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墨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致之中,他整个人没有重量的漂浮在天上,无尽的黑暗压的他几乎喘不来气,似乎下一刻就会窒息而死。♀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看不到任何活着的希望。
他坚韧的意志在这时候起到的作用很大,哪怕是挣月兑不开黑暗的枷锁,他依旧是用尽全力的试图推开黑暗。
“我要活着,我已经死过一次,我一定要活着!”左墨在心中不断告诉自己,身体同时也突然间涌进来一丝力气。
“姑爷醒了,姑爷醒了!”
一直细心照顾左墨的兰儿这时候确定自己不是产生了错觉,姑爷是真的动了一下,她来不及多想,飞也似的就跑出去大喊大叫。
左墨似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应当是柳瑾的丫鬟兰儿的声音,他此时没能力也没心思判断,整个人没有半分力气,脑袋昏昏沉沉伴随着浑身无处不在的剧痛。
努力睁开眼睛,左墨发现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跟他当初初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一模一样,还是白色的纱帐,熟悉的木头香味……
“大夫,大夫,我刚才看到姑爷动了一下,你快点!”
门吱呀被大力推开了,娇俏的兰儿此时一脸着急的领着大夫匆匆赶来,注意到左墨的眼睛睁开的时候,她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眨了眨眼睛,看到左墨眼中那一抹笑意之后她再也忍不住哽咽出声道:“大夫,你看我没骗你吧,姑爷真醒了!”
还是以前的那个老大夫,他小跑到左墨跟前抓住了左墨的手腕,过了会在兰儿急切的眼神下低声自语道:“奇迹啊奇迹,姑爷几次死里逃生,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闭上你的乌鸦嘴,那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就说姑爷一定能醒来的,偏你老是吓人!”兰儿走上前去责备大夫,伸出手去似乎想碰一碰左墨,但手到中途的时候又犹豫着收了回来,脸上喜极而涕的脸色在突然间黯淡了下来。♀
左墨蠕动了一下嘴唇,想安慰一下她的时候发现自己丝毫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重新闭上了眼睛,心中微微有些失落,他醒来的时候以为柳瑾柳道林等人都会在身边的,但却只有兰儿一个人在而已。
“姑爷若是渴了你就给倒些温水,记着我开过的药方别忘了三刻钟给姑爷服一次,我得赶紧去看看大小姐,有事情再叫我!”大夫确定左墨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匆匆提着药箱走了。
兰儿答应着,等房间只剩下左墨还有自己的时候她忙去打了些开水放在一旁,然后才呆呆坐在左墨床头。
她从未敢这样直接的打量着姑爷,往常虽然见面时候很多,但兰儿生恐男人锐利的眼睛能通过自己眼睛看出些什么。
chuang上的男人五官很是柔和,此时闭着眼睛,让人越琢磨便越是离不开目光,兰儿不知不觉的痴了,缓缓伸出手碰到了左墨略显温热的脸,刚碰到她便触电了一样又缩了回去。
心里蹦蹦乱跳之余兰儿更多的却是酸楚,她从左墨身上体会到的是跟这个时代其它男人不一样的东西,在这个女人地位低下的时代她在左墨眼中看到的是那种不同寻常的自然,这种自然会让人感觉很舒服,而且体会到尊重。
“给我些水喝!”
突然响起的低沉沙哑声音让兰儿整个激灵了一下,她脸色莫名涨红,惊慌失措的去拿已经变温了的开水,心中纷乱如麻,只怕自己刚才情不自禁的模他之时被他察觉。
“姑爷,水来了!”兰儿端着水站到左墨chuang前有些手足无措,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喂左墨。
“扶我起来!”左墨似乎知道兰儿的难处,挣扎着伸出了手,尽管动一动就浑身无处不痛,但嗓子里干涩疼痛的感觉让他顾不上这些了。
“哦!”
兰儿费力而小心的做到床头,用一只手臂托起左墨的头颅小心扶着左墨缓缓坐起,让他整个人躺在了自己怀中。
不知所措之余兰儿却是隐隐欢喜,左墨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有种皂角洗过后的清淡味道。
端起碗小心翼翼的放到他嘴边,看着怀中男人贪婪喝着的时候她心里升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我昏迷几天了?”左墨喝好水之后问了一句,并未在意自己此时整个靠在女人怀中。
“好几天了呢,该死的大夫都说您可能醒不来了,被我给骂了一顿,这不您果然醒了!”兰儿有些骄傲道。
“瑾儿怎么样了?”左墨醒来的时候没看到柳瑾柳菁等人,失落之余却也察觉到了些什么,虽然担心,但还是问了出来。
兰儿浑身颤了一下,支支吾吾道:“小姐……小姐醒了呢!”
