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路弯弯,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
吃过早饭,拔营起寨,走了没多大一会后,老神在在地骑在马上的卞范之突然觉得肚子绞痛起来,好像有东西在肚子里不老实,非要着急向外蹿一般。
“停哎呦”
勒住胯下马,卞范之还没等从马背上跳下来,裤裆里就感觉突然多了些东西,不过这还没完呢!若不是他拼命忍住,估计肚子里那点东西,全得弄裤兜子里,现在也只是出来了一部分。
也顾不得丢人了,翻下马背,直接跑到路边月兑下裤子蹲下,然后就是一通稀里哗啦的声音
肚子里的东西倒空之后,感觉似乎好受了点,不过还是有些疼。卞范之明白了,这是吃坏东西了。
擦了擦,提着裤子刚站起来,不经意间抬眼望去,忽然发现,竟然满地蹲的都是人,噼里啪啦声此起彼伏,那叫一个壮观。
许多战马也没闲着,好像受了人的感染似的,哗、哗地拉尿着。
数千人马同时拉稀的场面,估计一般人这辈子都别想见到,随风飘散的那股味道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嗷”
卞范之再也忍不住,还没直起的腰再次弯了下去,蹲在地上狂吐起来。
三千多人,得需要多大的药量才能让他们同时中毒?这显然是个很让人挠头的问题。不过赵休似乎是个干坏事的天才,因为这个问题并没有难住他。
在那个时代,很多知识都是通用的,比如说一个大仙会算命,那他很可能也懂医术、术数、阴阳五行等等。
赵休主修的不是医术,但为了伐筋洗髓,却明白很多药理。
为了让主子的身体继续强健下去,同时也为了预防路上有个感冒发烧的,永安宫里一直都备有很多药材,而这次出行,也都一起带了出来。
得了路强的嘱托后,赵休拿出药材琢磨了好一阵,终于配出了一大包吃不死人,却能刺激人的内脏,让人上吐下泄的药来。♀
药有了,怎么让这三千人都吃到呢?赵休又充分展现了他的聪明才智。
他趁着夜深人静,仗着他鬼魅般的身手,将药粉依次洒入各营伙头军盛水的容器中。
大军扎营,必然会选在有水源的地方,他们现在也不是急行军,每个士兵都不需自己去水边盛水,甚至战马饮用的水都会准备好,不然那么多战马趴在水边,连拉带尿的,这水还能不能用了?
所以第二天一早起来,伙头军们就拎桶端盆地去打水,然后生火做饭。最后将带着药的伙食,依次送到每个士兵的手中。
这才会有这么好效果,所以说赵休是个阴人的天才,一点都不冤枉他。
随风飘来的恶臭,让路强等人差点没背过气去,从前他只知道泄药厉害,却那曾想让赵休配出来的泄药会有如此效果?
强忍着要吐的感觉,从车窗向外望去,发现遍地都是人,不过大多数是光着蹲着的。
如果现在逃跑,绝对是最佳时机,可机会摆在眼前,路强却犹豫起来,因为他发现,周围的人群太密集了,马车根本跑不起来。
以他现在的身手,背上王神爱,在赵休的帮助下,绝对可以抢到战马逃出去,可四个小丫头和两个小太监怎么办?
路强不是真正的冷血帝王,这十几天下来,这四个小宫女同样被他当成小妹妹一样,怎能说抛弃就抛弃?
赵休也看出现在是决好的逃跑机会,却见主子一直在犹豫,急道:“主子,老奴去给您抢马,您和皇后做好准备,再晚怕就来不及了”
路强已经知道领兵的是那晚去看过他的那个文士,想来也是个智谋之士,如果他想到是自己下的毒,一定会在他们还有力气之前对自己下手,所以就象赵休说的那样,再不跑就没机会了。♀
眼见路强望向后面的马车,赵休明白过来,心中虽急,却也不无感动,生死之际,主子还能想着他们这些奴才,跟着这样的主子,就是死也值了。
沉吟片刻,路强知道现在不是讲仁慈的时候,只有他活着才有希望。
咬了咬牙,沉声道:“告诉小顺子,让他去告诉春兰她们,我们引开追兵,让她们趁乱分散逃开,我们如果能逃掉,会在前面的山里等她们三天,逃不掉的话”
路强已经无需再说什么,因为他清楚的很,万马军中,这几个娇滴滴的小姑娘逃生的希望微呼其微。
“主子放心,她们明白主子的心意,一定会感念主子的挂怀的”
赵休也不知怎么了,一向视这些宫女为物件的他,忽然也有些挂怀起几个小宫女来。
路强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让王神爱趴在自己背上,用布带系好,然后用赵休偷来的铠甲罩在她头上和的背上,这样可以尽量避免她受伤。
王神爱身体轻盈,娇小玲珑,趴在路强的背上,根本不会给路强增加负担,而她对于即将面对的危险,也仿佛一点感觉没有。小脸潮红,也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
背好王神爱,周身上下收拾妥当,抬手拎起让赵休给他准备的砍刀,冲着赵休点了点头。
