐,我是喜,所以我是老大。”
“凭什么把你的喜字放前面,怒、喜、哀、乐难道不行吗?这样的话怒就在前面了,那我就是老大。”
“去去去去,应该是哀、喜、怒、乐,哀在前面,所以我是老大。”
“为什么不能是乐、喜、哀、怒,这样我就是老大了。”
“说得比较多的就是喜怒哀乐,你们难道不是吗?”
“不管,反正我不同意你做老大。”
“我也不同意。”
……
四个老头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得是热火朝天,就差没有大打出手了,可他们偏偏又不打。
木若昕被这四个奇怪的老头弄得一个头两个大,站了没多久就觉得好累,腰酸背痛,看了看四周,虽然有很多可以坐的石头,但那些石头的颜色都怪怪的,她不敢坐,只好回到原来的地方坐着。
木若昕坐好之后,发现那四个老头还在吵,干脆就等他们吵完再说,她先给自己把把脉,看看肚子里的宝宝还好不好?
“这……这怎么可能?”木若昕给自己把脉之后,大吃一惊,还以为是弄错了,再仔细把一次,结果答案还是一样,吃惊地看着自己的肚子,用手轻轻模着,心中的疑团越滚越大。
从脉相来看,她已经怀孕八个月,难怪肚子会那么大。可是不对啊,她被漩涡吸走,进入玄灵界之门后,根本没有多久,仿佛就是昨日发生的事,怎么就八个月了呢?
谁来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木若昕越想越着急,一急就动了胎气,肚子痛得厉害,“啊……”
听到痛叫声,那四个奇怪的老头才停止争吵,四人以相同快的速度闪身到木若昕面前,八只眼睛都盯着她看,相继问道:
“小姑娘,你是不是肚子疼?”
“会不会要生了?”
“要生了吗?太好了,这样我就可以抱孙子了,哈哈……”
“生你个大头鬼。她才怀了八个月,就算是生了也是早产,这样对孩子不好。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她哪里想是要生了?别看她的肚子,看她的脸。”
其他三个老头听了第四个老头的话,一起抬头看着木若昕的脸,这一看就全部露出了失望之色。
“我还以为她要生了呢!原来不是。”
“空欢喜一场啊!”
“她都怀了八个月了,再过一两个月肯定会生,咱们再等等。”
“对,再等等。刚才的问题还没有答案呢,继续继续……”
“你……你们……”木若昕真是哭笑不得,拿这四个奇怪的老头没辙,心知直接问是问不出什么来,所以不问,慢慢等,先把自己检查个便,再感应一下在她体内的灵兽和神兽,确定它们都还在才安心,还有手上的镯子。
对了,她可以到意境里去找十方问问。
木若昕一想到十方就到意境中去了。
四个老头见木若昕化成绿光飞到一个镯子中,以为她要跑,于是也跟着钻到镯子里面去。
“那个小姑娘要跑了,追……”
“不能让她跑了呀!她肚子里那个还是我的传人呢!”
“废话那么多干嘛,快点把她追回来。”
“对对对,追,一定要追,不然咱们这六个月守着她可就白守了。”
木若昕到意境里去,发现意境已经差不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心中很是欢喜,于是起步往不远处的楼房走去,谁知她刚走一步,后面就传来几个砰砰声,回头一看,看到那四个奇怪的老头叠罗汉的叠在一起,最下面那个几乎被压得踹不过气来了。
木若昕挺着个大肚子,很难弯腰,所以就站在一旁,冷眼看着那四个老头叠罗汉,等着他们自己爬起来,疑惑问道:“喂……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意境不喜欢外人进来,而且没有她的带领,外人也进不来,这四个奇怪的老头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进来了?
喜怒哀乐四老头没有理会木若昕,更不回答她的问题,四个人就这样一个叠一个,抱怨不断。
先是最下面的一个抱怨,“喂,你打算在我身上呆到什么时候?快起来。”
“不是我不起来,是我起不来,我身上还有一个呆着呢!喂,你还不快点起来。”
“我也起不来,上面有个呆着。”
在最上面的老爷爷,四脚朝天躺着,还处于昏头转向之中,一时半刻没能缓过来,只好一直呆着,等好些了才爬起来,爬起来之后还站不稳,踉跄了几下,差点又摔倒。
四个老头逐一爬起来,并排站着,四张老脸的表情很丰富,要可爱有可爱,要滑稽有滑稽,要有趣有有趣,就像是万花筒里的景观。
木若昕见到这四个可爱的奇怪老头,而且感觉不到他们身上有恶意,在心里其实也挺喜欢他们的。从她挺着个大肚子来看,时间应该过去大半年了吧,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或许就是这四个奇怪的老头在照顾她,所以她的肚子了的孩子才能平平安安的长大。
由此说来,她应该感谢他们才对。
不过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她不想把防备卸得一干二净。
木若昕整理好心绪,设了点心防,问道:“你们四个怎么跟着进这里了?”
“不就是个意境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原来这个镯子是意境,我们当初怎么没发现?”
“当初我们只盯着她的肚子看,哪里看她的镯子里。更何况一个木镯子,不值钱。”
“咱们什么奇珍异宝没有?一个镯子罢了。”
听着这四个老头的口气,木若昕能猜得出他们的来头不小,心防没卸下,不过却多了几分尊敬,再问:“那么请问四位前辈,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还有我的孩子……”
“小姑娘,这里是你镯子里的意境,你难道不知道吗?”
“她该不会是脑袋睡坏了吧。”
“有可能有可能。要不等会咱们给她修修脑袋。”
“必须得修一修。母体的脑袋要是坏了,会影响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我可不希望的传人脑袋是坏的。”
“说得有道理。可是这脑袋该怎么修啊?你们修过脑袋吗?”
“没有。”
“要不先拿你的脑袋来试一试,看看怎么修?”
“为什么不是拿你的脑袋?”
“……”
四个老头又吵了,吵得是昏天地暗。
木若昕暗自感叹一声,无奈地摇摇头,不再奢望这几个老头能好好回答她的问题,所以懒得理他们,转身往一旁的楼房走去,打算自己去找答案。
求人不如求己,就算到了陌生的世界,她也要靠自己。
眼下要先弄清楚自己在哪里,然后打听阿横的消息。这里该不会是玄灵界吧?不太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