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锦盒之后的云昊心中难免思绪万千。无论是自己曾经接受的教育,还是这一世自己在这神州之上,无论是修行者,又或是普通人,太多人的方向都是奋斗一生,妄图功成名就,立下不朽基业。而今看来,实际上,那些真正走到了那一步,挥手在千秋青史之上留下名字的英雄,他们所希望的。却不过是一栋茅屋,几亩良田,和妻子孩子过简单的生活。
轻轻的晃了晃头,心中轻笑一声,也不知是不经历不懂得,还是命运弄人,搞了个本末倒置,空忙一生。
灵祎祺静静的站在云昊的身边,双手真元一聚,轻轻的按到了云昊的天灵,踮脚凑到云昊的耳边道:“天道轮回,凡事自有定数。等价交换,事皆有舍有得。切莫多思,动了道心。”
那谪仙般的女子赞赏的点了点道:“你和他虽年龄一般,可这道心,你却强他太多了。”
灵祎祺只是淡淡的笑了一声,低声的道了句:“道心从来不易筑,若有选择的机会,我宁愿那一日道心崩毁,换得个团圆家庭。”低叹一声,灵祎祺抬头看了眼谪仙般的女子,略带责备的说道:“姐姐,有的时候成就一个人可能很难,而毁掉一个人只需要简单的一句话。你有些过了。”
说完后的灵祎祺淡淡一笑,眼中仿若回忆起了什么,双手扶着天行的头,深情的望着他的双眼,清启红唇道:“天行,听我说。♀”
看着灵祎祺眼中那仿若要透体而出的神芒,谪仙般的女子身影一闪,挥手拦在了灵祎祺的眼前道:“妹妹,你这样值得吗?”
灵祎祺傻傻一笑道:“你有这么问过东皇吗?”
谪仙般的女子哑然,虽有迟疑,却也出声应道:“我和东皇到底和你们不同,妹妹,就算你是真的喜欢上了他,也不值得用自己的道心去帮他炼筑道火啊。”
“喜欢?”灵祎祺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道:“我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甚至我的人生中就没有这个词的出现。我会这样,只是因为,他和我当初一样。”
说完,灵祎祺便双目冒出神芒,直直的射入云昊的眼中道:“人生的道路上从来就没成功与失败的区别,也正确与错误的划分。从来只有你觉得值得的路才是正确的路,否则在这条路上付出又算什么呢?
太多的时候我们总是太急躁,没有真正静下心去思考自己需要什么。难免的在看到别人的成功或者在社会价值观中确立的成功标尺会不知不觉的成为了我们的努力方向。♀而这样真正等走到那成功的标尺之后时,转身看看,有的只会是无尽的空虚。
其实人生最悲剧的不是懒惰或者庸碌终身,而是走错了努力的方向。无论是凡人又或是他们这对于每个人来说,追求从来就是不一样的。追求的不同,走的路必然不同,大千世界也是因为无数人的追求不一样,才会令我们的世界多姿多彩。所以你无需去怀疑自身走的路是否正确,成就欲高,责任欲大不假。但凡是入极便破,若你真的站在了六界的顶端,你想如东皇一般攻伐六界,立下不朽功业。又或是携神仙美眷遁入山林,又有什么能够拦下你呢?所以说,命运本无对错,对错之间只在于你强弱与否!你若够强,足可踏命运于脚下!”
灵祎祺的声音如同一声声惊雷在云昊的脑中轰鸣,云昊那如星辰般的眼眸中仿若一个个世界的毁灭于新生。渐渐的,云昊眼中的那浓浓迷茫尽消,唯留下一束灿烂之极的神芒。
“吼!”一声如同龙鸣般的啸声惊起,云昊瞳孔深处一道神芒不停如同火光般扭动。丹田之中,天脉之下,一道无色烈火燃起,将那天脉之上的死皮彻底的焚烧了个干净。
云昊啊的一声喷出口腥臭的液体,对着灵祎祺微微一笑道:“谢了。”
灵祎祺点了点头,并未说话,而是对着谪仙般的女子道:“姐姐,我们这就离去了。放心吧,我们既然答应过要去寻找你和东皇的孩子,就一定会遵守承诺。”
云昊也点了点头,暗自窥视了下自己突然凝实多了的真元海和生机盎然的九条天脉,云昊也极有信心的对着谪仙般的女子笑了笑。
看着面前两个眼中满是承诺与诚信的孩子,那谪仙般的女子却伸出手摇了摇,略带着奇特笑意的看了眼灵祎祺道:“姐姐算输给你们了,天行,你打开那个锦盒。”
“嗯?”云昊虽觉奇怪,却也依言打开了锦盒,向谪仙般的女子递了过去。
“不是给我,而是吞了他。”谪仙般的女子摇了摇头指着云昊的肚子道。
“这?”云昊顿了顿,看了眼灵祎祺。这盒子中可是东皇留给遗子的龙珠,白衣姐姐这是……
灵祎祺却悄然一笑,眯着眼点了点头道:“叫你吞,你就吞了吧。”
云昊看了看灵祎祺,看了看谪仙般的女子,正欲开口,你龙珠却如若有神一般,嗖的一声飞起,钻入了云昊的口中,瞬间便向那丹田落去。
“祎祺!”云昊感觉丹田一热,正要说话,却被热流一冲,只得盘膝入定而去。
“妹妹,你是怎么知道这锦盒和龙珠只是一个考验的?”谪仙般的女子笑了一声,对灵祎祺问道。
“姐姐,那龙珠虽然不凡,却若是东皇留给遗子最后的东西,是否有些太过寒酸了?若将这龙珠送入神州摘星楼去拍卖,或许还不如这陵墓中的一尊玉柱来的珍贵。你说,不是吗?”
灵祎祺围绕着云昊打下了一道凝聚真元的聚灵阵道。
“真是个鬼丫头。”谪仙般的女子笑了笑道:“那你猜到我的身份了吗?”
灵祎祺擦了擦鼻头的汗珠轻声道:“冥泉不知处,东皇失神钟。”
听完这句话,谪仙般的女子面上的表情突然一喜,然后掩口一笑道:“甚好,甚好!也不负我说了那么久的故事来勾动这孩子的道心了。好了,既然你已看透,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但是你要记住,无论是你背后站的是谁,若你讲你所看透的东西告诉了这个孩子。你,必死无疑!”
灵祎祺满不在意的笑了一声,轻哼道:“死吗?我早就已经不怕了。”
不过却还是满脸笑意的转过头去对女子道:“姐姐,既然如此,那剩下的东西,就不用妹妹向你要了吧?”
谪仙般的女子面上一个惊讶,喃喃道:“莫非你真的懂了真心,和这孩子……”
灵祎祺却挥手打断道:“我们这种人,又有什么所谓的情感一说呢?拿来吧!”
谪仙般的女子低叹一声道:“只愿你能逃月兑了那命运就好。”
长袖一挥,一道云烟飘起,一根翠玉般的玉笛凑在嘴边道:“曲名:海生明月”
说罢,便低首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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