赵休当先跳下马车,随即就听附近有军兵道:“死太监,你干”声音嘎然而止。
路强已经透过马车窗看到赵休迁过一匹健硕的战马,当下再不犹豫,推开马车门跳出去,来到战马前,翻身上马,打马向路旁跑去。
大队人马行进时犹如一条长龙,路强马车旁的防护虽然严密些,不过也相对薄弱很多,况且现在几乎所有士兵都捂着肚子蹲在地上,所以竟然让路强和赵休突出阵去。
即便是有人拦阻,也被冲在最前方的赵休打发掉了。
正呲牙咧嘴捂着肚子站起来的卞范之,忽听废帝马车方向乱了起来,脑中顿时灵光一现。
“不好,中计了”
卞范之自诩算无遗策,也可以说他根本没把那个白痴下岗皇帝放在眼中,所以整支人马都出现异常的时候,他也没想到会是那个白痴在捣鬼。
不过现在总算是明白过来,咬着牙对身边人喊道:“快、快去给我追,不要活的,杀了他赏黄金千两”
重赏之下必有病夫,何况很多人都知道马车中坐的是什么人,那个人若真跑了,怕是皇帝也不会放过他们。
所以一些病痛较轻的兵将忙忍痛胯上马,打马向路强逃跑的方向追去。
此时许多士兵还躺在地上,地上也到处都是黄白之物,所以追兵根本就跑不起来。
怒骂声,被马蹄踩上、痛苦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场面那叫一个乱。
卞范之见此情景,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强忍着肚子疼,在侍卫的搀扶下胯上战马,放眼望去,见只有不足百名军士在向着一个方向追去,而那两辆马车却还好好地停在那里。
卞范之不知道四个小宫女和两个小太监吓得手软脚软,根本不敢从马车中钻出来,现在还挤在马车中不知如何是好呢!以为他们已经一同逃跑,所以倒有些欣喜,因为那样他们就逃不远了。
忙大声喝令亲兵,不用管地上有没有人,一路踏过去,敢拦路者杀无赦。
乱了一通之后,终于发动了所有士兵,向着路强逃跑的方向追去,出人意料的,竟没有人去管两辆马车。
过了好一会,四周没动静了,小顺子从后面马车中探出头来,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后,回头对春兰她们道:“太好了,他们都走了,我们也逃吧!”
春兰却道:“那刚才不是说主子会在山里等我们三天吗?那我们就去前面的山里去找主人吧!”
一旁的小永子却道:“这么多人马追过去,主子他们还能活命吗?要我说,我们还是回宫里吧!现在的刘总管从前对我不错”
小永子的话没说完就被秋菊打断了。
“要走你走,我们是一定要找到主人的,春兰,你们说呢?”
几个小姑娘几乎一口同声地娇声道:“我们发过誓,一生跟随主人、主母”
小顺子也道:“你若不愿去可以回去,我也要跟着干爹和主子的”
小永子嘴动了动,最后还是跳下马车,徒步向来路走去。
看着小永子的背影,小顺子忍不住“呸”了一声,道:“真没义气”
春兰道:“人各有志,我们也不要在耽搁了,快走吧!不然他们回来,我们谁也别想跑了”
“是啊!快走吧!臭死了”
“主人不是说了吗,让我们分头走,不过我觉得现在我们不用分开了,倒是马车却不能再坐了,不然很容易被找到的”
听了冬梅的分析,几个小家伙都觉有理,忙跳下马车,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黄白之物,下了主道,绕了个圈子之后,向着远处的大山赶去。
几个从未从过皇城的小宫女、太监,在慌乱中,却谁也没注意他们去的方向同路强跑的方向根本不一致。
此时正在玩命逃跑的路强,根本没想到让他担心不已的几个小宫女、太监,竟然很轻松地逃了出去。心中还不无自责地想着不应该丢下她们不管。
路强在前世只在游乐场骑过马,所以根本谈不上什么骑术,幸好后面那些追兵已经拉的腿软脚软,不然早被追上了。
不过怎么说马上也是两个人,长距离跑下来,别说是路强,就是战马也有些吃不住了,速度不由慢了下来,这样一来,同后面追兵的距离就越拉越近,照这么跑下去,估计不等进山就能被追上。
赵休的骑术显然也不怎么样,看着越来越近的追兵,不由心急如焚。
大声道:“主子,您先走,待老奴抵挡一下追兵,再去追赶你”
千军万马之中,你武功再好有什么用?不过此刻确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想来以赵休的武功,月兑身应该不难吧!
“你自己小心”
路强再不说话,催动胯下战马向群山猛跑过去。
路强不知道,卞范之也不知道,在山口处同样埋伏着一支队伍,此刻正虎视眈眈地看着越跑越近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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