“你知不知道你说谎的时候让人感觉特别明显?”左墨随口揭穿了兰儿。
“姑……姑爷,大夫说大小姐伤了脑袋,可能再也醒不来了,就算醒来也可能跟不醒来没什么区别!”兰儿眼泪扑簌簌的掉,全数落在了左墨身上。
“那你去看看她,等有消息了再来告诉我!”左墨咳嗽了两声,脸色由于突如其来的剧痛变得有些苍白。
那天的事情成为了一个他难以磨灭的噩梦,柳瑾被赵铁牛打飞出去落在地上溅出的血花让他每次想起都像是被人卡住了颈部一样呼吸困难,她原本可以躲起来,赵铁牛也根本没有发现她,但她为了救自己还是选择了出来。左墨习惯于保护女人,天生也有些大男子主义,但柳瑾偏偏就在他眼前出了事情,还是为了救他,这种纠结让左墨憋闷的几乎要疯掉。
“姑爷,我走了你怎么办?二小姐还有老爷都陪着大小姐,就您孤零零的,兰儿心酸的慌!”兰儿匆忙摇头道。
左墨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眼睛却是如同山岳一样沉重,他本身虚弱的体力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就再度昏迷过去。
……
“还没抓到劫持贡品的歹人么?”县衙中,秦武生眉头紧锁的看着低头不语的张展。
前几天送进京的路上导致贡品被劫,贼人秦武生倒是知道,正是臭名远扬的飞云贼,但也正是因为这帮贼人让秦武生无计可施,本身就剿灭不了,如今又能上哪儿去寻?
“属下无能,目前正派人在山中搜寻!”张展底下头颅,无颜面对秦武生,这等重要的事情都能出了纰漏,他自杀的心思都有了。
“蹊跷,实在是太过蹊跷,先是咱们官差被蚁贼所杀,现在贡品又被飞云贼所劫,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关联!”秦武生来回踱步自语,陡然间他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着张展道:“你说飞云贼跟蚁贼会不会是同一伙人!”
张展疑惑的看着秦武生道:“蚁贼?”
秦武生回过神来,这才响起张展不知道蚁贼的事情,而且飞云贼跟蚁贼是不是一伙人也不太重要了,重要的是朝贡日子将近,而贡品却是不可能再有第二份,到时候他的下场几乎可想而知。
“想我秦武生为官经年,从未办过半分对不起老百姓的事情,怎的天要亡我,可还有天理?”秦武生心中暗叹,疲累的摆了摆手示意张展下去。
这时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响了起来,一个约二十许岁的绝美女子在张展走后小步朝秦武生走来。
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锦绣坠地长裙,雪白的颈部挂着一串珠圆玉润的玉珠,两种截然不同的白色交织在一起,她整个人似乎都被镀上了一层光晕一般。
此时的她脸上挂满笑容,轻巧走到秦武生跟前揽住了秦武生手臂脆声笑道:“爹爹,你瞧我前阵子买的绸缎,今个裁缝给我做好送了来,如何?”
她扭动了一下凹凸有致的身子,生怕秦武生看不清楚一般,脸上显得很是娇柔玲珑。
左墨若是在此定能认出来这女子正是当初他跟柳菁在布庄碰到的那个叫秦竹韵的女子。
秦武生收起脸上隐藏的忧愁,笑着问道:“这料子哪儿买的,果然好看的紧!”
“是在柳家绸庄买的呢,这料子是柳家二小姐私藏起来的,若不是我面子够大,人家根本就不卖的!”秦竹韵略有些撒娇,她在旁人跟前老成持重,但在秦武生面前却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小女孩。
“恩,我女儿面子最大!”秦武生听女儿提到柳家,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左墨,心想若他安然无恙,碰到这种事情的话可能会有些主意。这是种秦武生自己都没办法理解的感觉,对方明明就是一个身份底下的赘婿而已。
“爹,您在想什么,一点也不诚心!”秦竹韵自然察觉到了秦武生走神,不高兴嘟囔了一句。
若是往常秦武生定然会哄她一番,但近日杂务缠身,秦武生心力交瘁,根本就没了心思,他只盼着皇上就算是怪罪下来也万万不了连累到自己女儿跟夫人。三日时光,想要追回贡品似乎有些痴人说梦,只是过了三日便是追回来也是来不及送至京都了!
“对了爹爹,前阵子李承前先生赞不绝口的那个柳家赘婿有没有先生说的那么好?我想见见他是否长了三头六臂,让李先生每日里尽在我身边念叨,烦死人了!”
“啊,什么?你是说韩宗元吗?”秦武生回过神来,见女儿一脸不满的看着自己慌忙回了一句。
“就是韩宗元!”秦竹韵确定道。
“他近些日子受了重伤,昨个听说醒了,正巧你代爹爹去看看他跟柳家小姐也好!”秦武生心念一转道。
秦竹韵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多想,点头答应道:“那我这便去了!”
她一点也不扭捏,更不会不好意思,事实上这时代女子地位虽然底下,但也没到不能见人的境地,男女大防也不是太过严重,是以秦竹韵代秦武生去看望韩宗元还有柳瑾的话很是合适,而且显得秦武生足够对柳家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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