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佣兵团常年在外,大伤小伤也是经常有的,各种伤药倒是备得齐全。
“疼吗?”她轻轻的给美景的手吹着气。
美景见此,眼眶又是一红,连连摇头:“不疼,小姐,真的,一点也不疼。”
能得到小姐此般厚爱,就算这双手废了,又能疼到哪里去。真正疼的,还是良辰,在地牢里,良辰为她挡下了多少她无法承受的酷刑,只为能够满足花玉玲复仇的心理。
她也曾怨过花语眠,若不是她当初要了她们二人,她们又怎么会无辜遭此劫难。可良辰在奄奄一息时总是耐心的劝导她,她们所受的苦痛不能怪三小姐,她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她们二人的事。
既然她选择了她们,那么她们就是她的人,为了主子,哪怕是做牛做马,上刀山下火海,都是她们的宿命。
良辰让她坚持下去,让她好好的活下去,只要能活下去,总有一天会熬出头,总有一天,会等到小姐的回归,到时候,她们面对她时要问心无愧。
她们等了一日又一日,等到她们都快绝望的时候,没想到小姐真的回来了,还把她们救了出来。
“良辰姐姐,你醒醒啊,小姐回来了,小姐变得很厉害了,我们再也不会受人欺负了。”美景豆大的泪珠落到良辰的手背上,房间内,被哀伤的氛围笼罩。
花语眠给良辰上完了药,拍了拍美景的肩:“放心吧,良辰已经没事了,让她多休息会儿,晚点自己会醒的。”
美景含着泪点了点头,回头瞧见花语眠捧着药箱要去放好,赶紧擦干了眼泪跟了上去:“小姐,还是让我来吧。”
花语眠脚步一顿,什么也没说,只是无声的看着她那双裹着纱布的手,美景这才意识到,她是帮不上忙的。
“这段时间你也好生歇着,等伤好,我可是不会让你偷懒的。”察觉到美景失落的情绪,花语眠一边放下药箱,一边打趣道。
“嗯,美景一定会尽快把伤养好的!”小妮子终于是有了重拾起生活信心的活力。
看到对方眼中积极的微光,花语眠隐隐放下心来:“美景,跟我说说,我走后,发生了些什么事。”她知道这段经历对他们每个人来说都是一场噩梦,任谁再回忆讲述一遍都是一种折磨,可总得有人来告诉她事情的经过,不是美景就是良辰。
她相信,美景可以正视已经过去了的苦难。
果然,花语眠的话刚落,美景好不容易才重现的笑容,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可她并没有拒绝回忆那段过往。
原来,花舜天带走花语眠时,是给良辰美景留过话的,但信息不多,只叫她们放心,时候到了,他会把花语眠安全带回。
而且他至始至终没有露面,只留下这样一句话,和花语眠是被一个男人带走了的信息。
即便如此,两个丫鬟也不知为何,就那么莫名的相信了那个声音的主人,并没有及时将花语眠失踪了的消息主动报告给家主,她们以为最迟到二皇子的生日宴会,那么重要的日子,三小姐一定会赶回来的。
不料真到了那天,帝王特宣花家主家嫡系子女全部进宫共同为二皇子庆生,如果说没有发生百暮森林那场祸变,二皇子的生日将会大肆庆祝,少一个人也能瞒得过去,偏偏一切从简的宴会,邀请的人也都有名单在册。
结果不止是花白鹤发现花语眠失踪了,连同太子帝王也一同惊动了。
原本一个废材,失踪了就失踪了罢,也并不是多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偏偏太子洛影轩却对此事格外上心,不仅亲自上门调查,更是自己下令派人去找。
为此,唯一跟随花语眠离开花府的两个丫鬟也被传去问过好几次话,差点也获了牢狱之灾。
可她们俩确实什么也不知道,就算知道花语眠是被一个男人带走的,她们也是万万不敢把这话说出口,以免有心借此造势,毁了三小姐的名声。
洛影轩私下调查了一番之后,好似也自动排除了二人的嫌疑,或者是欲擒故纵,总之,他并没有为难她们二人。
见太子有意放过她们,花白鹤也明事理的没有再把工夫下在她们二人身上。
她们原以为,这事就在寻三小姐的风声中过了,没想到花玉玲却带着一群护卫闯进来拿人。
还口口声声的污蔑花语眠是跟野汉子跑到什么地方去成亲生子了,因怕家主不同意她的亲事,这才不辞而别,做出失踪的假象,还偷走了花家不少好东西。
逼她们说出她的下落,要抓她回来问罪。
按照花玉玲说的,花语眠不仅在外偷人私奔,给花家蒙上了耻辱,又偷了自家人的财物去接济野男人,哪条罪名安在花语眠身上,都足以毁了她的名节。
良辰美景见状就更不能如了花玉玲的意,无论花玉玲怎么威逼利诱,她们都不肯吐露半句对花语眠不利的证据。
花玉玲气急,既然二人敬酒不吃吃罚酒,她就只能先把她们带回去,总有办法让她们开口,说出她想听的证据。
阿公正是为了阻止花玉玲的恶行,而被她的侍卫一掌打断了心脉。
至于在地牢里,花玉玲究竟对她们用过多少刑,只被美景一笔带过,无论当初承受了多少痛苦,都已经无法改变,眼下她们已经月兑离了险境,这才是最重要的,也是最值得她们珍惜的。
想到阿公阿婆的境遇,两人都陷入了低沉的情绪。
花语眠几乎可以在头脑中想象得出阿婆和阿公在一起的最后时刻的落魄,小姐失踪了,他们没有了靠山;良辰美景被抓走了,他们失去了依靠;花玉玲又以莫须有的罪名扣留了他们的月钱……
阿公伤重,阿婆却拿不出钱来为阿公治病,眼瞅着唯一的财产就是这座府邸,偏偏房契地契花白鹤当初都是交给了花语眠。
除了陪在阿公身边,眼睁睁看着和她走过了百年岁月的老伴,渐渐阖上眼,身体渐渐失去体温,变得冰冷